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夢中遇仙
此人莫非認識主公？花廳裏的人都詫異地看著郭山甫。
朱國瑞也是一頭霧水，趕緊將他扶起道：“先生為何對我行此大禮。我們可曾在哪見過？”
“卻是未曾謀麵。”郭山甫低頭躬身擺出一副謙卑的模樣。
“那你為何……”
“某是在夢中得到神仙指點，再結合明公的麵相，這才認出了明公。”
李善長好奇地問道：“山甫兄，是什麽樣的神仙，又是如何指點於你？”
“是個戴著鐵冠的高大仙人。他在夢中告訴某會在近日遇見一位……王侯！”
說話時，他的眼神有些閃躲。
夢中的神仙原本說他會遇到聖君，但他害怕泄露天機會遭到天譴，所以一直不敢吐露實情。
卞元亨有點激動。他心中暗想，但凡開國皇帝都會遇到一些異象，主公會不會也有仙人輔佐？
他麵帶期盼的問道：“郭先生，仙人可否明示過你此人的姓名？”
“那倒沒有。”郭山甫誠實地搖搖頭。
卞元亨剛要皺起眉頭，他又補充道：“某在神仙指點後又聽到了一首童謠。”
“什麽樣的童謠？”李善長和卞元亨同時開口發問。
“天蒼蒼，地茫茫；幹戈振，未角芳。國瑞興，日月旁；混一統，東南方。”仔細回憶一下，郭山甫背出了遭某人篡改後的讖語。
施耐奄點點頭道：“這分明是一首讖語。看來上天已認定主公是拯救億兆生靈的聖主。”
你不是一貫不信鬼神嗎？卞元亨有些詫異地看著表哥。
李善長卻激動得渾身顫抖。他完全相信了郭山甫的話，為自己得遇明主而興奮異常。
朱國瑞根本不相信郭山甫的話。他倒不是對郭山甫有什麽懷疑。隻是這首讖語是他為了騙周姑娘而順口編的，不可能有其他人知道。
因此，他甚至懷疑所謂夢中的神仙也是周姑娘假扮的。
他滿心疑惑地問道：“先生可是聽一位女子所言？”
“女子？”郭山甫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是某偶遇幾位孩童在莊外拍手而歌。”
“孩童？”朱國瑞輕輕搖了搖頭。
見他不信，郭山甫有點著急。他始終覺得自家的孩子有公侯之相，早就想替他們找到一位聖主。
“明公請相信老夫。公麵相貴不可言，將來必成大事。某願率闔家投入明公帳中！”
這話聽著有點耳熟啊。朱國瑞麵露驚訝。
思索一下，他終於知道對方是誰了。
眼前的郭山甫正是鞏昌侯郭興、武定侯郭英的父親。他的女兒則是朱元璋最寵愛的寧妃。他在曆史上曾對朱元璋說過“公相貴不可言”的話，還把兩個兒子送到朱元璋的軍中。
一念至此，朱國瑞趕緊伸手扶起他道：“先生願意投我，已是令我歡喜不已。還請先生坐下說話。”
站起身來的郭山甫卻沒有坐下，恭敬地拱手道：“明公，某膝下有兩個喜愛武藝的兒子，分別喚作郭興和郭英。不知明公可否讓他們侍於左右？”
“固所願也，不敢請耳！”早猜到他會這麽說的朱國瑞大笑著答應了下來。
“多謝主公。犬子雖然頑劣，但定會為您效死力！”
我當然信！尤其是郭英，的確是個難得的忠臣。朱國瑞點點頭，熱情地拉著他坐到桌邊。
剛坐下，郭山甫就迫不及待地問道：“不知主公想建哪些作坊，又將售賣何種貨物？”
“是這樣……”施耐奄不願讓主公再費口舌，趕緊主動給他解釋了一遍。
聽完，郭山甫皺著眉頭道：“主公，這‘高大上’到底是個什麽東西？能否讓某一見？”
“這有何難？七天之內即可見分曉。”朱國瑞自信地笑了笑，“如果工匠和原料都能及時到位，大概一個月後，咱們就可以對外銷售。”
“明公需要什麽樣的原料，能否開列出來，讓某好抓緊籌措。”
“沒問題。我一會就列出單子，你抓緊安排。另外，煩勞百室在周邊尋些匠人……”
“主公都需要什麽樣的匠人？”李善長拱手請示。
“木匠、鐵匠、泥瓦匠……隻要是有手藝的，我都要。如果有在軍中造過火銃的大匠優先考慮。”
元末明初是華夏曆史上火器發展最快的階段，朱國瑞自然不能落後於人。
“招收來的工匠如何發放工錢？”郭山甫插言問到。
“主公已經準備好銀兩。他希望咱們可以將銀兩換成糧食，再用糧食做為工匠的報酬。”卞元亨替主公解釋了一下。
“善！”李善長撫掌大笑。
“一個月後，還請郭先生邀請一些富商前來。”朱國瑞拍了拍郭山甫的肩膀。
感覺備受重視的郭山甫興奮地點頭稱是，不知不覺間挺直了腰板。
“你暫時不要請濠州一帶的富商，以免引發當地勢力的覬覦。”
朱國瑞擔心有不開眼的濠州紅巾將領想打李家莊的主意。一旦發生衝突，他之前謀劃的開國功臣之路隻怕就永遠被堵死了。
“請主公放心。老臣自會去和州、滁州以及集慶路一帶邀請商賈。”郭山甫在商場上有自己的人脈，當即欣然應允。
朱國瑞心中高興，當即任命李善長為記室，負責安排具體生產事宜。當他想給郭山甫封個官職時，老郭卻笑著婉拒了他，隻是表示讓他多關照一下自己的兒子即可。
君臣隨後又將下一步如何在李家莊發展仔細探討了一番。
探討中，卞元亨覺得李家莊的防守看似嚴密，實則漏洞太多。他本想讓趙德勝領兵駐紮莊內，但又考慮到義軍初來乍到容易引發村民恐慌，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不過，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因為他的忍隱不言最終導致李家莊遭到兵火之災。
探討之中，李善長問起朱國瑞擴充實力的計劃。朱國瑞表示要在三到四個月內擴充至三萬人馬並盡快拿下定遠。
李善長和郭山甫麵麵相覷，都覺得主公有點太過心急。不過，礙於自己的新人身份，兩人決定日後再找機會向他諫言。
聊完正事，幾個人開始推杯換盞、興高采烈地攀談起來。
正在此時，一個仆人急匆匆地跑了進來。
“莊主，郭家少爺跟朱將軍的手下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