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籠絡
“陛下！陛下您沒事吧！屬下失職，請陛下恕罪！”
路小斌回到前堂時顧青雲已經歸來，聽聞皇帝遇刺的消息後他正準備奔去後堂探視。見到路小斌到來，他趕忙跪下請罪。
前堂的其他人也隨之跪下。路小斌趕忙上前一步將顧青雲攙起，並對眾人說道：
“大家快請起，快請起！這次怪我大意，沒把安保工作做好，不關你們的事，快起來！”
眾人沒太懂所謂的“安保工作”是什麽意思，不過大致明白皇帝沒有怪罪自己的意思，於是聽從命令站起身來。
“陛下您受傷了！？快！快去拿藥來，你！快設法去太醫院找個太醫過來！”
看到路小斌手臂和腰間的血跡和破損的龍袍，顧青雲馬上變了臉色，他立即吩咐身邊的幾個人去尋找太醫和藥物，但路小斌擺了擺手。
“沒事，傷已經恢複了。”
路小斌淡淡地說道。
“……恢複？”
顧青雲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路小斌。
“沒錯，你忘記昨天的事了嗎？這點小傷很快就可以恢複，倒是這身龍袍穿不了了，派人去找件新的吧。再找幾件便服，這個穿著走路太不方便。”
旒冠和袞服是皇帝的正裝，一般隻有在重要的正式場合穿戴。
然而小皇帝是個懦弱的傀儡，要他上朝不過是為了讓他充當個擺設來彰顯正統性，因此隻要上朝便會給他穿上這套行頭，為的就是一種表演。
這身衣服十分笨重，行動起來並不方便，剛剛躲避女子追擊的時候就給他帶來了不小的麻煩。
“諾！”
顧青雲彎腰拱手稱是。
其實他心中也有些疑惑，但見皇帝堅稱自己沒事，又想到昨日他在闖入盛元宮之前曾經刺了自己一劍並且安然無恙，也就打消了顧慮。
然而在場的其他人並不知道路小斌有這種本領，他們以為皇帝是在忍者傷痛咬牙堅持指揮部署，一個一個都感動不已。
“陛下……您龍體要緊，切不可勉強啊！”
一名都尉站出來說道，一旁的眾人也連聲附和。
看到他們的樣子，路小斌突然覺得這是個收買人心的大好時機。於是他和顏悅色地對他們說：
“勞煩諸位費心，朕的一點小傷算不得什麽。如今敵眾我寡，大戰一觸即發，朕不能因為自己的一點小事而影響我們兩萬五千多名弟兄的安危。”
“諸位都是我大鄭的忠臣，是複興大鄭的基石，朕不希望你們任何人有半點閃失。今後光複皇城乃至光複我大鄭江山，就要拜托諸位了！”
“陛下！臣等定當肝腦塗地，萬死不辭！”
“肝腦塗地，萬死不辭！”
聽到皇帝如此愛護自己，眾人再度跪倒，其中一人喊出口號，接著眾人齊聲應和。
雖然路小斌此前從未當過領導，但這麽多年的工作經驗卻讓他清楚團結部下的重要性。
很多管理者都好大喜功自命不凡，喜歡高高在上地擺架子說教批評別人，卻死要麵子不肯承認自己的錯誤。這樣使得很多員工都心懷不滿，團隊也是一盤散沙。
眼下自己雖然擁有了兩萬多個部下，但他們追隨自己的初衷是形勢所迫外加對太祖顯靈的恐懼。如今敵強我弱，人心不穩，此時此刻就更應該放下架子，拉攏人心。
所幸路小斌本來就是個沒什麽傲氣的人，幾年的社會毒打更讓他的脾氣溫和了許多，因此對他來說和部下說話謙恭一點並不會存在什麽心理障礙。
路小斌的一番話起到了很好的效果，在場的眾將都十分感動，許多人甚至熱淚盈眶。比起從前那個趾高氣揚刻薄寡恩的賽沃厝，這個新領導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
同行的襯托下路小斌在他們的眼裏成了活菩薩，再加上侍奉皇帝本就名正言順，這讓眾人追隨他的心意堅定了許多。
“好了，說正事吧。”見到成功調動了眾人的情緒，路小斌抓緊時間進行下一步的部署。他問顧青雲道：
“蟠龍庫內的所有糧倉府庫都接管了嗎？”
蟠龍庫是皇城內的總倉庫，位於皇城外圍，軍械糧食以及其他由城外供應的物資均匯聚於此。哪怕是進貢之物也會現在這裏暫時保管，鑒別歸類後才會送進皇宮。
玄武軍的重要性可見一斑，所以賽穆朱才會將這裏交給自己的親屬統領。
“稟陛下，均已接管完畢，十四名金甲侍衛也按照陛下的吩咐成為各庫的管事，餘下的幾個庫房也安排了信得過的人。”
“很好。”路小斌點了點頭。
隻要控製了物資，就相當於扼住了其餘三軍的咽喉，對他們的軍心和士氣也會造成打擊。
如今青龍軍還在肩負抵禦外敵的任務，暫時不能對其下手，應當抓緊時間盡快設法將白虎和朱雀兩軍擺平。隻要瑞恩清那邊帶兵過來，就可以與其他兩軍三分皇宮並且伺機進取了。
“報！”
就在這時，一名派出去探聽情況的斥候飛奔了回來，喘著氣急促地說道：“熙華宮外出現大批兵士，好像是白虎軍的人，正在朝這邊趕來！”
“報！永煦宮外有數千名侍衛正在向盛元宮逼近！”
又有一名斥候急匆匆來報。
“什麽！？”路小斌大吃一驚。
熙華宮和永煦宮分別位於盛元宮的東西兩側，難道白虎軍與朱雀軍之間似乎達成了協議，準備要先滅掉自己然後分肉？
朱雀軍是保衛皇帝安全的侍衛親軍，也就是三十名金甲侍衛原本所屬的部隊，其首領夏琉鳴據說是個性格暴躁的人，並且與白虎軍矛盾頗深。
如今負責皇城包圍工作的青龍軍無法抽身，玄武軍主力都在皇宮之外，能夠爭奪皇宮控製權的隻有白虎和朱雀二軍。
看來自己小看了吳馳嘯與夏琉鳴，本以為他們兩個會像瘋狗一樣撕咬在一起，不想他們竟然也看清了局勢，選擇了勾結。
“他們都有多少人！？”
“熙華宮外至少有五千人！”
“詠絮宮也有五千多人！”
兩支軍隊加在一起有一萬多人，而盛元宮調集過來的軍隊也隻有六千，其餘還在軍營中等待接管。
“瑞恩清還沒回來嗎？”路小斌問道。
“稟陛下，還沒有！”
這下可麻煩了。
玄武軍的戰鬥力本就很弱，如今又要以少敵多，簡直是難上加難。這座皇城比現實中的紫禁城要大得多，即便是瑞恩清現在帶兵前來，也要花上幾個小時的時間，遠水根本救不了近火。
“陛下，臣願出戰，迎擊那些敵軍！”又有一名將官站出來說道。
“臣一同前去！”“臣也願去！”其他幾個人也隨之起立請戰。
但麵對眾人的踴躍請戰，路小斌卻不置可否。他低頭思索了一會，隨即抬頭說道：
“不必了，勞煩大家做好撤退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