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程憨憨舌戰禦史
太極殿。
朝會十分熱鬧。
禦史言官們開始口吐芬芳，唾沫星子依舊對準了程處亮。
魏書正帶頭，從程處亮在長安城為非作歹，到火燒帥旗，最後鼓噪李世民北征。
說的那叫一個聲淚俱下。
“陛下，程處亮必須要處死，此人就是江山的衰神，社稷的敗類！”
魏書正對著李世民一躬身，“陛下，國庫空虛，近年來又天災不斷，百姓溫飽都難以解決，拿什麽打突厥？帥旗被燒又是大凶之兆，一切的罪源全在於程處亮一人！請陛下嚴懲程處亮！”
老李抿抿嘴，不動聲色，“程處亮秋後問斬的聖旨，已經下發到大理寺了。”
魏書正一愣，隨即喜上眉梢，“陛下聖明！”
老程的臉色刷一下就白了，下意識的看看李世民，發現李世民對殺未來女婿這件事似乎有點不走心，在看看杜正倫，杜正倫直接把老程給無視了。
老程心裏一琢磨，這事兒還是有點不對味兒，頓時眯起眼睛表示自己啥也沒聽見。
“魏書正。”李世民的眼睛微微眯起來，“你還勸朕放棄北征？”
“臣鬥膽問陛下，拿什麽打？”魏書正略微沉思了一下，“國庫空虛經不起折騰。”
“朕要是舉全國之力北征呢？”
李世民決定的事情不容反駁，尤其是突厥問題。
魏書正幾次三番的攪合這件事，讓老李十分方案，恨不得立刻馬上就把程處亮撒出來，咬死魏書正。
“陛下，為了一己之私，至百姓於何地？”
魏書正義正詞嚴看向老李，“戰事興起，內憂外患，必將生靈塗炭，江山社稷將傾，還望陛下三思！”
話音剛落，禦史言官們也紛紛跳出來指責老李。
“陛下，近年來大唐天災不多，百姓苦不堪言，衣不遮體食不果腹，根本就募集不到北征所用的糧草。”
“突厥人善於騎射，兵鋒勢不可擋。若是征戰失敗，必將重蹈渭水之覆轍。”
“說得對，萬一突厥人再次打到京城，到時候國不將國！”
麵對這群軟骨頭禦史，李世民的目光逐漸冰冷起來，臉色陰沉，強壓著怒火。
反觀武將們，卻沒有一個站出來說話的，大概意思就是讓文官先折騰，等老李怒了，錘他們的時候才名正言順。
大唐朝廷，文武不和，簡單說就是，看你不爽，來決鬥吧。
當然了，也不是隨時都可以動手，不然老流氓程咬金一個人能打一群。
該有的約架素質還是有的，你吐我一口唾沫，我呸你一口髒水，然後鞋子帽子滿天飛。
大家都是擼胳膊網袖子，扯著脖子一通喊，親切的問候對方的祖宗十八代。
真打起來，往往就需要名正言順的借口了。
文人比較心黑，知道不是武將的對手，所以武將們很難抓住對方的把柄，現在不一樣了，把柄馬上就來了。
英國公李績，用手扒拉一下老程和尉遲敬德，小聲說道，“但凡他們敢說議和，盯準了喊聲最大的，往死裏打！”
“老匹夫，你咋不打？”老程瞪了李績一眼。
“老夫是文明人，幫你們善後！”
李績說的雲淡風輕，善後這種勾當，李績輕車熟路。
當年尉遲敬德險些打瞎李道宗的狗眼，就是李績做的和事佬。
很少有禦史言官去招惹英國公李績和大唐戰神李靖，歸結其原因就是這倆老貨要想不當人，房玄齡、杜如晦、長孫無忌都得靠邊站！孰輕孰重，禦史言官們分的很清楚。
李世民牙齒咬得致嘎作響，看看房玄齡和杜如晦，二人皆是閉目養神，仿佛這些事沒發生一樣。
很無奈，李世民看向魏書正，“那你說說，大唐如何做才能換來一個體麵？”
“議和！”
魏書正正了正衣襟，“陛下和頡利可汗是把兄弟，議和才是上策。突厥來我大唐邊境無非就是燒殺搶掠罷了。既然如此，那就給他們一定的利益，他們自然也就退兵了。”
“陛下，大唐立國以來，長城以北各州府已經脫離了掌控，形同虛設，不如就割讓給突厥。然後對頡利可汗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每年給他們點錢財，可保大唐五十年和平。”
李世民聽聞，氣的瞎些吐血，拳頭攥的死死的，恨不得立刻馬上就衝下龍椅，親手掐死魏書正。
“魏書正，我草你祖宗！”
可就在此時，殿外傳來一聲響徹天際的怒斥，“這麽無恥的話你也說的出來？四書五經都被你喂到狗肚子裏了？”
眨眼之間，程處亮走近太極殿，揪住魏書正的脖領子，不由分說就是一個大嘴巴，打得魏書正口吐鮮血。
砰！
一腳將魏書正踹飛，魏書正掙紮了好一會兒，才狼狽的站起身，正要開口指責，卻被程處亮打斷，怒視那群議和派，程處亮牙齒咬得吱嘎作響。
“你們這群人渣，還真是陛下的好臣子，大唐的好官員！”
“割地賠款這樣的計策你們都想的出來？你們視大唐國威為何物？”
“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
周圍盡是強敵，但凡表現軟弱，就連吐穀渾、黨項、東爨這些小國，也會前來踩上幾腳。”
“口口聲聲為了大唐社稷，可你們卻丟了自己的脊梁，誰在敢嗶嗶一句議和，小爺就在這太極殿上弄死誰！”
噗通，魏書正和一眾禦史言官，跪倒在地，“陛下，打一場沒有勝算的國戰，就是昏君啊！為了大唐江山萬代，隻能一頭撞在柱子上死諫了！”
老李聽聞心裏一緊，這群人經常用撞柱子拿捏他，每次李世民都會做出讓步，正要製止的時候，卻發現程處亮又嗬斥起來。
“昏你媽的頭！”
“陛下是萬人敬仰的天可汗，不是昏君！”
程處亮又是一腳揣在魏書正的肩膀，伸手一指太極殿的柱子：
“你們這群狗官，不是自詡忠良勇於死諫嘛，柱子就擺在那，你們撞！今天，誰不撞誰孫子！”
刹那間，太極殿的氣氛詭異起來，魏書正等人把腦袋死死的貼在地麵上，愣是沒一個敢抬頭的，更沒有一個敢去撞柱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