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民以食為天
女帝親手研墨，台下的大臣們驚訝的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怕是普天之下，能享受這種待遇的，隻有帝君薑平一人吧。
那些想著要給女帝招君的人，也在暗中思量，女帝如此寵愛帝君薑平。
還要不要繼續下去？
萬一觸犯了帝顏，可沒有好果子吃。
“楊大人，陛下越是如此，我們就越不能放棄，否則，陛下怕就要沉迷男色，楊大人不會忘了大晉國是怎麽亡的了吧。”
楊士賢身邊一個小吏使著眼神，他一個小吏敢對禮部尚書說這樣的話。
那肯定就不止小吏這麽簡單了。
“請韓太尉放心，下官一定會辦好。”楊士賢低聲回道。
這小吏自然代表著韓先立。
“楊大人也不要太有壓力，隻要你盡力而為，韓太尉是不會怪你的。”
小吏笑著說道，悄悄把一個錢袋子塞在了楊士賢懷裏。
楊士賢捂著懷，轉頭看向上方。
莫名有些緊張起來。
“真的提什麽要求都行？”薑平有些不放心的問道，萬一她後悔怎麽辦。
“朕金口玉言，說出去的話就沒有收回來的。”姬箐箐很肯定說道，墨已經研的差不多了。
薑平便提起了筆，蘸上墨汁，在紙上寫了起來。
不一會的功夫。
已經有人開始交筆，半數人的文章都寫好了。
潘康急的不行，這一瞬間，他靈感全沒了，就隻差最後一段，眼看時間就要過去。
管他的，隨便寫吧。
姬箐箐目不轉睛，目光從他菱角分明的臉龐，慢慢移至筆下，看著一個個字龍飛鳳舞的出來。
驀然之間，她神情凝重起來，甚至都忘記了繼續研墨。
“陛下，沒墨了。”薑平抬頭道。
姬箐箐這才反應過來，繼續研墨，眉頭上卻有一層展不開的愁容。
北晉國的百姓這麽窮，真的隻是因為太過於荒涼，很難種出稻米來嗎？
那為何有些人能養的肥頭大耳？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鍾響！
大典結束。
薑平和潘康幾乎同時放下筆。
楊士賢等考官，把學子的答卷全收上來，奉到了姬箐箐麵前。
學子也開始緊張起來。
姬箐箐把這些文章一一翻過，其中有幾篇確實不錯，但不知為何，就是沒有感覺。
顯得太過於平淡。
“楊愛卿，你是主考官，就由你來評點吧。”姬箐箐索性把這個任務交給了楊士賢。
“諾！”
楊士賢拿走這十二篇文章，去和下官們一起研究。
不一會兒，他們就給出了答案。
“陛下，臣以為，潘康這篇《民以食為天》寫的最佳。”楊士賢毫不掩飾的誇讚了潘康的文章。
雖然其餘有幾篇也不錯，但是和這篇《民以食為天》比起來，還是差太遠了。
完全淪為了綠葉。
最重要的是，這篇文章的主題正好符合當下的情形，北晉國缺糧已久，老晉人也餓太久了。
就是最後一段有些拉跨，和前麵相比，簡直就是兩個人寫的。
但不可否認，這篇文章的優秀。
姬箐箐剛剛也注意到了這篇文章，對文章寫的內容很是滿意，所以輕輕點了點頭。
潘康見到女帝表示讚同，激動的差點飛了起來。
這下應該穩了吧。
此刻宮外，韓府。
雖然韓先立沒有去論才大典，但大典發生的事，正源源不斷的往他府上傳來。
“爹，這篇《民以食為天》真的是您寫的？”韓元武不敢相信的問道。
在他眼裏，他爹就是一個武夫，提槍上陣殺敵可以，提筆寫文章，想都沒有想過。
韓先立抓了一把胡須，稍微有些得意，“不瞞你們說，要不是諸侯相逼，戎狄犯境，我還真願意當一個學士。”
老韓竟然還是一個文化人。
“嶽父大人寫的文章自然是好，可惜潘康這個傻子，竟然抄都抄不會，後麵一段完全偏離了宗旨。”
