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無敵是多麽寂寞

蔣瓊站在原地,滿臉痛苦,他沉默片刻,手中的匕首,還是咣當墜地。

“元真,我願意伏誅,但,禍不及家人。”

如果說他還有一點點良心,就在他舅舅身上。

這些年,蔣瓊清楚,沒有舅舅,就沒有他的今天,他甚至可能都活不到今天。

元真淡淡擺手:“捆了他!”

很快大山上前,手腳利索將蔣瓊像捆粽子一般捆住,現在的蔣瓊知道自己必死無疑,也不掙紮了。

元真拉開凳子,坐在他麵前。

“蔣瓊,你今天必死無疑,不過,我可以給你個舒服點的死法,前提是,你得給我一些有用的消息作為交換。”

蔣瓊聽到這話,簡直要氣死,他都認命了,元真還要在自己骨頭縫裏榨出最後一滴油,啊?

還要用消息,替換一個舒服的死法,老子就是不說,你能怎麽樣?

元真笑眯眯道:“我知道你不願意說,不過現在你最尊敬的舅舅可在我手上,你真的什麽都不願意告訴我嗎?”

蔣瓊雙眼猩紅,向前掙道:“你要拿舅舅的性命威脅我?”

元真聽了這話,冷嗤一聲:“蔣瓊,你太看不起人了,我又不是你,怎麽會做這麽上不得台麵的事?”

“隻不過,如果你告訴我有用的信息,我可以保證他一生平安直到死。”

“你!”蔣瓊氣的後槽牙都咬碎,悲憤道:“元真,你大爺的!”

“我沒大爺。”元真不耐道:“廢話少說,趕緊告訴我有用的信息,我好送你上路。”

蔣瓊氣極,竟猛地嘔出一大口血來。

“齊王府有意為難國公府,這回虎威將軍歸來,就是為了對付你們的,秦德道老早便是齊王府的人了,他賄賂給齊王府軍隊的糧票,藏在城郊外的另一座穀場。”

元真問道:“他們具體準備怎麽對付國公府?”

蔣瓊氣罵道:“這我他媽怎麽知道?老子又沒有叛變國公府,你這麽厲害怎麽不去問那個死了的秦德道啊!”

“媽的,早知道你這麽精,我就不該和你對上,你就是一匹披著羊皮的狼。”

元真聳聳肩後,直接起身:“知道就好,行了,看你也說不出什麽,大山,送他上路吧!”

“你!”蔣瓊氣的眼前一黑,直接嘔血三升,隨後被大山處理掉。

直到死,蔣瓊都沒有閉上眼,憋屈,他實在是太憋屈了。

元真看著死不瞑目的蔣瓊,輕飄飄的拍拍手。

他對慘死的蔣瓊沒有一點同情可憐,反而覺得活該,誰讓他惹到不該惹的人了。

既然蔣瓊選擇當自己的敵人,那就該承受當他敵人的後果。

元真擺手道:“大山,把他的屍體送去齊王府。”

他知道蔣瓊能從大理寺假死出來,肯定有不少的手筆,但沒有齊王府的人疏通,他們也不能出來的這麽順利。

梳理現在的情況,大少不足為懼,元真知道他真正該震懾的是齊王府的人。

大山點頭道是,直接拖著蔣瓊的屍體離開。

元真也不顧及外麵的夜色,直接對玲瓏道:“事不宜遲,咱們現在就出城,這糧票不能便宜了齊王府!”

說罷,他帶著玲瓏擦著夜色,快速衝向城外。

他最喜歡做的,就是這種打秋風的事了。

……

城郊的穀場外,隻有齊王府的四五個人看守,玲瓏都沒用拔劍,就直接把他們秒殺。

元真潛入穀場,看著密室中藏著的糧票,眯眼道:“一萬噸的糧食,姓秦的這是要把國公府掏空的節奏啊。”

看來,封地進貢來的糧食,大半都換成糧票在這了。

玲瓏也是氣的跺腳:“秦德道這個吃裏扒外的老混蛋,糧食可是國之根本,更是府之根本,他竟然全給齊王府了!”

“他是想要齊王府用這糧食養軍隊,再來對付我們嗎?”

秦德道怎麽想的,元真不知道,也不屑於去猜,他隻知道,齊王府一下沒了這麽多糧食,一定是個不小的打擊。

想到齊王府的人發現到嘴的肥肉,不翼而飛了,元真就覺得爽快。

而這些糧食也更好解了府內的燃眉之急。

元真將糧票劫走後,又像是想起了什麽。

他擺手道:“等一下,咱們就這麽搬空了齊王府的糧食庫,不留個隻字片語,也不人 道啊。”

玲瓏聽到這話,滿頭疑問,小公爺又要起啥幺蛾子?

