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籌碼
“呃……客官，您要做生意，不妨先跟小的聊聊？”
“你做不了主。”
“嘿嘿，客官，別看小的長得寒顫，不過這一樓的所有買賣都歸小的打理。不知您有多大的買賣，連小的都做不了主啊？”
夥計雖然仍舊滿臉堆笑，但話中明顯帶著刺，暗示自己不要看不起人。
但路小斌根本不想和他談。不是看得起與否的關係，而是這種事他確實是做不了主的。
於是路小斌啪的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對著夥計說道：
“這麽大的買賣，你做得了主嗎？”
夥計傻了。
因為路小斌的手底下，壓著一張五萬兩的銀票。
“掌櫃的！掌櫃的！”
夥計一路狂奔呼喊掌櫃去了。
不會，穿著長袍的掌櫃便一溜小跑地趕了過來，笑盈盈地說道：
“哎呀！不知貴客駕臨，有失遠迎！有失遠迎！這位客官，請到內堂喝茶如何？”
路小斌點了點頭，隨著他來到了內堂之中。
來到內堂之後兩人在方桌旁落座，趁著夥計為兩人倒茶的工夫，掌櫃問道：
“還不知貴客高姓大名！”
“免貴姓路。”路小斌沒有告訴他全名，隻是簡短地說道。
“哦，路公子！不知公子在哪裏發財？”
“就在這京城之中。”
“京城？恕在下眼拙，在下在這裏為主人經營這間布樁已有多年，這京城之中的各路富豪商賈、達官顯貴在下也多少有些了解，像路公子這般出手豪氣者可並不算多。京中為聽說有路姓的富戶或者高官，不知公子出自哪家府邸？”
“宮中。”路小斌拿起桌上的茶碗，一邊欣賞著蓋子上麵的鯉魚戲水圖一邊說道。
“宮中？嗬嗬，公子不要玩笑。那宮中被相爺帶兵重重圍困，連隻麻雀都飛不出來，公子若是宮內之人，又怎麽可能出得來呢？”掌櫃笑著說道。
“嗬嗬，知道的不少啊？”低頭看著茶碗蓋子的路小斌猛地抬眼掃了掌櫃一眼，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冷笑。
普通百姓並不知道皇宮被穆孟穎圍困一事，因為他們根本就靠近不了皇城一帶。
他們隻知道穆相國把持著朝政，至於皇城周圍的軍隊他們都傳說是朝中的忠臣們領兵駐紮，是用來保衛皇上的。
知道內情的人，本身就不是普通人。
“呃……這個……”
掌櫃隻當路小斌是個意圖吹牛抬高身價的商人，一時間放鬆了警惕，無意間把平日裏搜集到的情報說了出來，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應答。
但好歹是在京城潛伏多年的諜報人員，很快他就恢複了冷靜，並且笑著說道：
“哎呀，我們的布莊在京中是數一數二的，免不了做一些達官貴人們的生意，與他們混得熟絡了，偶爾也會透露些消息給我們的！”
“這個借口想得不錯，不愧是潛伏多年的老手。”
路小斌笑著說道。
“這個……客官，在下不明白您的意思……”
“明不明白不重要，我不是來揭你們的老底的。我來這裏，是想找你們談生意。”
“不知客官要談怎樣的生意？”
“談土地生意。”
“土地？多大的土地？”
路小斌又笑了。
“這個生意，其實和你也談不了。你還是把話給你們的主人捎過去吧，就說有人想跟他談談有關京畿北部土地的買賣。”
“呃……公子您玩笑了。這麽大的地方我們這種小店怎麽經營得起……”
“布莊經營不起，你們整個璃州就經營得起了吧？”
話說出口的瞬間，他敏銳地觀察到掌櫃的眉毛抖了一下，同時四周的角落裏也隱隱傳來了拔刀的聲音。
“公子不要玩笑，在下真的不知道您在說些什麽。你這買賣太大，我們這裏是小本生意，沒有那麽多本錢去搞那樣的買賣，公子您還是請回吧……”
“怎麽，不相信？”路小斌當然不會善罷甘休。麵對掌櫃充滿和氣的逐客令，他卻不為所動，笑嗬嗬地問道。
“不不，在下自然相信公子的能力，隻是我們的小店無力涉足這樣的買賣，還希望公子另請高明。”
掌櫃依舊笑嗬嗬地說道。
“那我若是一定要和你們談這筆買賣呢？”
對方一再好言相勸，路小斌卻絲毫不打算給一點麵子。
他知道對方是笑裏藏刀。這間屋子裏最少埋伏了十名殺手，隨時準備結果他的性命。
“路公子，談生意總是要雙方兩廂情願的。強扭的瓜不甜，您總不能強買強賣吧？”
掌櫃皺著眉頭笑道，但路小斌看得出來他已經起了殺心。因為自己越賴著不走，就證明自己越是確信這裏是璃州的情報據點，他們也就越有必要殺人滅口。
“你說對了！老子就是要強買強賣！”路小斌騰地站起身來，接著抽出燦龍寶劍，趁著掌櫃還沒來得及拔劍之時先一步將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潛藏在角落裏的殺手們見此情形紛紛跳了出來，拔出刀劍將路小斌和掌櫃團團圍住。
“路公子，您這是做什麽？在下勸公子趕緊放下武器離開，那麽在下就當作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掌櫃低頭看了一眼那柄距離自己的咽喉隻有幾寸的寶劍，然後抬起頭已然麵不改色地對路小斌說道。
“哼，不是小本買賣嗎？怎麽還豢養著如此多的殺手啊？”路小斌沒有理會他，而是環視了包圍著自己的眾人之後冷笑著說道。
“小本買賣更害怕賊人，在下這也是迫不得已啊！”掌櫃仍舊淡定地編著瞎話。
“哼，一個布莊掌櫃雇了二十多個武功如此了得的保鏢，隻怕是賺來的銀子都打了水漂了吧！”
“小子，少特麽廢話！趕緊放人滾蛋，不然我們就亂刀把你切成餃子餡！”
其中一名殺手冷冷地說道。
“哼，小爺想跟你們談生意，你們總是巧言令色敷衍我，自然怪不得小爺跟你們翻臉。你們的州牧升大人明明就很想要那塊地方，如今我來幫忙你們這些狗腿子卻橫加阻攔，耽誤你們主人的大事，你們耽擱得起嗎？”
“路公子，您真的找錯人了！”掌櫃還是那副無辜的樣子，看樣子是根本不打算承認。
“好，你們不給小爺麵子是嗎？那麽這樣東西放在這，你們信不信！”
路小斌伸出左手，從右手袖口內的布圈中取出一樣東西，重重地拍在了桌上，其力度之大，竟然使那樣東西嵌進了桌麵當中。
眾人看著那枚碧綠色雕刻有蒼龍的方形印信，全都愣住了。
“……這是，玉璽？”許久之後，掌櫃才緩緩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