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巷戰
“撤退？”路小斌的話讓眾人不禁愕然。
“沒錯。諸位的一片忠心朕都看在眼裏，但眼下我們需要的是讓他們狗咬狗，而不是和我們糾纏。如果我們現在打退了二軍，那麽他們必定視玄武軍為最大的威脅，一定會聯合起來對付我們，到時候麻煩會更大。”
路小斌頓了頓，隨後說道：
“眼下倒不如主動示弱，讓他們不再視我們為威脅，而在彼此之間展開攻伐，到時我們便可從中漁利。”
“陛下英明！臣等佩服！”路小斌的分析讓眾將豁然開朗。
“好，即刻派人與瑞恩清聯絡，讓他帶領軍隊直接到蟠龍庫駐紮，諸位也即刻引所率軍隊退到那裏待命。顧將軍和冉校尉帶三百人留下，與朕一起斷後。”
“陛下！？”
眾將再度驚愕。皇帝要親自帶兵斷後，並且隻帶三百人去迎擊一萬多人人的大軍，這簡直是螳臂當車。
“陛下，這太過冒險。臣願代替陛下斷後，請陛下與各位一同退往蟠龍庫！”一名校尉站出來說道。
“臣也願留下！”“臣也願意！”
眾將又紛紛站了出來。路小斌再度揮揮手說道：
“諸位稍安勿躁。蟠龍庫是我們的重要底牌，容不得有任何閃失。保住蟠龍庫，我們進可挑戰三軍，退可閉門自守，哪怕是拖也可以將他們拖垮。
“如果蟠龍庫失守，我等便無立足之地，隻能任人宰割。朕之所以率軍斷後，隻是拖延些時間，並不會與之苦戰，因而無需太多人手。”
“與之相比，守護倉庫才是第一要務，諸位即刻動身，勿要遲疑，朕隨後便至，快去吧！”
“可是陛下……”
“諸位想要違抗皇命不成？”見眾人還在猶豫，一旁的顧青雲說道。
“諾……”
大家雖然心存疑慮，但見皇帝理由充分，態度堅決，也隻有遵命行事，各自離開前堂去率領本部兵馬撤退。
前堂隻剩下路小斌、顧青雲以及南營校尉冉春義三人。
禁軍四軍內部編製相同，每軍都分為東西南北中五營，每營各五千人。中營由統領直接管轄，另外四營則分別設置四名校尉統領。
營之下則分為甲乙丙丁戊五隊，甲隊由校尉直轄，另外四隊交由四名都尉指揮。
冉春義是玄武軍中少有的出色將官，此前顧青雲曾與之有過一些接觸，認為其值得信賴。如今瑞恩清不在，路小斌便將他留了下來。
“你二人立刻去自己的手下中選取三百人能幹忠誠的兵士，到宮門外集合！”
“諾！”
二人行禮後離去，路小斌拔出腰間熠熠放光的燦龍劍看了看，隨後收回劍鞘之中並深吸了一口氣。
這一戰將是他人生中親曆的第一場戰鬥。
雖然十分冒險，但從昨天其到現在他都是一路冒險過來的，真應了那句話：富貴險中求。
……
大約四更的時候，白虎軍西軍到達了盛元宮的東側外圍。
其實這皇城南北長度也不過十裏，東西則更短，處於中心位置的內宮麵積相對也要小得多。
但無奈宮中不如野外，這裏建築繁多，道路狹窄且錯綜複雜，同時還要提防宮牆之內可能存在的埋伏，因此隊伍行進十分緩慢。
領軍的校尉有些疑惑，之前探聽到的情報說盛元宮燈火通明戒備森嚴，可這一路之上卻未與任何玄武軍的人遭遇，也沒見到巡查崗哨。
如今已經遠遠能夠看到哪所宮殿，可裏麵卻一片漆黑，不見任何燈火，難道情報有誤？還是說他們都跑光了？
“校尉小心，可能有詐。”
身邊一名自作聰明的小卒輕聲提醒，讓這名校尉更加謹慎起來。
出發前吳管事曾經交代，切不可輕敵冒進以免損失過大，否則會讓一起行動的朱雀軍占了便宜。最好是等那邊先動手，待兩敗俱傷之時趁機出擊，也好順路削弱夏琉鳴的實力，一石二鳥。