元真直接扯了張紙,一字一句寫道:“此地無糧三百兩,隔壁元真不曾偷。”

……

齊王府。

齊策這邊知道蔣瓊被順利替換出來,心情不錯,而且得知蔣瓊已經去刺殺元真,齊策就更加愉快了。

元真雖然是個小卒,但這個小卒實在太礙眼,能除掉自然最好。

他晃悠著杯中的清酒,淡淡道:“國公府那邊還沒傳出消息嗎?”

齊策的心腹上前道:“應該快了,不過蔣大師恨極了元真,想必殺完人後,還要好好折辱一番。”

“國公府的大少也是個廢物,被元真這種小卒耍的團團轉,還得靠著咱們幫忙。”

心腹眼中滿是不屑,不過他又像想起什麽一般,繼續道:“不過國公府的繼承人,也隻有這樣,才能讓人放心。”

齊策聽後,更是麵上帶笑,喝了口酒。

就在他胸有成竹,覺得元真一定活不到明天時,外麵突然傳來急報。

“主子,外麵有人送來一具屍體。”

屍體?

齊策眼前一亮,難道是元真的屍體?

他興奮擺手:“搬進來我瞧瞧!”

“是。”四個護衛搬著一口巨大的棺材,上麵還有封條字樣。

齊策直接上前撕開封條,裏麵露出一具鮮血淋漓的屍體。

再看這人,齊策手中的酒盞都嚇掉了。

是蔣瓊!

準確的說,是換了臉的蔣瓊。

齊策頓時覺得寒毛都豎起來了,他的酒都醒了大半。

而不等他反應過來,幾個鼻青臉腫的護衛就上報道:“報!主人不好了,城外的穀場的被人盜了,秦德道上供的糧票全被人盜走了!”

齊策聽到這,一把抓住這護衛的衣領怒道:“你說什麽?”

要知道秦德道上供給他們這一萬噸糧食,可是他下一季的軍糧!

沒了這糧食,他們的官兵吃什麽?

齊策自視心機甚深,還是第一次被人耍,這讓他感覺無比的憤怒和挫敗。

“是什麽人做的?”

“回主子,他們隻留下一張字條。”這人也不敢說是誰,小心翼翼的遞上條子。

齊策一把搶過字條。

上麵歪歪扭扭一行大字:“此地無糧三百兩,隔壁元真不曾偷!”

齊策那張向來運籌帷幄的臉上,第一次露出扭曲的神情。

“元真,我殺了你!”

說到這,他猛地砸碎了紅木桌。

……

同一時刻,元真坐在自己的院中,數著糧票,看這美女,時不時還咧嘴樂一下。

“對付這些小卒,連我一半的力氣都沒用上,嘖嘖,無敵是多麽寂寞啊!”

美女,啊不,玲瓏無奈的搖搖頭:“小公爺,這都四更天了,您再不睡,天都要亮了。”

“急什麽,把這兩個名字給我壓到案上去。”元真抵出兩張字條,上麵是齊策和齊宏章的大名。

妥妥的死亡筆記,仇人名單。

玲瓏看著這兩個新名字,心道小公爺您也太小心眼了吧?

不過她還是乖順的把名字壓在蠟燭下,像是想起了什麽,玲瓏突然道:“對了小公爺,您上次在我這借的胭脂水粉呢?咱院的小丫頭還要我教她們畫眉呢。”

元真聽到這話,一拍腦門,坑完秦張氏後太興奮,扔在客棧了。

完蛋,說好隻是借,直接給人弄丟了可還行?

“那個,玲瓏啊……”元真在撒謊和說實話之間,糾結了半天。

說他弄丟了,這小丫頭得多傷心啊,可他要是說自己用了,小丫頭估計更‘傷心’了。

他果斷編瞎話道:“你的胭脂水粉,我很喜歡,那個……眼看就要到我的生辰了,不如你就把這盒胭脂水粉送給小爺做生日賀禮如何?”

“啊?”玲瓏一臉懵,她數著指頭道:“小公爺,您不是上個月才過完生日嗎?”

而且她家小公爺的喜好也太奇怪了吧?

不愛刀槍,愛胭粉。

難道……

玲瓏看向元真的眼神變得警惕起來,生怕她家爺有什麽女裝大佬的潛質。

元真尷尬的都想自己刨個坑鑽進去了,他連忙轉移話題:“哎呀,我就是喜歡不行嗎?千金難買我願意,你剛剛不還說困了,趕緊去睡吧!”

說著,他連推再趕將這丫頭趕回房間睡覺。

而他這間房子剛死過人,元真直接提燈去他父親的院子。

……

次日一早,元真和他老爹喝著稀粥,又待不住了。

“老爹,我現在都禁了快半個月的足了,可以出去轉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