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仙音
這是意境！
如同剛才的書法一樣，這是“琴”的意境！
清璿震驚了，賈玨竟然能在琴藝上也達到如此境界！
就在此時，賈玨的手動了，音符從他的手下流淌而出。
眾人原本還對他報以了戲謔的笑容，但當聽到了這些琴音之後，卻是齊齊神色一變，一股莫名的感覺出現在他們心頭，恍恍惚惚間，他們隻覺得自己眼前的景色一變，已是不在這醉仙樓之上。
他們似乎來到了一個無比美好之地，這裏青山綠水，白雲藍天，鮮花彩蝶，如同仙境一般。
微風徐來，鮮花的芬芳將他們包圍，甜美的氣息讓他們忘記了所有憂愁。
彩蝶翩躚，圍繞在他們身邊，讓他們忍不住跟著起舞。
忽的，天邊飛來一片彩雲，托著他們緩緩的離開了地麵，飛入了空中，一群仙鶴在他們身邊飛翔圍繞，似乎護衛著他們。
在空中，他們看到了高山，看到了原野，看到了河流，看到了海洋。
在這一刻，他們忘記了時光，忘記了自己，忘記了憂愁，忘記了所有的不快，隻有安寧快樂充斥在他們心頭。
不知過了多久，正當他們在美好的景色之中暢遊的時候，他們眼前的景象卻是再度一變。
他們隻覺得自己似乎來到了一片原野之上，眼前一片秋高氣爽，風靜沙平，雲程萬裏的模樣。
忽而飛鳴傳來，似鴻雁來賓，極雲霄之縹渺，隨後雁行以和鳴，倐隱倐顯，若往若來，其欲落也，息聲斜掠，繞洲三匝，此呼彼應，響徹天地。
看著這一切，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醉之中無法自拔，他們甚至感覺自己也變成了鴻雁，一起在空中翱翔。
……
咚！
不知過了多久，一聲略顯突兀的琴聲突然出現，驚醒了正在沉醉中的眾人。
眾人猛然驚醒，他們先是茫然四顧，似乎還不清楚自己身在何方，而當他們看清楚自己所處的環境時，卻是齊齊嘩然：
“這，這，我適才是發了夢麽？白雲藍天，鮮花彩蝶，鴻雁來賓，竟然都是假的麽？”
“我也瞧見了，我似乎在飛，甚至瞧見了海。”
“我也是如此，這是為何啊？這莫非是仙術不成？”
……
不隻是他們，那幾名評委卻都是齊齊瞪大了眼睛，都用震撼的眼神看著賈玨。
“竟是能將彈奏之意以如此匪夷所思之法傳達與我等，實在是令人驚歎。”朱琪滿臉的驚容。
孫義的臉上也滿是震驚：“老朽活了半生，卻從未聽過有如此手段！”
劉周成點了點頭，眼中滿是驚駭。
趙彬和趙磊則是齊齊瞪大眼睛看著賈玨，仿佛見到了鬼一般。
他們可都是縱橫風月場的老手，見過的樂師不知凡幾，但從來沒有人可以讓他們產生這樣的幻覺。
而鄭雲則是用見了鬼一般的目光看著賈玨，他怎麽也沒有想到，賈玨竟然能彈奏出這樣的琴音來，他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還在幻覺之中。
嘩啦！
此時，一聲桌椅碰撞聲響起，眾人連忙循聲望去，卻見清璿站了起來，平時那優雅從容的姿態早就消失不見了。
“琴意合一！這是琴藝的最高境界！”她失聲驚呼道，“難怪，難怪竟然能觸發琴之意境，原來你的琴藝竟到了如此境界！”
眾人都是滿臉的驚愕，賈玨的琴藝竟然到了如此高超的地步了嗎？
清璿似乎是感受到了眾人的疑惑，解釋道：
“琴意合一乃是琴藝的最高境界，據說達到如此境界之後，彈奏曲目之時，聽曲者仿若身臨其境。這卻是我授業恩師也無法達到的境界！”
眾人聞言臉上滿是震驚，賈玨的琴藝竟然是琴藝之巔！