於是他們從三更時分出發，直至四更將盡才到達這裏。
然而受到提醒的校尉此刻更加小心，幾乎是以一步三停的蝸牛速度緩慢地來到盛元宮正門的胡同麵前，接著小心地派人從側麵進行包圍。
胡同對麵亮起了火把，看來朱雀軍的人也是剛剛趕到。
姑且是聯軍作戰，還是應該和對方聯絡一下。抱著這種想法，白虎軍校尉派出一個手下，準備穿過胡同到對方軍中。
然而還沒等他走到盛元宮的正門便傳來一聲慘叫，他被當場射殺在胡同之中。
兩支部隊都吃了一驚。
緊接著數十支火把突然出現，將盛元宮正門處照亮。
幾十名玄武軍士兵隊列整齊地站在大門兩側，東西各分為三排，前排執巨盾長矛，後兩排彎弓搭箭。六排兵士的正中央站著一個人，他的身上穿著便裝，然而顏色確實皇帝才能穿戴的黃色。
他的手裏拿著一柄寶劍，遠遠就可以看見劍身上散發出金色光芒。
兩軍全都停止了前進，與中央的玄武軍展開對峙。
他們分別沿著東西兩側對盛元宮展開包圍。然而盛元宮的宮牆上放置有鋒利的尖刺，雖然架設竹梯可以翻越，但士兵剛剛爬上牆便被埋伏在屋頂的弓手射殺。
為了避免損失，兩隻軍隊也不約而同地下達命令停止入侵的嚐試。
氣氛陷入僵持之中。
就在這時，早已埋伏在盛元宮南側的穆青雲開始了行動。
白虎軍和朱雀軍的部隊分別沿著東西兩側圍牆將盛元宮包圍，在各自占領了一半南側圍牆後相遇。因為相互間的提防，他們沒有近距離接觸，而是留出了一個二十多米的無人區域作為緩衝。
這就給穆青雲製造了機會。他帶領這幾名神射手隱藏在南牆對麵的宮牆之上，從兩軍的緩衝區域向雙方同時放出冷箭。
白虎軍和朱雀軍的幾名士兵應聲倒下。正當兩軍因為突然的來襲不知所措時，顧青雲和神射手們突然大喊：
“白虎軍放冷箭！快放箭射他們！”
“朱雀軍的人想偷襲！快射他們，快射！”
由於這聲音是從兩軍中間的空白地帶傳來，使得雙方都以為是對方軍中在喊話。
兩軍本就互不信任，士兵之間也多有摩擦，積怨頗深。因此隻要稍加挑唆他們的積怨便會立刻爆發。
兩軍士兵立刻開始搭弓互射，最後發展為近身肉搏，廝殺到了一起。
盛元宮南側外圍一片混亂，但東西兩側還暫時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聽到南部傳來喊殺之聲，白虎軍校尉還以為遇到了玄武軍的伏兵。大驚失色的他趕忙派遣親信去查看情況，卻想不到這時候突然從牆內殺出一支隊伍，將東側負責包圍士兵截斷。
冉春義帶領著一百多人埋伏在設有暗門的院中，在聽到南側震天的喊殺聲後，他便依照計劃帶著人從暗門中殺了出來。
白虎軍東側的士兵一下被截成了兩部分，他們各自不知道對方的情況，以為中了埋伏被分割包圍，人人驚恐。
白虎軍校尉誤認為南側已經被玄武軍攻陷，並且一路打到了這裏。
白虎軍和朱雀軍雖然各有五千人，但受皇宮內狹窄地形的限製隻能擁擠在胡同裏，無法發揮人多的優勢。
見到眼前一片混亂，心中恐慌的校尉為了減少損失趕忙命令後撤，結果他的指揮失當反而造成了更大的擁擠。
不清楚情況的士兵以為是戰敗而爭相逃命，進一步使撤退變為潰退，無數人因為自相踐踏而喪命，使整個部隊陷入崩潰之中。
白虎軍已經徹底喪失戰鬥能力。現在還剩下西側的朱雀軍。但盛元宮隻有東側有一道暗門，因此無法對西側進行同樣的奇襲。
這個時候，就需要路小斌親自出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