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麻煩接踵而至

王異早上的習武和下午的檢查完家中各項賬目以後,就更衣淡妝在院中演奏箜篌。

她想到自己將要離開家庭和父母,心中就浮起一股莫名的哀傷。不過她性格剛強又頗有見識,演奏的樂曲飽含得很多事對這裏的留戀而非姣啼了。

王異端正施禮道:“還沒做過介紹,我叫王異,是王家的長女。敢問少君如何稱呼?”

童遠雖然此前就略有猜測,但還是心中悸動,他說道:“額,原來是王異……小娘。我是童……何遠,現任四海商幫機要幹事。王小娘稱呼我為何幹事即可。”

童遠這段話說得異常怪異,他自己的名字是假的,又按照這個時代稱呼未婚女子為小娘,臨時編纂破綻百出。

可是想想王異這種後世頗具名聲,上次秒殺歹徒驚世駭俗,今天演奏箜篌編織仙境。童遠不論怎麽稱呼她都有點不自然啊。

王異卻是落落大方,介紹這箜篌是由西域傳來,其特有的優美音色可以令人心曠神怡。目前這種樂器還比較稀有,尚未在中原傳播開來。

童遠一想也是了然。王家位於天水,家主和王異又是極具開拓勇氣和非凡毅力的人,自然能夠接觸到很多西域的好東西。

真不知讓王異的箜篌與蔡琰的古琴,兩者結合起來一同演奏,又會是怎樣一番精妙呢?

王異響起剛才境況,說道:“何少君方才聽了箜篌樂曲,心緒漸漸舒緩,後麵突然呼吸急促。我擔心彈奏的樂曲過於乖張,擾亂了少君心境,實在是失禮了。”

童遠抹了把汗,回道:“此曲玄妙動人,能夠聆聽實在有幸。何某早就聽聞王小娘的名聲,上次承蒙出手相救,實在是感謝萬分。”

兩人又簡短的交流了一會,談了四海商幫的許多事務。隻是王異心中還是略微在意他殺害他人,導致追殺的事情,所以沒有深入接觸。

童遠卻意猶未盡,即使已經在回商幫分會的路上也是想著王異。

她武藝非凡、身手了得,又通讀不少書卷,熱於家中經商、護衛的工作。這個時代竟能有如此奇女子,佩服啊。

可是聽說她要嫁人了,還是嫁給同郡的趙家的嫡長子趙昂。這種同郡士族,門當戶對的婚姻非常常見。而且對於稍弱些的王家來說,肯定對這門婚事期待已久。

趙昂啊,在曆史中能留下姓名那肯定是個人物,可遊戲裏毫無存在感,以及那平庸的數值讓童遠怎麽也無法把他當做二流以上的人才。

後麵試著讓天水穩定一些吧,真不希望王異遭受那些苦難啊。

遠處,一些人正注視著童遠一行。

“家主,我們要不要在路上動手?”

一個年紀也就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不住地在原地踱步。

最後人影已經遠去,他也停下腳步,怒道:“我是真想生啖其肉。上次陳管家和愛妾失手,還讓我差點就被捉住。這次還是采用穩妥計劃吧。”

他看著機會就此過去,但顯然還有後招。他問向一位頗為年長者道:“對了,武都、安定那邊聯係的怎麽樣了?”

那老者回道:“請家主放心,今晚必有消息,這結果也一定會成的。”

那年輕人笑道:“好!好!好!那些騎兵來去如風,童賊這麽一點武裝肯定不是馬家騎兵的對手,到時候我親自加入戰鬥,要親手為叔父和大家報仇!”

三日後,一支千人左右的騎兵自北邊來到了顯親縣。為首者赫然是馬騰之子,馬鐵。

“鐺鐺鐺鐺!”

“賊寇從北邊沿長離水來,快快撤離啦!”

顯親縣附近難得的安寧再次破滅了,各家分分躲進縣城、鄉城和豪強塢堡之中。

各鄉有軼、薔夫多是本地出身,他們立刻召集青壯,分發武器,守衛要衝。

他們和韓遂、馬騰手下漢人、羌胡混雜騎兵打交道已有數年。如果追溯更早的羌亂,那可就有好幾十年了。

這些騎兵大多裝備平平,慣於襲擾劫掠,往往能完成很大的破壞。但是,由於紀律不佳,往往對稍有防禦的城池束手無策,畢竟他們是出來搶劫,又不是來報仇搏命的。

這一次情況也是類似,馬鐵和他手下的騎兵並沒有攻擊任何鄉城塢堡,甚至對一些腿腳不便,被迫躲在山林溝壑之中的老人也沒有認真搜索。

反而像是專門來找什麽人一樣,不在任何村鎮多做停留,直接朝顯親縣城那邊去了。

如果這些人有膽量靠得近一點觀察的話,就會發現馬鐵的這隻騎兵每人都身穿皮甲,除了各式各樣的刀矛以外,多數人都背有彎弓。

這樣一隻騎兵在整個西涼已經算是百戰精銳才能有的裝備,他們完全可以在野外輕鬆擊敗人數與他們相等的本地豪強武裝。

就算南邊六十裏外,有兩千聽命於朝廷的州郡兵,駐紮在冀縣一帶,他們也是有恃無恐。這個年頭,除了皇甫嵩和李傕,他們還真不怕其他什麽人。

馬鐵這回是受他的父親馬騰安排而來,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宰割從夏陽那邊感到顯親縣的商隊。

