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左 耳(25)

第25節 左 耳(25)

正文第25節:左 耳(25)我問:“你這件戲子一樣的衣服哪兒弄來的?”

“搶的。”他說,“一個大學生的。”

“人家沒告你?”

“告什麽,我請他喝酒了。”

我把懷裏的相片扔到他麵前:“你不覺得你特無聊?”

“我是為你好。”

我撈起麵前一根小板凳就往他麵前砸過去:“我警告你,他就要高考了,你要是影響到他一丁點兒,我饒不了你!”

黑人沒躲,板凳砸到他的額角,一道深深的印痕,血流了下來。

他滿不在乎地用毛衣袖子把血擦掉。吸吸鼻子說:“操,你為了這麽一個下三濫,值得嗎?”

“你再罵一次試試?”

黑人跳起來:“我就罵,我就罵,下三濫,下三濫!怎麽著!”他一麵罵著,一麵伸手把身後舊桌子上的一堆照片全甩到地上,又跑到牆邊把燈給點亮:“你睜大眼睛看看你的優等生,我靠,你他媽口口聲聲要征服,征服,你看看征服你的人對你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

雪越下越大了,屋子裏冷得讓我感覺整個的自己要縮小到沒有的狀態。燈光讓我的眼睛感到疼痛,我蹲在地上,把那些照片一張一張地撿起來看:都是張漾,張漾和那個我曾經見過兩次的女生,他們在一起,溫暖的餐廳,他們兩家人在一起吃飯,冰天雪地裏,張漾摟著她在走,校園裏,張漾替她拎著笨重的書包,嗬著氣等在食堂的門口……

應該都是近期的照片。

黑人說:“這個女的你可能不認識,她姓蔣,叫蔣皎。她爸爸叫蔣大寧。也許你沒聽說過,但我想,著名的‘嘉寧’集團你應該不會陌生。這個城市最漂亮的建築,最完美的小區,都和他有關。”

我沒有做聲。

黑人繼續說:“張漾是個垃圾,他利用你對付了他的對手許弋,蔣皎在初中時代曾經是許弋的女朋友,他害怕失去她。張漾家很窮,他們一家三口住在城裏最窮酸的地方,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帶你去看,離這裏隻有五分鍾的路。他所有的一切,都是這個女生家裏供給的,包括他的新衣服,新手機,他離不開她,就連他讀大學的費用,也得靠她家,她們早就有計劃,一起去上海讀大學,然後出國……”

“住嘴!”我說,“我不會相信你的這些信口胡言!”

“我愛你,吧啦,隻有我是真愛你。”黑人上前來擁抱我說,“隻要你跟我好,我保證一輩子死心塌地地對你!”

他額頭上的血跡已經幹了,醜陋的傷口醜陋地對著我。我厭惡地推開他,我不會相信他,我永遠都會記得張漾說過,他會帶我去北京,他會牽著我和兒子的手在巴黎的街頭散步。這些都不會是假的,絕對不會!

“我知道你不死心。”黑人打開他的手機,也是新款的,三星。他說,“兄弟們偷來了他的東西,我放點更有趣的東西給你瞧瞧。”

他說完,把手機舉到我麵前。

我首先看到的是我和張漾親吻的畫麵,在拉麵館後麵的那條小路,模糊不定的影象。我去搶手機……結束。

然後是張漾一個人在大街上走,忽然回頭做鬼臉,女孩嘻嘻的笑聲。

張漾摟緊了她,兩個人一起對著手機做鬼臉。女孩笑得很甜。

……

最後一條:張漾靠在一張軟軟的大沙發上,懶懶地說:“吧啦,婊子。”

周圍一陣哄堂大笑。張漾也笑,是微笑,他笑完後,站起身來,伸出手掌擋住了鏡頭。

……

他微笑著說:吧啦,婊子。

我親愛的,微笑著罵我:婊子。

黑人丟開手機,纏上來抱住我,唇在我的耳邊徘徊:“吧啦,我愛你,你要相信,隻有我是真正的愛你,全身心地愛你,我們永遠在一起,好不好?”

我奮力地推開他,跌跌撞撞地出門,將自己淹沒在漫天的雪花裏。

14

我決定離開。

雖然我真的無處可去。

我隻想跟一個人告別,可惜我沒有她的電話。

我收拾好簡單的行李走到“算了”酒吧前麵,我想去跟表哥借一點兒錢。他就站在酒吧的門口,抽著一根大大的雪茄,好像知道我就要去找他一樣。跳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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