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踏關入境
深夜，薊州——漁陽驛站。
咚！咚！咚..........
伴隨著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門外傳來了殷傑非常急切的聲音。
“大人！您快醒醒，外麵出大事了！”
和衣而睡的胡振飛聽到動靜，一把抄起床邊的佩刀，即刻起身開了門。
這是胡振飛一貫的習慣，在外辦差過夜從來都是穿著衣服小憩，以備出現緊急事情之時可以第一時間作出反應。
“怎麽回事？”
“大人，建奴破關了！緊急軍遞剛剛從這裏轉出，皇太極親率建奴大軍突襲了薊鎮關隘龍井關和大安口............”
“什麽？”胡振飛聞言一驚，隨即邁出房門邊走邊向殷傑吩咐道：“把弟兄們都叫起來，給馬喂好草料，準備向京城方向折返！”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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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
豪格看著隱現殺意的胡振飛，知道自己的日子估計是到頭了。
剛剛房門外吵吵鬧鬧，隱約之間，他已經聽到了他早就預料到的那個消息。
八旗大軍破關而來的消息，明廷並沒有對外隱瞞。
估計是想讓將要受到波及的百姓們有時間規避八旗兵鋒。
不過，豪格對此倒是極為不屑。
八旗以騎兵見長，而以戰養戰沿途劫掠本就是他們最拿手的本事。
現在大軍已經破關入境，這些百姓即使知曉消息又如何？
難不成他們還能跑的過騎著戰馬而來的八旗精銳？
“胡大人，這麽大老晚的過來，還滿目的殺意...........”此時的豪格倒是早已調整好了心態，靜坐在桌前，緩聲道：“想必是來送我上路的吧？”
胡振飛看著明顯已經做好赴死準備的豪格，皺眉問道：“你早就知道？”
“知道什麽？”
“你知道現在外麵出了什麽事？”
“大概可以猜得到。”豪格自顧的給自己倒了杯茶，小抿了一口，道：“本貝勒猜，該不會是我八旗大軍破關而來了吧？”
“貝勒爺倒是“神機妙算”，猜的竟會如此之準。”胡振飛跨步向前，在豪格對麵坐了下來：“你該知道，這個消息對你個人而言意味著什麽吧？”
“當然知道，無非一死！”此時的豪格展現出了與其年齡極為不符的滄桑之感：“這些日子以來，我每天都在算，算著自己還能有多長時日。”
“父汗的動作不慢，但也不算快。”
“本來按照我的估算，這些問題兩天前你就該來問我了...........”
“我現在終於明白，出發前指揮使大人為什麽會對我交代那番話了。”胡振飛盯著麵前的豪格，若有所悟：“本來我還有些想不通這其中的關節所在。”
“但現在聽你這麽一說，倒是一下子讓我想明白了。”
“哦？本貝勒的話讓胡大人想明白了什麽事？”
“你想聽？”
“反正聽與不聽，一會我都不可能活著走出這間屋子了。”豪格放下手中的茶杯，輕描淡寫道：“說與不說，胡大人請便。”
“豪格貝勒倒是灑脫。”
胡振飛緩聲而言：“不過，我剛剛琢磨明白的這些事情對於你和你身後的八旗大軍可不見得是件好事。”
“哦？是嗎？”豪格不以為然道：“胡大人不妨直言，本貝勒洗耳恭聽。”
“出京之前，我們指揮使大人就專門對我有所交代。”胡振飛盯著豪格，開口說道：“當時，我還真是有些想不明白指揮使大人的這番深意。”
“現在明白了。”
“如果不是朝廷早就算準了你們下一步的動作，實在是解釋不通上麵為何會暗示我，如果中途生變，務必立即將你這個八旗貝勒直接處死。”
“這個生變會是什麽？一百多名錦衣衛一路走官道“護送”你前行，斷然不會有人敢做出中途截囚之事。”胡振飛低聲言道：“那麽，這個生變就一定是另有所指........”
“今日之前，我能想到的最大可能就是：朝廷讓我們“護送”你出關，隻是做做樣子而已；為的是將你扣作人質，當做談判籌碼。”
“我們遲早還是要將你帶回京師；這也是為什麽我下令走到這漁陽驛便不再往前走的原因。”
“因為我這個人比較怕麻煩，不想折騰太遠再往回趕。”
“可現在看來，還是我把事情想簡單了。”胡振飛看著神色逐漸凝重起來的豪格，繼續說道：“原來，上麵的真實意思並不是想讓我們將你帶回去，而是壓根就沒打算讓你活命！”
“雖然這個想法很瘋狂，可我想不明白，要不是朝廷早就料定了你們下一步的行動，以你貝勒的身份，上麵怎麽會對我下達那種暗喻呢？”
“或者說如果不是早就做好了與你們徹底撕破臉的準備，上麵怎麽可能將一個敵國貝勒的生死交到我這麽一個小小的錦衣衛千戶手中？”
“你以為你們破了關入了境就一定是件好事？”
“古語有言：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順著我這個思路想下去，你不覺得此事細思極恐嗎？”
“無稽之談！”剛剛還一臉淡然的豪格，被胡振飛的這番話說的有些心煩意亂：“簡直就是無稽之談.........”
“父汗的計劃天衣無縫，怎麽可能會被看破！這絕不可能.........你們絕不可能想到父汗會趁著和談之機繞過你們引以為傲的關寧錦防線奇襲薊門！”
“否則，你們怎麽可能眼睜睜看著我八旗大軍破關而入..........”
“這就不是我這等小人物需要考慮的事情了。”胡振飛看著有些失態的豪格，再次點了把火：“不過，要讓我說的話，興許這是朝廷故意放你們進來？”
“故意放我們進來........”豪格聞言，瞳孔猛然放大，下意識地起身驚道：“圈套？？？”
“不可能！此事父汗計劃極為周密，絕不可能被..........”
“豪格貝勒！不管這件事情的背後藏著什麽樣的真相。”胡振飛起身冷言道：“這一切都已經與你無關了。”
胡振飛說著已經將手握在了刀柄處，眼中殺意盡顯：“爾等建奴宵小殺我遼民侵我遼土；現如今又膽敢踏關犯境，那就用你這顆貝勒爺的腦袋當做送給皇太極的入關“大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