第40章 分歧

“非是辰狹隘不能容人,實是眼下主公根基未定,麾下不該有多餘的心思,皆當全心全意為主公謀劃。”

看著陸謙帶著家人一臉‘幸福’的離開,林辰麵對笑吟吟看過來的劉備解釋道:“最關鍵的是,這陸存恭的才華怕是一般的很,若是未來主公勢大,他必能得一個元從之名,而讓這樣的人,白白撈一個元從之名,辰不知旁人怎麽想,反正我是怎麽想怎麽覺得別扭。”

這就是他之所以要當場報仇的原因了。

他不是那種睚眥必報的人,更何況陸謙隻是為了家人罷了,還算可以理解。

畢竟,這是一個為了家,可以付出一切的時代。

在這樣的時代裏,要是容不下陸謙這樣的人,簡直就是自絕於當代。

劉備原本帶笑的臉上,隨著林辰的訴說,忽地便多出了一抹嚴肅。

但林辰根本沒有注意到,掰著指頭道:“公祐就不說了,大儒鄭玄子弟,隻因與主公相見恨晚,便忠貞不二,未來還要為了主公在中原一帶奔波,乃是耿耿忠良是也!”

“憲和,這是和主公一起起家之人,隨著顛沛流離不知多久,乃主公真正心腹,且在我看來,他為了主公,能付出許多東西,便是未來有些政見不和,大概也隻是會坐觀一番,而不會強行插手。”

“糜竺,傾家**產以助主公,這等人自也是可以信任的,他那個二弟也是一樣。”

“當然,有一點主公需要注意,那就是最好不要讓他那個弟弟和二哥在一起,因為二哥那臉色太嚇人了,每次他跟我笑的時候,我明明知道他是好意,可還是懷疑他是不是要拿著偃月刀砍我……而那糜芳是個膽子小的,這兩人要是在一起,未來怕是會出大事。”

林辰沒有注意到,劉備的目光落在關羽身上時,後者嘴角抽搐著給了個笑容,劉備便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可見對此很是認同。

關羽嘴角因此更加抽搐了。

頗些往鬼畜方向發展的意思。

“魯肅此人,本身便隻是當代一個豪族,甚至在這之前還想投靠鄭寶,可見其乃是有才無處可用之人,主公也可放心大用。”

“至於和李姓文士之前一同隨著主公的張水,我就不是太清楚了,且看他會不會回來吧。”

“最後就是我了。”

林辰說到這裏,抬起頭,真誠地指了指自己:“主公仁德之名遍布天下,旁人或許會以為是假的,可我卻知道,那都是從心而發,真的不能再真了,可就算是如此,主公還是查到了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的家世……”

“我想,似我這樣的人,恐怕除了主公之外,旁人也不會把我當回事了,也可以用。”

“某,如何?”

沒聽到林辰說自己的關羽,眼睛微微一眯,看起來似是很危險。

“二哥,我就是個文臣,武將方麵我又不知道……”林辰說話間,看到關羽在攥緊拳頭,忙嗬嗬一笑道:“不過,二哥和三哥都是主公的兄弟,自然可以放心的委以重任,另外還有高伯達,如果他能投效的話,也能寄托大事。”

說到這裏,林辰攤了攤手:“本身而言,主公麾下的人都還是有一個大的向心力的,那就是全部都想主公好,在此時突然加入一個謀劃自家的人,著實不是什麽好事,所以我才……”

“好了,子源不必再多說什麽了,你我之間,完全不必如此的。”

劉備擺了擺手,道:“我信你。”

其實,如果不是怕林辰自己心裏有釘子,方才他就開口了。

甚至,他還會說的更加過分一點。

實際上。

他都已經準備好說辭了:子源乃是我信重之人,旁人如何能無故辱之?再有這等人,隻管不理便是。

可劉備萬萬沒有想到,林辰居然從大局上給他分析了一大篇。

這下子,讓劉備都有一種自己的格局不過如此的感覺。

“主公信我便好。”

林辰鬆了口氣,笑眯眯地道:“目前而言,主公與我之間可千萬不能有什麽釘子……”

“便是子源方才不說,其實大哥也是信你的。”

見林辰越說越離譜,關羽忍不住開口了:“子源以為大哥為何會出現的那般巧?大哥是想來給你撐腰了。”

“這……”

林辰傻了眼。

關羽‘戲謔’道:“莫非子源就沒發現,三弟手下的親衛少了那麽兩個?”

