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名伶齊開閣,隻為了一個秦安

秦安緩緩起身,他的身下是痛苦哀嚎的周奇。

周奇嘶聲哀嚎著,眼神無比的恐懼的看著秦安,秦安如同惡魔一樣的身形還在他的腦海之中揮之不去,那一拳一拳在自己身上的疼痛此時還在蔓延。

“快!快去叫大夫!”王雨柔此時慌了神,趕忙吼道。

場麵混亂不堪,整個聚雅軒都亂了套。

秦安小心翼翼的走到床邊,張若淩此時如同一隻小老鼠一樣蜷縮在角落,當看到秦安出現的時候,她那灰敗的眼中終於有了一絲亮光。

“若淩。”秦安此時無比後悔帶著若淩出來,不是自己這個小丫頭不可能遭受這樣的事情,這件事情或許會成為她的陰影吧。

張若淩緩緩抬起頭,突然號啕大哭。

秦安順勢將她攬入懷中,小丫頭嬌小的身子在懷中輕輕的顫抖著。

“嚇壞了吧?乖,沒事的,少爺在。”秦安抱著她,很用力。

這個如同自己妹妹一樣的小丫頭早就是他在大宋不可割舍的一部分,從她剛剛到秦府開始,她就一直默默的陪著自己。

“少爺,你把他打死了嗎?”張若淩此時卻是擔心秦安因為自己而入牢。

秦安看著她,微微笑道:“沒事的,少爺我有辦法!”

秦安抱著若淩,將她橫抱在自己的懷中。

他一步步走向門口,門口的那些人紛紛讓行。

無人膽敢招惹這個殺星!

秦安的出手實在是震驚了無數人,他們根本沒有想到,秦安會為了一個侍女去這樣大打出手!

那隻是一個賤籍的侍女啊!

這樣得罪周家和聚雅軒,秦安將會在整個汴京都無法立足!

“秦安,你這樣做,真的值得嗎?”王雨柔急匆匆的跟上,看著走到了樓梯口的秦安。

她的眸子此時無比的複雜,那雙帶著幽怨的眸子之中閃爍著對秦安的不解。

封侯封爵,多少人一輩子夢寐以求的事情?就算是那些學子,哪個不是羨慕嫉妒?畢竟封爵可是可以世襲的,算是踏入了大宋的士紳階級,脫離了平民百姓的範疇,那是多少學子奮鬥一生都無法做到的事情?

可秦安,卻為了一個小小的侍妾,毅然將這些事情拋在腦後。

他究竟是怎麽樣的一個人?

秦安頓住腳步,笑了起來。

他的笑聲很輕,可是帶著無邊的暗嘲,這一刻,他秦安真正的感受到了什麽叫做‘世人皆醉我獨醒。’

“秦安,你笑什麽?”王雨柔神色複雜的問道。

“我不是答應你作詩嗎?那你聽好了!我作完之後,與你王娘子再無瓜葛!”

秦安緩緩邁動腳步。

這一刻,整個聚雅軒,鴉雀無聲。

“咚……咚……。”

秦安的腳步聲,如同擂鼓般,跟隨著所有人的心跳而跳動。

“峰巒如聚!波濤如怒,山河表裏潼關路。望西都,意躊躇。傷心秦漢經行處,宮闕萬間都做了土。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走到樓底,秦安回身看著那一群人。

這一刻,他內心縱有萬般熱血也化作了塵土。

“怒發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

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

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裏路雲和月。

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潭淵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

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

壯誌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

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秦安的聲音飄忽,眾人再次回神秦安已然消失不見。

這一次,無人再出言嘲笑。

這一次,他們覺得自己像是個小醜。

蘇洵愣神,意猶未盡。

他哀聲一歎息,悲痛道:“絕句!絕句啊!我蘇洵今日竟能見到如此氣壯山河之絕句!無悔!無悔矣。”

“今日有此佳句,便是太白在世也無可奈何!”向淮此時擠出了人堆。

“秦子明,此人胸中有天下!”有學子幽幽歎道。

秦安沒有用原句,將靖康之恥改成了潭淵之盟,不過意思相同。

他本想隻是用詩句抒發一下自己內心的壓抑,卻壓根沒有想過這個詩句會掀起怎麽樣的熱潮。

這一刻,秦安秦子明的大名,勢必會傳遍整個京都!

王雨柔呆立原地,這一刻,她無比想要找個磚縫鑽進去。

自己之前還心裏嘲笑秦安不會作詩詞,可如今秦安的一詩一詞將她虐的體無完膚。

對比這樣的作品,自己的詩詞或許真的連提鞋都不配!

“秦公子!絲竹小姐請您進閣一敘!”

“采桑小姐請秦公子進閣共商詩詞!”

“飛雪小姐請秦公子入閣!”

“醉茗小姐恭迎秦公子,願與秦公子琴瑟和鳴,共談詩詞!”

四位名伶,共同開閣,共同邀請一個男子入閣。

這在整個汴京,從未出現過!即便是那位柳三變,也從未收到過這樣的待遇!

可聲以至,人未還。

秦安的身影,還是徹底的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王雨柔幽幽一歎,她知曉,今日的事情,或許會鬧得很大。

……

“少爺,你不要騙我,你真的會沒事嗎?”張若淩貼在秦安的胸膛,感受著他無比溫熱的胸懷和健壯的心跳,隻覺得渾身有些滾燙,眸子水盈盈的在黑夜之中閃爍。

秦安微微一笑,說道:“放心吧,少爺我有大招,一個周家還奈何不了我。”

小丫頭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秦安也感覺到了若淩身上的熱氣,覺得自己小腹有些滾燙,小丫頭有些不老實的在自己懷裏扭動著。

“少爺,你帶了擀麵杖麽?”

“什麽?”秦安好奇的問道。

小丫頭迷茫了,奇怪道:“可是你兜裏有什麽東西頂著奴婢了。”

秦安:“……”

“小丫頭,這個不是擀麵杖。”秦安汗顏道。

張若淩點了點頭,也沒繼續問,隻是怯生生的看著秦安,有些迷離的說道:“少爺,人家不小了,已經可以伺候你了。”

“啊?”

“就是漿洗的劉大娘說的呀,說我過了年就可以伺候少爺了,到時候……,說不定……,說不定還可以給少爺生個娃娃。”、

張若淩說這個的時候臉色紅的如同蘋果,秦安可以切實的感受到小丫頭的體溫在上升。

“你別聽劉大娘胡說!”秦安皺眉。

可剛剛說完,小丫頭頓時就愣神了,隨即飛快了流出了淚珠,眼角噙著淚,無比可憐的看著秦安,糯糯的問道:“少爺……,你要把淩兒賣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