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借錢
見三堂哥來了，一家人也剛好吃完飯，五丫和張氏正在收了餐具回廚房，李鐵柱趕緊站起來招呼三堂哥。
李初九聞到肉的香味，吞了吞口水有點後悔來的太晚了，看著他們一家人已經吃完，剩下的殘羹剩飯也收進了廚房。
“三哥兒，這飯吃了沒，要不然讓你弟妹給你撈一碗麵條”李鐵柱看到侄子吞口水的模樣。
李初九嘴裏客氣了下“沒呢，謝謝小叔，這給你添麻煩了！”
又咽了咽口水，就算是麵條他們家也都是各房偷偷地吃，他娘馬氏手緊，公中除了農忙時能吃到點肉和細糧，平時多是粗糧窩頭配著米湯。
張氏見狀，就去廚房裏煮了一碗白菜肉絲麵，端上桌李初九趕忙開吃，雖然在家裏吃過，但胃裏沒油，這難得吃點好的，吃的李初九直打嗝。
吃罷飯，五丫收拾碗筷，李老頭給三侄子遞了一碗茶。
李初九剛才吃多了，現在也確實需要喝點茶。
抱著茶碗喝了幾大口後，陳忠連開始說明來意了：“小叔，還是你厲害，能送小山侄兒去上學，想是你去年應該是賺了不少錢吧。”
李老頭聽了趕緊說道：“哪裏賺到多少錢，將將夠給小山交學費，不然我都舍不得送他去學，家裏幾口人都要吃飯”
李初九一聽，不信道：“您莫哄人，您賺了多少錢，大家都曉得的。您這上山不可能就一次，我也不給您繞彎子了，我今天來，是想跟鐵柱堂弟借點錢。”
“借錢？”李鐵柱趕緊道：“三哥，剛才我爹說了，我家就挖冬筍一次，就讓村裏人發現了，今年年底你們也可以上山挖，後麵我看你家幾房也挖了挺多的，我賺的錢給小山一交完學費和買了筆墨，我也沒得餘錢了，是真沒錢。”
李初九聽到他那樣講，不痛快的說道：“我說堂弟，你也莫小氣。我今天來借錢，是因為你三嫂也想送小三兒去進學。家裏拿不出來，我就想著湊點，讓他去進學。我也不多借，你就借我三兩銀子。我也不是要你的，等以後有錢了，我一定還你。要不然你就有賺錢的門道告訴下我，我也去賺點，給你侄兒讀書。”
李初九這個堂伯竟然是來借錢的！李文山知道這就是自己上學引起的。一看他家能送他上學，肯定是覺得家裏有錢。
農耕宗族社會，大家聯係緊密，就算他們家和李三爺爺家不和睦，雖然隔房了，但站在對外他們一族的，在這小社會裏隻要有跟別人不一樣的地方，大家立即就知道了。這自己去私塾讀書，那代表是家裏有餘錢。既然有餘錢，借給兄弟用，況且還是給族中兄弟讀書，那簡直是天經地義。
李文山算過，今年他爹和爺爺賣魚賣冬筍，他奶奶賣雞蛋糕和老母雞，兩頭豬賣了，娘和五丫繡品和織布，這些除了給自己交完學費外，還要留著今年的徭役捐稅，就一家的徭役捐稅加起來也要三兩銀子；況且一大家子，爺奶年齡大了，他讀書花費肯定增加家裏的負擔。
李文山想到的，李鐵柱也想到了。除去這七七八八的用度就去了一大半了；但是，自己這一大家子，除了這些，還有要添置點別的啥的；現在堂哥來借一借就要三兩，估計這最多也是今年扣除小山讀書的餘錢了。
李文山還要讀書呢！而且讀書是最耗錢的，他家老頭子還想多供孫子幾年，到時候有出息了考上秀才就能免了二丁徭役和他個人的稅額。
李老頭曾經迂腐逃荒時相信三哥，但結果自己兒女死的隻剩一個，當年張家那麽鬧，這些年老三家就等著他斷子絕孫，想過繼孫子給他。
發生這麽多事他跟老三也隻剩麵子情，要不是現在勢單力薄，他們是外來人口。這十幾年他們也未回老家遷墳，他都想自己另立一宗了！免得到時候孫子出息了，一家人跟吸血蟲一樣。
聽到這，李老頭直接拒絕了“三侄子，我家確實如你堂弟說的那樣，今年能供他兒子讀書，明年還不一定，畢竟我們兩老的年齡越發大了，也感覺幹不動了，所以家裏可真沒銀子，也沒賺錢的門道，不然你堂弟我們這一家也不會在地裏挖土了”。
自己就這麽點家當，沒道理全部借給別人。當初自己向老三借銀子想給二兒子看病時，他都緊捏著眼睜睜地看著侄子死去。
李初九了解他小叔，聽到小叔沒有商量餘地的拒絕，李初九隻得很不高興的走了。
李初九回到家裏，幾房人包括李三爺都等著。
見他一回來，一群人趕緊問道：“咋樣，問道賺錢的門路沒有，那有沒有借到錢？”
見李初九連搖頭，李家人當即垮下臉，罵道：“哼，這麽小氣，明明能送孫子上學讀書，不肯告知我們賺錢的門路，也不肯借點錢給我們。”
“以後，李家的地裏活自己幹，別去找李鐵柱一起了，這以後的春耕農忙不要求到我們頭上來。”
“就是，就是……”李三爺家裏人說。
“好了，今後我們家幹自己家的活就好了，讓家裏幾個機靈的孩子盯緊點你們小叔家”李三爺敲了敲煙杆。
這邊，李初九走後，張氏擔心道：“我們沒借錢給三堂哥，也沒告訴他們賺錢門路，他們不會生氣吧。”
李鐵柱搖搖頭，安慰她道：“莫得事的。不要擔心。”
“老三，之後春耕和秋收農忙，那邊李家不會和你合夥了，我們自己辛苦點”李老頭說。
“呸，說合夥我家就這幾畝地，人家那麽多畝地，每次我們鐵柱都是多幹，不合夥正好，到時候我們幫幫忙也能幹下來，比跟他們合夥更輕鬆。”要不是老頭子說這樣村裏他們這外來戶親戚團結才日子好過，王氏早就不想跟他們合夥了。
“就是，娘，我們有牛，這牛勞力可比幾個人都好使，也就秋收都時候苦點，到時候可以請一兩個短工，幫忙秋收幾天就好了”李鐵柱說。
一家人安心回房，李文山回到房間，在油燈下繼續連蒙帶猜學會了三字經，他發現自己記憶力比前世好非常多，雖說不是過目不忘，但讀個兩三遍也都記住了。
難道是空間異能的影響，精神力也強大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