清璿深深的看了賈玨一眼，然後來到了他的身邊，向他道：“賈公子，清璿雖每日苦練，可琴藝卻無法寸進，還請公子指點！”
嘩！
眾人齊齊驚呼，以琴藝聞名天下的清璿大家，竟然主動向賈玨請教琴藝了！
這也太讓人吃驚了！
在眾人的目光中，賈玨輕輕一笑，站起身來：“好，你且將那曲子再彈奏一遍。”
清璿點了點頭，再次坐下，將曲子再彈了一遍。
眾人聽聞之後，卻是齊齊皺眉，清璿彈奏的和之前一樣，沒有什麽差別，他們之前聽聞覺得動聽無比，可此時聽來，卻是索然無味。
眾人彼此對視了一眼，都找到了原因所在，因為賈玨的珠玉在前！
聽過了賈玨的仙音，獲得了至高享受的他們，自然是瞧不上這“凡音”了。
是的，仙音。
他們認可賈玨的琴音就是真正的仙音，而不是戲謔的玩笑。
一曲終了，清璿用無比期待的眼神看著賈玨。
賈玨想了想，點評道：
“清璿姑娘於技藝之上無可挑剔，可在心境之上，卻是差了太多。”
清璿朝著賈玨盈盈一禮：“還請賈公子明示。”
賈玨點了點頭，繼續道：
“和雅、清淡乃是琴樂所追求之趣，味外之旨、韻外之致、弦外之音便是是琴樂深遠意境的精髓所在。是以，這才有了‘但識琴中趣，何勞弦上音’、‘入耳淡無味，愜心潛有情。自弄還自罷，亦不要人聽’之語。”
他的話讓場中之人齊齊一愣，賈玨的話他們聽得不太懂，卻有種不明覺厲的感覺。
可清璿卻是美眸一漾，忙不迭點頭。
賈玨繼續侃侃而談：
“琴樂是一門高雅之術，欲得其精髓，彈琴者須將外在環境與平和閑適的內在心境合而為一，才能達到琴曲中追求的心物相合、人琴合一的藝術境界。‘獨坐幽篁裏，彈琴複長嘯’，‘致樂以治心，樂則安，安則久’便是這個道理。唯有內心安寧平和，奏出的琴樂才能既淳和淡雅，又清亮綿遠，意趣高雅，樂而不**，哀而不傷，怨而不怒，溫柔敦厚。”
清璿聞言再次點頭，眼中閃爍著若有所悟之色。
賈玨看了她一眼，總結道：
“清璿姑娘你無法達到其琴意合一的境界，隻因你，心不靜，凡事不必強求，順其自然就好。”
這話讓清璿猛然一震，眼神中滿是明悟，她朝著賈玨認真施禮，由衷謝道：
“多謝公子指點，清璿明白了。”
賈玨笑了笑：“不必謝我，姑娘蕙質蘭心，冰雪聰明，想來無須我多言，也能自行醒悟。”
清璿深深的看了賈玨一眼，搖了搖頭，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她想要自行領悟，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了。
“日後賈公子若是有暇，不妨來紫竹軒坐坐，清璿倒履相迎。”她朝著賈玨說道。
嘩！
這句話一出口，眾人又是一陣大嘩。
因為清璿從來沒有邀請過人去她的住處，無數達官貴人想要去都被她拒之門外，而今天，她竟然主動開口邀請 賈玨了。
難道這是要讓賈玨做她的入幕之賓嗎？
而在這漫天嘩然之聲中，趙彬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他朝著趙磊伸手道：“誠惠，五千兩銀子！”
趙磊的臉頓時又黑了，他看了看如喪考妣，麵色如土，全身不斷顫抖的鄭雲，恨恨的從懷中掏出一個荷包來甩給趙彬。
特麽的連琴藝之巔的清璿都要拉下身段來求賈玨指導了，勝負還用再說嗎？
鄭雲？
滾一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