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謙遜如斯程處亮
“李崇義，你這就有點過分了吧？”
李長思站起身，“風月之事，哪有強買強賣的道理？”
“你和我講道理？”李崇義哈哈大笑，“真是虛偽，在場的人，哪一個不想拿了陸姑娘的一血？”
話落，李崇義的目光如刀，掃視其餘人，瞬間讓那些文士不敢何其對視。
整個後堂之內的氣氛也變得無比壓抑起來。
唯獨程處亮，抿了一口酒，淡定如風，仿佛什麽都沒聽到一樣。
陸垚垚咬著嘴唇，露出心有不甘的悲涼，恪守了這麽多年，終於還是要麵對嗎？
李崇義說的沒錯，河間郡王家裏有權有勢，李崇義真要強迫贖身，今晚就的洞房。
陸垚垚心裏雖然憤怒，但無論怎麽掙紮都顯得蒼白無力。
“陸姑娘，說出你的條件。”李崇義步步緊逼。
陸垚垚沉默了一會兒，看到李崇義勢在必得的架勢，就知道今天終究是難逃厄運。
“若要我出閣……”陸垚垚歎了一口氣，“我做了一幅畫，隻要猜到作畫用的染料材質，在寫一首能看穿我內心的詩，即可！”
“這何難之有？”李崇義一臉淡然，“那就請拿出你的畫作吧。”
這時候，李長思開口問道，“陸姑娘，如果你的條件蕭家哥哥完成該當如何？”
“那就和李公子一較高低，勝出者，我出閣！”
話音剛落，有人取出來一副畫，擺在眾人麵前，這是陸垚垚的一副自畫像，畫像中，陸垚垚依靠在憑欄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但明顯能看到陸垚垚神色中透露的無盡哀愁。
然而，讓所有人奇怪的是，這幅自畫像卻不是筆墨畫，而是用一種說不出材質的東西畫出來的。
李崇義看到之後，臉色一怔，伸手摸了摸，這種材質有清晰的紋路，似乎不是出自大唐。
蕭鍇也去仔細看了一眼，無奈的聳聳肩，他也不知道是用什麽染料畫出來的。
“油彩？”
程處亮下意識的開口，然後發出來的確是誰都聽不懂的音階。
李長思和牛見虎距離程處亮最近，正要發問，卻發現陸垚垚手中的琵琶突然掉在地上。
“你……”
陸垚垚瞪大了眼睛看著程處亮，激動的全身不斷顫抖，然後口中也發出幾個別人聽不懂的音階。
“別讓他們猜了，這輩子他們都猜不到的。”
程處亮無所謂的聳聳肩，“陸姑娘，猜染料材質就略過吧。來出題，今天小爺在，任何人都不能讓你出閣！”
“謝小公爺仗義出手！”陸垚垚對程處亮一欠身，臉上洋溢感激的神色。
“在大唐，隻有長子才可以繼承爵位的，所以我不是什麽小公爺，你叫我二公子即可！”
“是，那小女子這就放題。”
說話間，陸垚垚身邊的侍女，立刻放下一道紅簾，紅簾上有三幅對聯。
眾人看過去之後，紛紛讚歎，這女人著實不簡單。
第一個對聯是“寂寞寒窗空守寡”。
第二個對聯是“前漢書，後漢書，前後漢書漢前後”。
第三個對聯就有些難了，“望江樓，望江流，望江樓上望江流，江樓千古，江流千古”。
三個對聯一經放出，眾人傻眼了，頓時開始犯難。
眾人冥思苦想，卻很少有人說出自己的想法。
程處亮饒有興致的看著這一幕，難怪青樓引才子無數，太容易得到的東西，玩起來真心就沒什麽樂趣和興致了。
“就這？很容易就對出來嘛！”
李崇義笑眼迷離，雙手背負腰後，“這第一聯，我對的是，流浪江湖浮沉淚。”
第一聯對出來，所有人臉色一變，對仗勉強算是工整，沒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陸垚垚的眼裏閃爍一抹異色，這不是魏王殿下首席門客裴宣機對出來的嗎？怎麽會從李崇義口中說出來？
“他作弊了，李崇義的才識和你們仨差不多。他對不出來的這麽工整的對子。不出意外，這女人被人賣了。”
蕭鍇一皺眉，輕輕拉了一下程處亮，低聲說道，“咱們撤吧，萬花樓的老板咱們惹不起。”
“哦？”程處亮來了興致，“萬花樓的老板是皇室宗親？”
“不能說，說了犯忌諱。”蕭鍇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再一看李崇義，一臉得意。
陸垚垚掛牌至今，一直沒有人拿下她的一血，自己替人算是開了先河。
隨即，李崇義趁熱打鐵，“這第二題，我對東當鋪，西當鋪，東西當鋪當東西。”
陸垚垚聽聞，死死的咬住嘴唇，臉色難看至極，這個對子，依舊是掛牌前，裴宣機對出來的，難道自己被人賣了？
“處亮，錯不了了，絕對不是李崇義對出來的，他沒這文學素養。”蕭鍇又提醒道，“你看他對對子的時候，近乎不假思索，這是在背誦，不是在對對子。”
“這就有點意思了。”程處亮抿抿嘴，“我覺得李崇義是代別人行事，你信嗎？”
“嗯。”蕭鍇點點頭，“你要這麽說，倒也合乎常理，李崇義不配拿陸垚垚的一血。”
“陸姑娘，覺得如何？”
看到周圍文士震撼的神色，李崇義的臉上露出傲嬌的神色。
陸垚垚內心一片慌亂，但依舊是不動聲色，“小公爺也才智過人，小女子佩服，但還有第三題。”
“這第三題嘛……也很簡單。”
李崇義說話不緊不慢，“我對讀書亭，讀書聲，讀書亭中讀書聲，書亭萬年，書聲萬年。”
好！對得好！
文士們當即發出一連串的喝彩，這個對仗實在是太工整了。
陸垚垚的眼裏噙著一抹憤怒，帶著一抹淚珠，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氣一樣，頹廢的跌坐在椅子上，這依舊是當初裴宣機對出來的，可以很確定的說，她被人賣了。
“隻能說太一般了，依舊不是很工整。”
程處亮的話音傳來，讓所有人都是一驚。
陸垚垚突然看向程處亮，美眸一縮，仿佛在絕望中看到了希望。
李崇義一皺眉，十分不喜，“程處亮，我就算對的不精妙，也不是你這個文盲所能取笑的吧？”
“確實不怎麽樣。”程處亮抿抿嘴，“垃圾的一批！”
說完，轉頭看向陸垚垚，“陸姑娘，我這個人雖然不擅長對對子，但想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