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覺得皇帝如何？
唐朝還沒有高度酒。
程處亮是閑來無事，用低度酒蒸餾，勉強才搞出來三壇，平日裏都舍不得喝。
老李第一次喝這麽烈的酒，頓時就有點飄了。
敞開衣衫，絲毫不顧忌自己的皇帝形象，開始旁敲側擊的說關於糧草的事情。
文學館人多嘴雜，老李也沒問，等人全都散了，就帶著房玄齡、杜如晦來了盧國公府。
可不管老李怎麽誘導，程處亮就是不接招，老李的眼裏多了一抹怒色，但很快老李笑了。
“賢婿啊，你覺得朕如何？”
程處亮瞪大了眼睛看著老李：狗逼李二好不要臉，誰特麽是你女婿？你特麽下旨論才擇婿的，自己忘了？
但對於這位千古一帝，程處亮打心眼裏是尊敬的。
“萬國來朝的天可汗，千古一帝！”
話音剛落，全場寂靜。
就連房玄齡和杜如晦都一臉不解，這瓜娃子的覺悟這麽高？
天可汗？
老李眼睛一亮，“你真覺得朕會是千古一帝？”
“咱小程這輩子最佩服的就是陛下了，文成武就，必然和始皇帝一樣名垂千古。”
到底是一家人，老李覺得自己的心情的美麗了很多。
回想天可汗三字，老李的目光中帶著一股強烈的躁動。
講道理，一直以來老李這個皇帝做的都是如履薄冰。
五姓七望罵他，魏征罵他，朝堂上的噴子還罵他，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被人口誅筆伐。
老李心裏一直不爽，皇帝裏麵他也算是勤勤懇懇為國為民的了，可就是有那些不長眼睛的，時不時的給他添堵。
老李飄了，帶著讚賞的眼神，鼓勵程處亮：你再誇誇朕！繼續，別停！
也難怪老李激動，這句話從別人口中說出來，有極大的水分。
可程處亮不一樣，因為程家人全都是混蛋流氓，不知道趨炎附勢阿諛奉承是何物，老李可以把這句話理解成最真實的聲音！
“其實，聖君或許更加貼切！”
轟！
老李就感覺自己的意識突然炸了，瞪大了眼睛，眼裏的灼熱更加旺盛。
房玄齡和杜如晦全都看向老程。
老程也是一愣：都他娘的看俺老程作甚？俺老程是粗人，能說出這麽肉麻的話嗎？
“但是，做皇帝都有汙點的，您也有。”
程處亮話音剛落，程咬金等人心裏一驚。
一個勁兒的給程處亮使眼色，千萬別提玄武門，要殺頭的！
“的確。”老李幹了一碗酒，重重的放下酒碗，“很多人都用這件事罵朕，你怎麽看？”
“陛下，他就是個不懂事的娃娃……”
老程開口，話說了一半，就被老李打斷。
“知節，這裏沒有外人，可以暢所欲言。
處亮是朕未來的女婿，你們是大唐的功臣，是朕的兄弟，別人不可以說，你們可以。”
老李敲敲桌子，程處亮急忙倒酒。
“真說？”放下酒壇，程處亮很小心的看向老李。
“說。”老李堅定的點點頭，“不管說什麽，朕都恕你無罪！”
程處亮深吸了一口氣，“臣覺得陛下做的對。”
呼，程咬金等人長出了一口氣，就害怕他想朝堂上的噴子那樣，拿這件事批判老李。
“在座的都是參與者，臣記得是房相和杜相去秦王府掀翻了您的飯桌。”
“對！”
老李哈哈大笑，“還有你爹，你爹給朕遞上的直刀，尉遲敬德給朕遞上的硬弓！”
“京城十二衛，一大半是您的人，別的不說，就說李君獻、常何、張士貴，當時都在皇城之內，真的要逼宮都是您一句話的事兒，何必這麽大費周章？
簡單說就是被逼的，本身就是您被迫害在先，反殺他們很正常，如果不反抗，這朱雀大街上的國公，得被誅殺一大半！”
“您即位五年，國泰民安。大唐雖然窮，但窮的有骨氣。說實話，沒有廣闊胸襟的人，做不了好皇帝。”
老李眼睛死死的盯著程處亮，“確實，朕沒打算造反，就是被大兄給逼得！朕要是不反，滿朝國公，將死大半！”
“所以啊，玄武門是好事，可以看成大唐的轉折。貞觀元年至今，朝廷政令清明，輕徭役減賦稅。一代賢後現在都在後宮縫縫補補貼補國庫，這樣的好皇帝，這樣的賢後去哪找？”
“世人隻知道噴皇帝心黑手狠，沾滿鮮血。但千百年後呢？史書上銘記的隻會是曆史上出現的千古一帝，出現的唯一一位天可汗，誰特麽會管玄武門？”
“曆史沒有如果，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走自己的皇帝路，讓後人對比去吧。我特麽就不信，有幾人能比得上貞觀明君！”
“百姓看重的是什麽？是這個皇帝的作為，是誰讓他們吃飽穿暖，是誰給他們安定的生活，做到了就是明君！”
“好，說得好！”
老李狠狠一拍桌子，突然感覺像是開竅了一樣，“從三皇五帝開始，有幾個皇帝的位置是正經得來的？哪個不是被人痛罵？朕要做的就是大度，任憑所有人去罵，但朕依舊保持初衷，做一個銘記史冊的好皇帝。”
老李十幾個女兒，嫁出去的有四個，現在最滿意的就是麵前的程處亮了。
程處亮的話，讓老李明白，勤政愛民，讓百姓富饒，讓他國臣服。
老李是個勤奮的人，凡事對自己有用的都會納為己有。
滿朝文武，一部分都是從對手那裏勸降來的。
玄武門那檔子事，上午搞政變，下午大家全都各司其職，像是沒發生過一樣，可見老李的本事有多厲害。
程處亮小小年紀，有如此眼光和政治覺悟，絕對能堪當大用。
老李頓時像是找到了知己，在心裏暗暗發誓，抽空一定要帶長孫皇後來程家轉轉。
“賢婿啊，想當大官嗎？”
“免了。”程處亮擺擺手，“遊騎都尉這個虛銜就成了，臣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被官位耽誤了。”
噗嗤！
老李一口酒險些噴出來，“什麽事能比做官還重要？”
房玄齡、杜如晦在心裏一歎，瓜娃子，你錯過了獅子大開口的機會嘍。
老程對著程處亮一立眉，陛下給你臉你咋不兜著？
程處亮神秘一笑，“陛下，聽說你窮的快當掉褲衩子了？做買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