根據可靠線索,對方隻有百人不到的護衛,卻帶著五十萬錢,甚至有百斤以上的黃金。

這等肥羊不管和西涼軍有沒有關係,隻要到了涼州這幾郡,就要聽他們的安排。

馬鐵不是第一次從安定這邊,沿著長離水南下劫掠。不過這一次,他約束士卒節省馬匹體力,以保證在關鍵時刻不會走脫了獵物。

聽說那夏陽來得商隊與顯親縣的王家頗為密切,幹脆就把那王家老兒也給搶了。反正將士們一人雙馬,不怕沒有畜力搬運。

“報,前麵有一名使者,說是前來交涉的。”

馬鐵聽到斥候的報告,本著他原本出身官家的禮節,想要見上一見。

可是他身旁一名年紀輕輕的士子說道:“馬少君且慢,晨以為不宜見這個使者,相反還最好將他斬殺或者拘禁。”

馬鐵問道:“我們安定這邊雖然要讓大戶和惡官獻出家資,接濟窮人,可從來是都是先禮後兵。楊先生,你出身名門,為何這樣說啊?”

那士子說道:“馬少君有所不知,對方肯定和夏陽董賊童逆那邊勾結上了,他們定是要搬出那邊的威風,來打壓征西將軍,以便他們來占據這裏。”

馬鐵雖然不好讀書,可也非常孝敬父親,聽到對方會搬出背景壓製他父親,自然義憤填膺。

那士子繼續說道:“那夏陽董賊童逆的想法很清晰,她們先占據了右扶風北邊幾縣,然後插手北地郡和漢陽郡,兩郡中間的安定郡是誰在那裏,天下誰人不知啊?”

馬鐵怒道:“真是可氣!既然如此,就要鏟除那勾結賊人的王家,以警告其他士族。”

不過他頭腦也稍微冷靜下來,麵前這個人接觸時間還不長,不用完全聽他的話。

稍微冷靜下來後,說道:“不過這個使者還是要見上一見,說不定還是來請降的呢。”

那年輕士子也不在意,轉身離去,回避回見。如果細心的話,不難發現他嘴臉流露出得意的壞笑。

不一會,那使者就被帶了過來。

馬鐵端詳了這人,一看就是個練家子。選使者不選能言善辯的,偏偏用這等壯漢,看來來者不善啊。

“你就是使者?有什麽話快點說,不許問任何問題!”

那名使者並不懼怕馬鐵的威脅,聲音洪亮地說道:“吾乃四海商幫天水分會的幹事,來這裏……”

“啪!”

馬鐵的馬鞭貼著使者的麵龐飛過。

“要是不想死,就別廢話,小爺的心情可不太好。”

馬鐵本不是這樣的人,但他性格急躁,剛才被那年輕士子一激,此時根本沒有多少耐心聽使者說什麽商幫什麽的。

使者隻好直入主題,“我代表新西涼軍張錄中郎將而來,願意出資十萬錢,粟萬石,請將軍不要劫掠,約束手下退去。”

馬鐵臉上肌肉微微抽搐,說道:“你剛說新西涼軍中郎將張錄?”

使者再次回道:“沒錯!如今雙方是友軍,有貿易需要的話,也可以往並不遙遠的祋祤縣這邊來采買物資。”

如果沒有剛才年輕文士的提醒,他還真的可能會動心。然而現在,他內心惱怒,果然是夏陽那邊的董賊童逆的人,還是中郎將這種級別的。

“混賬!以為我父親會怕你們不成!”

馬鐵一馬鞭抽在使者身上,其餘侍從也立刻對使者報以拳打腳踢。繞是這名使者出身無畏軍老兵,也不得不趕緊逃離。

馬鐵看著使者背影,吼道:“回去告訴那張錄那廝,我馬上讓你們知道誰是這片土地的主人!”

那年輕文士這時又回到馬鐵的身邊,問道:“少君為何不取他一條手臂,或者一雙耳朵,以示震懾?”

馬鐵心想此人可是有名的名門之後,沒想到竟然這般凶狠。他沒什麽耐心地說道:“這個不用你管,在這片土地怎麽安排,還是要聽我們一家的。”

年輕士子很禮貌地回道:“如此甚好,是晨剛剛冒失了。”

但他內心卻隱隱咒罵,“果然是些邊鄙小人,就算是名將之後,也不能改變他們未受教化的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