崔景勝搖了搖頭，不過憑借前麵半段，應該也夠了。
韓先立也歎了口氣，到底還是高估潘康了。
“要是他能記下全文，老夫敢說，就算陳近墨評點，也挑不出毛病來。”
陳近墨是北晉公認最高的學士，韓先立說這話顯得信心十足，換一句來說。
陳近墨這個大學士都駁不倒，還怕他薑平一個年輕人？
“爹，那你說這次招君能成功嗎？”韓元武最關心這一點，必須要打壓一下薑平了。
決不能讓他被女帝獨寵。
韓先立搖頭，道：“不好說，相信消息應該快傳回來了，我們等著就是。”
“嶽父大人，依我看您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我反正實在想不出，陛下有什麽拒絕的理由。”崔景勝找到機會，就把韓先立奉承了一番。
三人舉杯，幹了一杯白酒！
提前慶祝勝利。
嗬嗬！
薑平非常不適時的發出一聲冷笑，“就這種東拚西湊的爛文，在楊大人眼裏，竟然也算是好文章，真是讓本君開眼界了。”
他這話一出，台下不少人臉上都有不忿之色。
仗著受女帝寵愛，他說話也太囂張了吧。
這篇《民以食為天》可是大家公認最好的一篇了。
“還請帝君點評，這篇文章哪裏不好，難道還比不上某人在湖邊吟唱的四句嗎？”
潘康忍不住站了出來，甚至還把薑平在湖邊調笑他們無病呻吟的話說事。
這小子怎麽一下這麽勇了？
薑平微微有些詫異。
“諸位可能有所不知，帝君薑平同時也是我朝內閣大學士，臣想帝君說這樣的話，那應該是有幾分把握的。”
楊士賢這個壞老頭，明著把他給捧起來，暗中估計是想讓他待會一下給摔死。
“陛下，臣建議讓帝君來評點此文的優劣，也讓臣等見識內閣大學士的學問。”
楊士賢立馬就對女帝請示。
“準！”
姬箐箐痛快的答應了下來。
那篇《民以食為天》的文章，便送到了薑平手上。
薑平那也就不客氣了，實則，剛剛姬箐箐閱讀的時候，他就已經瞟了幾眼。
不用再看，直接開始批評，而不是評點。
“民以食為天這題本是沒錯，但文中宗旨卻大錯特錯，一再去強調食對民的重要性，卻不指明為何重要，何為重要。”
“本君想請問諸位，民為何要以食為天？是因為食物重要，還是吃食重要？”
“自然是吃食重要，隻有把食物吃進了肚子裏，才不會餓，那麽吃食何來？”
“自然是地裏長出來，那這裏本君就要說兩個字，勞動，唯有勞動者才能創造出糧食。”
“吃食人人都會，卻不是人人都會種糧，也不是人人都有糧食吃。”
“本文中卻隻說吃食，難道百姓們連飯都不會吃，還要這篇文章去教他們吃飯嗎？”
“如此見識，本君說是爛文有何錯？如此學識，怎配做百姓的官。”
“對了，本君還有一個問題，諸位，你們還記得你們是百姓的官嗎？”
薑平批評完，滿院寂靜無言，這話可謂一針見血，這文好就好在體現了食物重要性。
但也因此犯了一個大錯，偏離了對生活的宗旨，在能吃飽的人眼裏，這文自然沒毛病。
可要是說給那些連糠咽菜都吃不到的窮苦百姓聽，難道還指望聽完就不會餓？
“快，送到韓府！”
角落裏立即有人把薑平的話抄錄了下來，出宮送到了韓先立手裏。
“我不服！”
潘康聽到這些話，脖子都紅了，站出來反駁。
“有本事你把你寫的文章拿出來，讓我們也看看。”
這家夥找死嗎？
楊士賢臉色都變了，就算你想當帝君還是鳳後，可你現在終歸是一個平民。
怎麽敢對帝君這樣吼。
韓太尉從哪裏找來這麽一個蠢貨！
“大膽！”
趙公公一揮手上的拂塵，就要讓人侍衛把他給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