“子源說懂我,其實還是不懂啊。”

劉備哈哈笑著,一把拉住了林辰的手,道:“不過,之後子源接觸的多了,終歸會明白我劉玄德究竟是何等樣人的。”

這倒是我的錯了?

林辰心說,自己謹小慎微還特喵有錯了?

不過,想想方才自己所說的那番話,他又覺得劉備這句話好像算是很輕了。

他簡直就是不會說話。

太傷人了。

“這件事還是要解釋一下的。”

林辰停了下來,語氣怪異道:“真說起來的話,其實隻是因為我不會說話罷了,總覺得想要將一切都弄個明明白白,這也是為何我太多沒有朋友的緣故……”

“好啦好啦,子源不必解釋了,我都懂。”

劉備擺擺手,毫不介意地道:“隻從方才那番話而言,我便已知子源你的拳拳之心了。”

“某……”

關羽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麽,最後又搖了搖頭,對看過來的林辰道:“算了。”

還真是簡單明了。

就這種性格,誰跟他相處不怕啊?

……

回到軍營之後,林辰又隨著劉備去見了一次劉繇,這次主要是議定接下來該怎麽離開。

劉繇和其麾下的意思很簡單:多找一些船隻,順江而上,快速到達豫章郡,生怕遲則生變。

而林辰對此則是表達出了不同的看法,他覺得應該走陸路,在路上的時候,還能試著收複一些宛陵以西的城池,為將來劉繇在豫章郡站穩腳跟打下一些基礎。

對於他的想法,很多人看他都像是在看瘋子。

因為在之前孫策就已經平定了丹陽郡,而宛陵(宣城)就是丹陽郡的郡治。

由於袁術的派遣,眼下那塊地方屬於是袁胤所據,眼下他們已經和孫策打了起來,之後要是按照林辰所說的行動,豈不是要招惹到袁術了?

已經加入劉繇一方的陸謙,甚至還諷刺林辰不懂天下大勢。

林辰聽了半晌,最終無奈地道:“難道你們就真的忘了,丹陽郡是孫策打下來的?他此刻既然來了江東一帶,便說明其要將根基轉移到震澤(太湖)一帶了。”

“既是如此,他離開的時候,怎麽會不留下一些東西呢?”

“這麽說吧,若是在場諸位想要有一個基礎,同時也拿下了丹陽,偏偏袁術卻不顧情麵將其拿走了,難道諸位就真的一點怨氣都沒有?若是有的話,以各位在這片區域的影響力,想做些什麽事,難道會有多困難嗎?”

眾人聽了他的話,倒是真的沉思了起來。

就在大家都沉思林辰想法的時候,許劭掃了一眼眾人,看著林辰道:“可子源難道忘了,那孫策眼下已拿下了曲阿,若是吾等不迅速離開,萬一被孫策大軍追上了呢?”

劉繇手捋胡須,滿意道:“許子將不愧是當代名士也!”

“額…”

林辰看了看劉繇,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他的這些信息,都是結合曆史來計算的。

曆史上,太史慈就占據了涇縣以西的六個縣,屯兵立府,為山越所附。

還是後來孫策打過來了,他才被囚。

明眼人都知道,這裏麵肯定有點東西……比如,孫策怎麽就那麽簡單地打下了涇縣一帶?

而且太史慈居然都沒跑得了?

這就很是奇怪了。

可要是換一個思路,假如涇縣一帶的混亂,是他孫策故意留下來的……

那一切就都能說通了。

太史慈就算再厲害,可全員都是二五仔的情況下,他還怎麽打?大概隻能是被俘這一條路了。

可這些東西,林辰是不能說出來的啊,就算說出來了,也得有人相信才是。

正當他不知該說什麽好時,魯肅壓著嗓門忽然嘟囔了一句道:“怎麽就沒人想想,他孫伯符就算再厲害又怎麽樣?他敢對劉揚州下毒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