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黑山軍於毒部
張錄聽了童遠的計劃，認真思考了一會。
驚歎道:“我原以為將軍要建立一支秘密的情報組織，沒想到要搞這種公開的。隻是不知道各地區的控製者會不會扼殺掉他們？”
童遠說道:“我估計會有各種各樣的困難，所以我們的這個機構，也是以你的朋友們為基礎，後麵建立公開的商會，一定不要涉及官府事務。”
他表情非常嚴肅，渾身上下冒出一股讓人不寒而栗的堅定氣息。
張錄跟他接觸已久，還是頭一次見到他身上有如此威嚴。
他回道:“將軍放心，這些江湖朋友本就熟悉各地方的情況，大多私下做著不少的買賣。我可以親自去一趟汝南和南陽，見幾個朋友，保證完成任務。”
童遠點了點頭，又補充道:“你去了之後要千萬小心，還可以許諾他們派人來河東展開貿易。至於這個商業團體，我打算起名叫做‘四海商幫’，這樣也符合江湖豪強的身份。”
“可以讓江湖兄弟知道，這個商會背後推動者，是河東為首的士農工商兵。隻要不為非作歹，來河東貿易，提供情報，就算作考察的範圍。”
“幾年內，我就會考慮四海商幫各分會的位置和人選。相信那個時候，我們的局麵也會強盛得多。”
張錄聽了有些內容搞不懂，但對於近期要做什麽還是非常清楚的。
童遠又強調，這次商議的內容隻有他們兩人知曉，對其他人就按照商量好的口徑講。兩人又找了河東各大士族商議聯絡各地豪強，開設商路的事情。
各家不知道情報機構和商會的事情，既不拒絕，也不熱心，表示這些江湖豪強帶來商品自然可以開展貿易。
掩護打好之後，張錄隨即動身，相信憑借他的人脈和口才，必定不會無功而返。
幾日後，衛覬來見童遠，表示情況急轉直下，黑山軍恐怕局勢不妙。
原來於毒在拿下鄴城以後，打算將袁紹及其將領文士的家屬全部控製起來。這樣，估計還沒等袁紹決定怎麽打，他的手下恐怕就會士氣潰散，不戰自亂。
但萬萬沒想到，與於毒同來的另一位渠帥——陶升，竟然叛變並救走了這些人。
這個陶升本是魏郡內黃縣的小吏，後來因為形勢加入黑山軍。十年下來，也是一方較大的渠帥，手下有七千精壯兵馬和萬餘人口，他甚至還自稱“平漢將軍”。
不過這一次，陶升獨自帶領部屬逾西城入，進城後閉守州門，不讓任何黑山軍進入。
隨後，他親自保護袁紹家人和城內眾多袁紹軍的家屬，連帶著城內富戶，一路向東逃到斥丘。鄴城袁紹軍的家屬和富戶大部分因此得脫。
然後他返回鄴城，繼續關閉城門，假意想占頭功，不與其他渠帥分享城內財富。之後又連夜撤退，與袁紹軍在斥丘會合。
袁紹軍，全軍士氣高昂，誓要剿滅黑山軍和朝廷的冀州牧壹壽，並提拔陶升為建義中郎將。
這個結果，當然讓於毒惱羞成怒。他本來還指望著通過扣押鄴城的一眾家屬和各方人物，讓袁紹投鼠忌器。亦或是勒索袁紹，迫使他用糧食、軍械來交換人質。
然而這一切在瞬間逆轉，於毒和其他十餘渠帥，隻好灰溜溜的主動逃離鄴城，返回西部山區，希望憑借老辦法讓袁紹畏懼。
衛覬目前隻打聽到這裏，關於袁紹是否深入追擊，還需要繼續打聽消息。
童遠對這段曆史沒有什麽了解，他隻能憑借現在的情報和幫手們，進行分析判斷。好在無畏軍和呼廚泉部已經進行動員和訓練，軍屯、民屯方麵也把後勤輜重準備就緒。
可是，最大的問題就是在於各方的地理位置。
於毒部位於朝歌鹿場山，也就是後世的河南鶴壁市西部地區。這裏距離童遠的河東郡雖然不是特別遠，但中間偏偏隔著韓暹和張揚。
韓暹倒還好說，他的兵馬部眾，在童遠、張楊和黑山軍這三方勢力的交界處，這幾年成為連接各地的貿易中轉站。
並且韓暹又得到朝廷和童遠的承認，在相當程度上，屬於新西涼軍的附庸勢力。
可是張楊就很難辦了。
他也是遊離在各方勢力之間，但偏偏是親近袁紹，與童遠這邊稍微疏遠。
這次袁紹怒發衝冠，肯定要求張楊協作進攻黑山軍於毒部。支援黑山軍的童遠，怎麽可能安然通過張楊的領地呢？
