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臉皮厚的魏忠賢
在魏忠賢和黃敬談笑時，他們不知，他們等待已久的楚太傅，其實早已經到了。
此刻楚太傅在他的愛徒錢仲的陪同下，遠遠打量著亭中的幾人。
“老師，為什麽我們不直接過去？”
錢仲扶著自己的老師，將心中的疑問說出了口。
“錢仲，你最近有沒有聽聞什麽趣事？”
錢仲被自己老師的答非所問，弄得有些懵，但還是認真的思考了一下。
“老師，學生最近並無聽聞什麽奇聞趣事。”
錢仲恭敬的開口，楚太傅捋著自己的胡子，笑了笑。
“為師倒是想和你說一樁奇聞，你認真聽。”
楚太傅看著亭中幾人，慢慢的開口。
他倒是一點著急的意思都沒有，那黃敬已經開始東張西望了，反觀魏忠賢，還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
就連魏忠賢身邊的隨從，都是如此。
“錢仲，為師聽聞最近坊間傳聞，說東廠的番子現在如同在世的菩薩，受京城萬民愛戴，此事你怎麽看？”
錢仲一愣，這件事他也的確聽說了，不過他隻是以為是東廠的人在自己造謠，並不以為是真的。
楚太傅一邊觀察著亭中幾人，一邊等待著錢仲的回答，他想聽聽，自己的愛徒有何見解。
“老師，學生以為此事不可信，東廠閹黨惡名在外，如此大相徑庭之事，怎會是他們所為，學生猜測，一定是有人故意造謠，圖謀不軌。”
楚太傅看著一直風輕雲淡的魏忠賢，和臉上明顯有些不耐的黃敬，聽完自己學生的話，他點了點頭。
錢仲的回答沒有出乎自己的預料，他不隻問過一人，得到的答案都差不多。
開始時他也如此認為，可是日子越久，傳言反而越盛。
好奇之下，他差人抓了一個東廠的番子，嚴刑逼問下，得到了他意想不到的答案。
隨後為了證實這件事，他又暗中觀察了數日，發現竟然和這個東廠番子所說一般無二。
所以黃敬找到自己時，自己才答應了和魏忠賢見麵。
如果沒有這件事，他一定會一口回絕黃敬的請求。
“錢仲，以後憑借自己的感覺去判斷一個人。”
楚太傅淡淡的開口，錢仲聽完老師的話一愣。
老師這是什麽意思？
難道……
難道坊間的傳說都是真的！
錢仲頓時呆愣，一時間竟然忘記了回自己老師的話。
“好了，我們過去吧。”
楚太傅再次開口，錢仲才驚醒。
他恭敬的攙扶著自己的老師，向著古亭前去。
魏忠賢一眼就發現了緩緩走來的師徒二人，同樣，王成也發現了這師徒倆。
“大人，我們去迎接一下吧。”
王成開口，在禮節方麵，自己大人可是一問三不知。
魏忠賢點了點頭，隨後邁開了步子，王成緊隨其後。
魏忠賢一臉微笑，幾步就走到了楚太傅身前。
“楚太傅，忠賢見過太傅，太傅近來可還安好？”
魏忠賢說完，想接替錢仲攙扶楚太傅的手，將楚太傅攙扶到亭中去。
卻被楚太傅刻意躲過，魏忠賢眉頭微皺，自己簡單的一個試探，看來這個三朝太傅，對自己成見不小啊。
尷尬的摸了摸鼻子，魏忠賢和王成對視一眼，都搖頭苦笑。
“黃閣老，近來可好啊。”
楚太傅直接無視了魏忠賢和王成，淡淡的對黃敬開口。
黃敬一愣，前幾天不是剛和他見過嗎，看到魏忠賢和王成尷尬的臉色後，他瞬間明白了過來。
“啊，哈哈，我還是老樣子，倒是楚老看上去年輕了不少啊。”
黃敬一邊客套著楚太傅，一邊觀察魏忠賢的臉色。
一行人往古亭走去，魏忠賢和王成則走在了最後麵。
“大人，這老頭有點擺譜啊。”
王成小聲的說到，魏忠賢用眼神示意王成，不要亂講話。
隨後默不作聲的跟在了楚太傅身後，王成眉頭緊皺的跟在他後麵。
“來，黃老難道但我這園中來，快落座。”
楚太傅一屁股做了下去，隨後招呼到黃敬，錢仲則站在其身後。
楚太傅依舊無視了魏忠賢，黃敬看了一眼魏忠賢，隨後咧嘴笑了笑。
黃敬剛想招呼魏忠賢坐下，好緩解他的尷尬，還沒開口，魏忠賢自己一屁股做了下來。
王成上前倆步，站在了魏忠賢身後。
黃敬一愣，看來自己想錯了，這家夥倒是一點也不尷尬啊。
楚太傅也是一愣，他是刻意不理睬魏忠賢。
但並不是想危難他，而是想看看他會如何做。
此人倒是不卑不亢，倒是比朝中那些趨炎附勢的小人強了很多。
楚太傅非但沒有生氣，反而還高看了魏忠賢一眼。
“魏大人好生無禮，主人家未邀就入座，未免對家師太不敬了吧。”
錢仲一臉不忿的開口，楚太傅也並未阻攔。
隨著錢仲的開口，古亭內的氣氛一下變得有些尷尬。
魏忠賢淡淡掃了一眼錢仲，剛要開口，卻被一聲輕咳打斷。
是王成，他見魏忠賢要開口，眼睛一轉，頓時搶先開口。
他要替魏忠賢開口，因為魏忠賢一但開口和錢仲理論，那麽不管最後結果怎樣，他也低了楚太傅和黃敬一等，所以他搶在魏忠賢前麵開口了。
“嗬嗬，我家大人本來就是受黃閣老邀請來的，本身就是客人，還未說主人家招待不周，你倒是先開口責怪我家大人無禮，想不到楚師名滿天下，門下還有你這等無禮之徒！”
王成的話絲毫沒有給錢仲留麵子，魏忠賢聽完也皺了皺眉頭，看到楚太傅臉上依舊古井無波，魏忠賢也就沒有動作。
“你……哼！早就聽聞閹黨無禮，擅長顛倒黑白，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錢仲的話不隻讓魏忠賢等人齊齊皺起了眉頭，就連楚太傅也是眉頭微皺。
“夠了錢仲，你的話過了。”
楚太傅開口，錢仲頓時低下了頭，他也意識到自己失言了。
“魏大人，我這個人不喜歡兜兜繞繞，向來心直口快，有什麽話我就直接說了。”
魏忠賢一愣，他沒想到這個楚老這麽直接，一時間竟然有些無言以對。
“楚老有話盡管說就是，忠賢知無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