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擊必殺

王夫人臉能不黑嗎?

賈玨得到她的公公榮國公托夢,去為賈母取能改善視力與聽力的寶貝,這是不孝嗎?

她敢說賈玨這麽做是錯的嗎?

在賈代善和賈母的健康麵前,她和賈政的話又算得了什麽?

賈玨說這樣的話,分明是在惡心她!

果然,這話一出口,一眾姑娘們的神色都有了些微的變化,她們原本隻是中立的,但此時,卻是全都傾向了賈玨。

賈玨外出又不是去做什麽壞事,他是去為老太太守夜取物的。

如果這樣都要受罰,那就太說不過去了。

一時間,姑娘們看著王夫人的眼神似乎像在看壞人。

邢夫人更是在一旁煽風點火:“是呢,要好好治罪,這不孝之罪啊,可要好好說道說道。”

王夫人聞言麵色更黑。

賈母此時開口道:“罷了,此事便到此為止吧,玨哥兒也是聽了老爺的話,這才外出的,倒也情有可原。”

話說到這一步,便算是給這件事定了性,王夫人哪怕心頭有所不滿,也隻能按下。

“既然事出有因,那此事便算揭過了。”

眾女聞言臉上都露出了笑容,秦可卿更是滿臉的喜色。

賈玨輕輕一笑,一副附帶了助聽器功能的眼鏡便能化解一場危機,倒也不算虧,畢竟生活類的東西,在係統商城中極為便宜,幾十點情緒值便能輕鬆拿下。

而他卻用這幾十點情緒值收獲了近千點情緒值,已經賺了許多了。

不過,他的目的,並非隻是這些。

“多謝祖母,母親寬宏大量。”他朝賈母和王夫人施禮道。

賈母架著眼鏡,看著賈玨問道:“玨哥兒,日後若你祖父再有托夢之舉,要盡快報與我。”

紅樓世界其實是有著些許神話色彩的,比如賈寶玉,林黛玉的前世,比如賈寶玉帶著那塊通靈寶玉。就連托夢的情節,在書中都發生了幾次,所以,對於賈代善托夢給賈玨的事,她們信了。

事實上,這不過是賈玨信口胡謅,取信賈母的謊言罷了,他知道的這些事,全都是係統給他的信息亦或是結合原著得到的。

而且,這樣做的好處是,他成了賈母和賈代善“溝通”的媒介,這等於是給他的身份上了一重保險,誰想要動他,需得考慮賈母怎麽想。

“謹遵祖母之命。”他朗聲應道。

賈母看了他一眼,滿意的點了點頭:“日後好生讀書用功,你祖父之言不差,府裏就要靠你們了,平素裏若有所需,隻管說便是。”

賈玨自然是應了下來。

王夫人見他們相談甚歡,自然不能放任這種苗頭繼續,她向賈玨說道:

“此事已了,你且下去吧。”

賈玨心頭冷笑,想趕我走?哪有那麽簡單的事?

他露出了為難的神色:“是,母親。隻是,我有一樁難事,不知……”

王夫人聞言心頭一跳,暗道不好,這家夥又要搞什麽幺蛾子。

賈母剛剛說過有什麽要求說就是,他這就露出了為難的樣子,不就是要搞事情嗎?

果然,賈母聞言點頭:“但說無妨。”

“我想練字,隻是苦無筆墨紙硯,還請母親與我銅錢一吊,我去采買些來。”賈玨猶豫著說道。

賈母聞言挑眉:“你每月不是有二兩的月例嗎?”

月例,即每月照例支給的費用,在這裏等同於薪水。

聽她這麽問,王夫人身後的周瑞家的臉色巨變,神色滿是驚恐。

果然,下一刻,她就見到賈玨露出了茫然的神色:“祖母,何為月例?”

這一問,卻是如同霹靂一般,響徹眾人的耳際。

身為賈府的少爺,卻連月例是什麽都不知道,那他該有的銀子哪裏去了?

賈母聞言神色一冷,立刻看向了王熙鳳,因為王熙鳳是負責發放月例的。

王熙鳳連忙說道:“老祖宗,我哪裏敢短了少爺小姐們的月例,玨哥兒的月例,我可不曾少了一文。”

“那他為何連月例是何物都不知?”賈母問道。

“這……”王熙鳳看了周瑞家的一眼,猶豫了起來。她是王夫人的侄女兒,而周瑞家的是王夫人的人,她不能明說。

“嗯?”賈母立刻明白了王熙鳳的意思,冷冷的掃了周瑞家的一眼。

周瑞家的慌了神,立刻跪了下來:“老太太容稟,玨哥兒年幼,我怕他亂使,便,便讓周明家的代他收,收著。”

眾人聞言齊齊側目,少爺的銀子,竟然要你下人來代為收著,以至於少爺連月例為何物都不知,這無論放在哪個府上都是讓人難以置信之事。

如果是王夫人這麽做,倒還說得過去,可現在這麽做的,竟然是一個陪房。

賈母聞言笑道:“好,好的很呐,這樣吧,我的月例你也幫我收著吧。”

她雖然在笑,但周瑞家的卻是全身顫抖:“老太太哪裏的話,我便是吃了熊心豹膽也不敢如此啊!”

“賈家的少爺你尚且敢私扣銀兩,我這老婆子你又有什麽不敢的。”賈母冷哼。

“老太太,我錯了,是我豬油蒙了心,是我不該……”周瑞家的當即痛哭流涕,不斷扇著自己的嘴巴,她沒有想到,賈玨竟然在大庭廣眾下將這事兒捅了出來,她此時後悔之極,當初為什麽要貪心,又為什麽要去惹這個煞星啊!

王夫人看著這一幕,臉色陰沉似水,這件事,她真的不知道,也從沒放在心上過,可如今卻當眾被賈玨揭發了出來,這是在狠狠的打她的臉,可是,她偏又不能說什麽,甚至她連為周瑞家的辯解都做不到,因為這件事無可辯駁,她隻能盡力減輕她的罪責。

“他的月例銀子呢?”她向周瑞家的問道。

周瑞家的連忙說道:“都存著呢,一文不少,分文未動!”

“那就還他吧,日後未得我明示,不可擅作主張。”王夫人淡淡說道,一個“明示”將事情的性質轉變了,變成了是周瑞家的領會錯了她的意思。

“是,是。奴婢知錯了。”周瑞家的迭聲應道,眼神中滿是喜色,這一關恐怕就這麽過去了。

她恨恨的盯了賈玨一眼,心頭思索著將來如何報複他。

可就在此時,賈玨卻是微笑道:“那便多謝母親了,對了,我的丫頭晴兒是不是也有月例可拿?”

這話一出口,周瑞家的麵色慘白,王夫人臉色全黑。

如果賈玨的月例被克扣了,還能說是替他保管,可賈府丫鬟的月例竟也被克扣了,這又作何解釋?

賈母聞言冷哼:“好的很呐,倒不成想你還有管家之能。北地的莊子正好缺兩個管事的,你和周明家的收拾一番,去管著北地的莊子吧。”

周瑞家的聞言癱軟在地,王夫人臉色黑如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