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守候
在皇後的怒斥聲中，幾名躲過一劫的妃子連連點頭然後退出宮外。
皇後又回頭對著其他妃子說道：
“你們也是一樣！下次若有再犯，休怪本宮不客氣！都退下！”
“諾……”眾妃子也趕忙躬身施禮，然後悻悻然地匆匆離去。
衛士們也被皇後命令到門外守候，寢宮中隻剩下了皇後、馨兒以及淡梅三人。
“陛下，”皇後，深施一禮，聲音明顯溫柔了許多，“您連日來為國操勞，身體多有損耗，理當修養精神。臣妾本不該打擾，隻是聽說那些妃子無禮，才特地前來管教。”
“原來如此，實在是勞煩皇後了。”
路小斌確實也很感激她。若不是她及時出現，真不知道這些姑娘們還要鬧到什麽時候。
這兩天處理的事情比他從前熬夜加班的工作量多上十倍有餘，即便如今體力超群，也實在是超負荷運轉了。
“既然如此，臣妾就不討擾陛下了。請陛下好生歇息，臣妾告……陛下！？”
正當皇後依依不舍地準備告退之時，麵前的皇帝卻突然向她靠近過來，並一頭紮進她的懷中。
皇後被嚇了一跳，麵頰上剛剛褪去的紅暈此時又騰地一下躥了上來，她的整個臉就如同一塊燒紅的鐵球，似乎下一秒就會從上麵冒出蒸汽。
“陛陛陛陛陛、陛下？您這這這這是？”
皇後結結巴巴地詢問，然而路小斌並沒有理會她。他的頭就這樣埋在皇後的胸前，一動不動。
“哎呀呀呀呀呀，陛下這這，陛下，哎呀……”
皇後身後的馨兒也被這一幕嚇了一跳，她站在原地語無倫次，手舞足蹈地比劃著不知如何是好。
相比之下另一位淡梅就冷靜得多。她很快便從震驚中恢複過來，並看出了一些端倪。
淡梅緩步走到趴在皇後身上的皇帝身邊，伸手捉住他下垂的手腕摸了摸。然後對皇後說道：
“娘娘，陛下勞累過度，已經睡著了。”
“原、原來如此……”
皇後聽罷長出了一口氣，卻又顯得有些失望。
……
朦朧之中有淡淡的香味鑽進鼻孔，讓路小斌醒了過來。
張開眼睛的時候四周已經變得昏暗，兩邊燭台上的燭火正在跳動閃爍。
在柔和燭光的映照下，一張美麗的臉出現在路小斌的麵前。
圓圓的鼻子，小巧的嘴唇，緊閉著的碩大雙眼，以及那新月一般的細眉。這些五官都完美地布置在一張圓潤的小臉上，顯得無比可愛。
此刻這張臉正在一點一點的接近自己，然後又忽然遠離了一點距離，隨後又開始一點一點的接近，如此循環往複。
路小斌不由自主地心中狂跳。
這張臉距離自己是如此之近，以至於其主人的頭釵以及後冠上的吊墜都已經落在了自己的衣服上，自己隻要稍稍抬頭，就會與那張臉相撞。
努力讓自己的腦子冷靜下來思考了好一陣子之後，路小斌才終於搞清楚了目前的狀況。
他正躺在皇後的雙膝上，而皇後正在跪坐著打瞌睡。
看來自己是因為過度疲憊而睡了過去，而皇後則一直守在這裏沒有離開。
眼下已經到了掌燈時分，說明自己已經睡了很久了。不知道皇後是何時開始讓自己枕在她的雙膝之上睡覺的，維持這種姿勢想來應該會很疲憊。
路小斌有些糾結。他想叫醒皇後，又擔心她會因為被自己發現打瞌睡而陷入尷尬，但自己明明已經醒來，又不好意思在她的身上繼續躺下去。
最後他決定小心翼翼地向腳下方向移動自己平躺著的身體，將頭從她的懷中慢慢抽離。
然而就在他即將成功之際，身邊某處突然傳來一聲巨響。
“哎呀！”
“啊！”
“啊！！”
“我去！！”
隨後四個聲音接連響起，分別是馨兒的慘叫聲，淡梅被驚醒的聲音，皇後被驚醒的聲音以及路小斌的大叫。
原來馨兒和淡梅也一直陪在皇後身邊，兩人也因為困倦而打起了瞌睡。
結果馨兒打瞌睡的時候不慎將頭撞到了身旁的柱子上，她的慘叫驚醒了淡梅和皇後，受驚的皇後本能地站了起來，結果使枕在她雙膝上的路小斌的頭直接摔到了地上。
“啊！！陛下！您沒事吧陛下！！臣妾該死！！臣妾該死！！”
皇後這時才想起睡在懷裏的皇帝，急忙蹲下身去向他賠罪。
“沒、沒事，沒事。”
路小斌擺了擺手表示自己沒事，隨後在皇後的攙扶下艱難地坐起身來，揉了揉後腦說道：
“馨兒她沒事吧？聽她叫得那麽淒慘。”
“啟稟陛下，馨兒她沒事，她平日裏素來喜歡大喊大叫，還請陛下恕罪。”
一旁正在給馨兒看頭的淡梅回答道。
“啊，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路小斌晃了晃頭，問身邊的皇後：
“現在是什麽時候了？”
“大概已經到戌時了。”
原來現在已經是夜裏七八點鍾了。自己足足睡了十二個小時，看來確實是累壞了。
“皇後和她二人一直守在這裏？”
“正是。陛下勞累過度忽然倒在臣妾懷中，臣妾擔心驚擾陛下安眠，便一直坐在這裏，等待陛下醒來。卻不想弄疼了陛下，實在罪該萬死……”
聽完皇後的解釋後路小斌臉上一紅。沒想到自己竟然做出這麽失態的事情來，還讓皇後在這裏坐了這麽許久，一陣愧意不由從心底升起，也讓他對皇後充滿感激。
於是他說道：
“皇後說得哪裏話，真才該感謝皇後如此體貼照顧，小小疼痛算不得什麽，皇後不必掛在心上。”
“謝陛下。”皇後站起身來想要施禮，卻因為雙腳麻木而險些跌倒，路小斌趕忙上前將其扶住。
“皇後照料朕許久，身體也很疲憊，就請和二位皇妃一同回去歇息吧。”
“皇上不必掛心，侍奉陛下乃臣妾分內之事，豈敢言疲憊？臣妾就是再疲憊，也不如皇上每日為國事操勞的十之一二，又怎敢奢求休息？”
皇後的一番話和一臉認真的樣子讓路小斌心中泛起一陣暖意。但他還是以需要獨自安靜一會兒為由將皇後勸離。
“既然如此，臣妾等便告退了……”
皇後依依不舍地和其他兩人一同行了萬福禮，最後轉身離開了迎龍宮。
三人走後，路小斌獨自來到龍榻上躺下。這張龍榻比之前寢宮裏的那張要大得多，也舒服得多，讓倦意尚未消除幹淨的路小斌倍感舒服。
看來這賽穆朱的確很會享受。
想著這些事情，路小斌再度閉起眼睛準備睡覺。
明天之後還有更加棘手的敵人在等待著自己，現在要抓緊時間養精蓄銳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