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精細鹽
在魏王府，沒有人知道，李泰和程處亮結成了怎樣的同盟。
也沒有人知道兩個人在房內到底都聊了什麽。
隻知道，程處亮走後魏王李泰心情大好，連幹了三碗酒。
仰天大笑後，一頭栽倒在地，險些破相，醉夢中還呢喃著：程處亮，不愧是本王的好妹夫啊！
天色漸晚，程處亮沒著急去給陸垚垚贖身，而是回到了程家莊。
畢竟，沒結婚就納妾，這種事好說不好聽，死胖子李泰知道了倒是沒什麽，關鍵是李世民知道了非弄死他不可。
打了一個哈欠，程處亮倒在榻上便睡。
次日清晨，公雞不知道叫了多少遍，程處亮才抻了抻胳膊，迷迷糊糊的起來。
不知道為什麽，自打贏回媳婦之後，程處亮就感覺一個人睡覺不美觀了，身邊總像是缺點兒什麽。
對，程某人不是啥好色之徒，就是單純的覺得榻上少個人。
推開窗戶，睡眼迷離的對著外麵喊道，“鼎叔，弄死一頭牛，給俺媳婦送去一半，咱們留一半。再去小清河釣點鯉魚，今天早晨吃魚生！晚上蒸點牛肉餡餃子，純肉的。”
說完，又是打了幾個哈欠，倒在榻上準備睡個回籠覺。
絲毫沒注意，在院子裏正站著老李和老程。
老李的臉色是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不是憤怒程處亮殺牛，這些年老程家殺的牛還少嗎？甚至，李世民想吃牛肉了，都得慫恿老程去找瘸腿的牛。
但被人無視，還要吃鯉魚，李世民就覺得不爽了：居然他喵的無視朕？誰給你的勇氣？
嗯？
老李發出一聲質疑的哼聲，老程不由分說，Duang的一腳踹開房門。
“有病啊？敢在程家撒野？”
程處亮蹭的一下做起來，“鼎叔，打斷他的狗腿，扔出莊子……啊，爹……爹，您咋來了？”
“瓜慫，受死！”
老程口號喊的震天響，可就是不動手，眼睛下意識的瞄了一眼李世民：不對啊，陛下咋不攔著？俺真錘兒子是咋滴？英明睿智的天可汗陛下，您倒是攔俺老程一下啊？
李世民看看程處亮，看看老程揚起來就是不放下去的巴掌，頓時感覺自己心力交瘁。
瞥了一眼老程，自己培養起來的老流氓，含淚也要忍著！
在看看程處亮，就感覺自己家水靈靈的大白菜，將來要被豬拱了。
“穿衣服，滾出來！”
李世民凶神惡煞的瞪了一眼程處亮。
“對，快點給陛下滾出來！”老程跟在老李身後狐假虎威作威作福，“陛下，就這熊玩意兒，放在右武衛，俺老程一天錘他八遍，忒不讓人省心。”
二人坐在院子裏，恰好一條土狗懶洋洋的從狗窩裏鑽出來，看了一眼老李，或許是被老李的王霸之氣震懾，身體一哆嗦。
然後，灰溜溜的從狗窩裏叼出來一根牛骨頭，擺在李世民麵前，規規矩矩的放好。
對著李世民用爪子拍拍地，晃晃尾巴，把牛骨頭往老李麵前又送了送，似乎在示意老李吃骨頭，畢竟，在狗的世界裏麵，骨頭就是最好的美味，他很樂意和老李分享。
“……”
李世民一陣心塞，就感覺今天出門沒看黃曆，在皇宮裏和長孫皇後調調情不好嗎？為何要來程家莊受這狗氣？
老程看到這一幕，強憋著，不讓自己的人設崩了。
而土狗卻一轉身，在狗窩裏有叼出一根骨頭，擺在了老程麵前，還對老程汪汪了兩聲。
老程的臉瞬間就僵了，漆黑一片。
“知節，你兒挺奢侈啊。”老李麵無表情，“喂狗都用牛骨頭？”
老程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土狗又掏出來一根肉更多的骨頭，自顧吃了起來。
哇呀呀！
老程怒了，真的怒了，“這個孽畜，大唐百姓都舍不得殺牛，他居然用牛肉喂狗？陛下，不要攔著臣，這次臣當真是要大義滅其了！”
土狗不知道老程為何憤怒，在對方憤怒的目光中，叼起骨頭就跑，生怕老程搶奪一樣。
呸！俺老程就不該來，更不該和陛下一起來！老程也覺得自己心塞了。
終於，程處亮走了出來，“陛下，爹，你們都不睡回籠覺的嗎？”
“天亮了，就該起床！”老李一聲冷哼，“如此懶惰，成何體統？”
程處亮又打了幾個哈欠，無奈的拿出自製的牙刷，準備刷牙。
老李沒見過這物件，像是一根木棒上麵綁著動物的鬃毛，“這是什麽？”
“牙刷，刷牙用的。”
一邊說，程處亮還取來一個木盒，用牙刷沾了點鹽，喝了一口水，開始刷牙。
沒辦法，條件有限，隻能用鹽代替牙膏。
作為親爹，老程都沒見過這東西，頓時起了好奇心。
“瓜慫，回頭給陛下和皇後娘娘弄一套。”老程一瞪眼，“好玩意兒，首先要想著陛下！沒有陛下哪有這大唐盛世？沒有陛下哪有這天下太平？”
呼，老李長出了一口氣，這是目前為止聽到的唯一一句人話了。
咦？
老程詳細的打量盒子裏麵的東西，詢問是什麽，程處亮含糊不清的回答是鹽。
“什麽？”
出乎意料的是，老程和老李聲音高八度，老程像是對待寶物一樣捧著，遞到李世民的麵前。
用手指沾了一點，然後放在最裏麵嚐嚐，老程直接爆了粗口，“臥槽，陛下，真的是鹽，是精細鹽，味道好極了！咱們這些年吃的，全他娘的是豬食啊！”
老李也小心的把手指放進盒子，沾了一點仔細的回味，然後閉上眼睛開始享受：嗯，真美！
“爹，那是炒過的竹鹽，不好吃的！”
程處亮漱漱口，一臉痛心疾首，“家裏好幾缸食用鹽呢，想要你們拉走就是了，刷牙的鹽能吃嗎？”
老李的呼吸變得無比急促起來，沒細聽程處亮說的是什麽，而是這鹽的味道，居然一點都不苦澀。
鹽對一個國家有多重要，李世民是最清楚的，自漢朝起，鹽就已經國有化了。
但受製於工業技術，唐朝的鹽要麽是像石頭一樣的鹽塊兒，要麽就是鹽布，又苦又澀，像這樣的精細鹽，少之又少，老李這個當皇帝的幾年也吃不上一次，那是珍品中的珍品。
細鹽，目前還沒有提煉的手段，居然在程家莊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