如果是從上黨高地進發，走那邊黑山軍的領地，路遠尚且不說，袁紹軍肯定也隨時防備著這個方向的敵人。
以疲憊的無畏軍這點兵力，去進攻以逸待勞的袁紹大軍，恐怕很難占到便宜。
眾人一籌莫展的時候，裴家老四，裴緝說道:“聽說將軍專門訓練了一支河上船隊，目前往來各地做運輸探路。可以以我之長，擊彼之短，襲擾袁紹後方，但是不深入魏郡。”
黃於也是眼前一亮，急忙表示上一次，第十三旅執行過類似作戰，也許可行。
童遠仔細想了想，略微遺憾地說道:
“如果我軍打算全麵和袁紹軍開戰，確實可以用這個辦法。隻是兗州的曹操實力不容小覷，他的兵馬雖然不擅於水戰，但組織上千兵力進入河水還是不成問題的。”
其餘眾人都對曹操關注不多，甚至有人還說，曹操羸弱，不用擔心。
隻有徐榮、衛覬和徐晃三個人，似乎早已思考到這一點，表示順流而下的辦法過於冒險，這次不太可行。
胡琅兒說道:“上一次，騎兵第三旅兩天時間翻越大霍山，取得了驚人的效果。這次是否可以效仿上一次，從張揚的地界穿過去。反正張揚的兵馬全部龜縮在縣鄉城池中，從距離來看，也不太遙遠。”
童遠之前思考的就是這個方案，隻是遲遲無法做出決定。
徐榮這個時候說道:“該方案可以作為備選，但打仗正奇結合，上一次無畏軍和新並州軍作為正，胡校尉作為奇，一正一奇，大獲全勝。這一次，就是黑山軍於毒那邊作為正，我軍為奇，風險過大。”
“如果黑山軍於毒部作為上一次接應我方的各縣豪強，某一支軍隊作為正麵，我軍為奇，那把握就大多了。所以這一方案作為備選比較合適。”
順著這個思路，有人提議韓暹部為正，有人或建議讓北邊張燕出兵，聽說那張燕身輕如燕，恐怕手下兵馬也是進軍迅速。
這些不靠譜的主意把童遠聽得又氣又笑，看來除了屯田中的技能教育培訓，後麵也要在無畏軍中搞學認字和傳授戰略戰術、天文地理、思想品德的教育培訓。
就在眾人一籌莫展，打算采用山中進軍方案的時候，楊奉站了出來。
“我覺得大軍可以進入河內，並協同白波軍韓暹部和黑山軍部分渠帥，進入河內，暫時解除張揚的武裝，迫使他給我們讓出道路。”
楊奉的話沒有激起什麽反響，眾人覺得在與袁紹對戰前，先和張揚交手會損耗兵力，恐怕不合適。
童遠也在猶豫，要不要占據河內。張揚確實羸弱，並且依附於袁紹。可是在長安見賈詡時，他給的的建議，童遠可記得很清楚。那就是不要向東擴張，特別是張楊這個在各方之間的緩衝勢力。
“哈哈！妙哉！”
眾人看去，隻見衛覬高興地站了起來，說道:“幸虧有楊校尉的啟發啊，確實處理這次問題還真的要從張楊入手。”
徐榮眉頭微微一皺，說道:“看來伯覦先生的意思，也是要打河內張楊了？不過這個張楊可算得上是朝廷承認的太守，與我軍關係不算太糟。”
“最為關鍵的是，他治理一方的能力平平，但是手下兵馬和自身勇武還算不錯，如果對方龜縮城內，就更不好辦了。”
徐榮久經戰陣，對於連戰張楊、袁紹這種魯莽行為，很不支持。童遠想起了賈詡的建議，也認為打張揚不是很必要。
衛覬卻轉開話題，問向眾人:“我且問大家，我軍為什麽要打這一仗？”
黃於搶先說道:“這當然是因為，黑山軍那群好漢是我們的朋友，也是朝廷承認的勢力。而那袁紹卻是攻殺冀州韓馥。那個時候我也知曉，這袁紹一心想立那個幽州劉虞當皇帝……”
在場的一些士族們也聽過這個消息，不過聽到黃於說得這麽直接，也是略有不適。要不是董白、童遠撮合，再加上實打實的利益，他們是不太願意接觸黃於這樣賊寇出身的人的。
此時黃於還在滔滔不絕地講述袁紹入主冀州的時候，他在幹什麽什麽，甚至說道估計他汝南袁家的墓裏麵肯定有好東西，到時候讓申隆挖的時候……
胡琅兒打斷道:“你這話癆，講不到重點上去。我軍當然是製止袁紹攻滅黑山軍於毒和冀州牧壺壽。”
衛覬說道:“那營救於毒和壺壽，就一定要和袁紹軍正麵交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