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惡人先告狀
歐陽易深吸口氣道：“不是懷疑，是他一定有問題。”
“這些年，他和蔣瓊沒少在府中貪墨，隻是蔣瓊在外麵還有生意，所以他的心不全撲在庫房中，但這秦德道卻是實打實把握了整個庫房，即便您現在革了他的職，這庫房內仍然全是他的眼線。”
“國公爺太過仁慈，看在他們是府內人的份上，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也多次想要調查秦德道，有一次，我甚至派了我家中的親信去調查。”
元真沒想到，歐陽易也早就懷疑上這老匹夫了。
歐陽易繼續道：“誰知我那親信才剛混進庫房，還沒接觸到重要證據，就突然失足落井了。”
“失足？”元真眯了眯眼：“他是被人扔進去的吧？”
“不錯。”歐陽易現在想起，情緒還是很激動：“我不相信一個壯漢好好的會失足，當即找人驗屍，發現他的身上全是打擊傷，顱骨都碎了。”
元真聽到也是一震，顱骨碎了，那說明這人在落水前就已經死亡。
歐陽易道：“從那以後，我的人就更沒機會進入賬房了。”
“但我敢肯定，秦德道貪汙的數目，絕對比咱們想象中更加誇張，隻是秦德道做的賬天衣無縫，賬房中又全是他的耳目，所以咱們想要找出破綻，更是難上加難。”
他長歎口氣，無比惋惜道：“唉，小公爺您也是太急了，您想扳倒秦德道，老夫理解，隻是一夜之內，怎麽可能查出破綻？”
“說不定還會被他反咬一口，打草驚蛇。”
一夜的時間，看完幾千本賬目，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別說是他們兩人，就是再多十倍，也做不到。
但元真不一樣啊，他在穿越過來時，就發現自己有過目不忘之能。
別人做不到，可不代表他做不到！
今天，元真就讓他們感受一下，什麽叫超級大腦！
元真直接拿起桌上的一本賬開看：“夫子，一夜時間雖然不長，但咱們也未必看不完，現在您挑一些您覺得有問題的賬本，我用最快的速度檢查一遍。”
這幾千本賬本，除去秦德道沒在位時的賬本，再除去那些蠅頭小賬，最後篩選剩下的問題賬本，也就百八十本。
看完這些元真還是有信心的。
歐陽易道：“就算我給您挑出來，也至少有一百餘本，小公爺您全部翻看一遍也得個十天時間，咱們現在可就剩不到四個時辰了。”
四個時辰，就是大羅神仙來了，也看不完一百本賬吧？
元真擺手：“夫子，不試過怎麽知道不行呢？”
歐陽易雖然不相信元真能做到，但現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還是去幫元真翻看賬目。
畢竟隻要有萬分之一的可能，都不能放棄。
要是小公爺真的能揪出秦德道這個蛀蟲，那對整個國公府來說，都是一件大好事了。
接下來的時間，歐陽易不停為元真挑選賬目。
他畢竟在國公府也待了幾年，哪個時間段的賬目有問題，他也有些了解。
元國公對自己更有知遇之恩，他就算投桃報李吧。
很快，歐陽易就挑出十幾本有問題的賬目。
元真這邊快速翻閱著賬目，他的速度之快已經不是在讀書，而是翻書了。
現在他快速翻閱，並把裏麵有問題的地方摘取出來。
元真翻書如飛。
歐陽易聽到動靜，也是驚呆了。
他翻得這麽快，隻怕一行賬都看不完吧？更別說還要核對了。
原本歐陽易就對今晚查賬不抱希望，現在見此，更加絕望。
他暗暗搖頭，唉，他就不該相信小公爺。
可即便如此，歐陽易也還是兢兢業業的挑出問題賬本，沒有一絲懈怠。
大概過了三個時辰，歐陽易挑出最後一本問題賬本：“小公爺，有問題的賬目都挑出來了，我雖不敢保證全無遺漏，但十有八 九都在這裏。”
元真點頭，他看了看外麵的天色：“辛苦夫子了，夜已經深了，您去休息吧，這裏交給我。”
歐陽易看著元真一邊快速翻書，另一邊在紙上畫鬼畫符，嘴裏想說什麽，但還是沒說出口。
罷了，他能做的，都已經做了，剩下的事就是盡人事，聽天命吧。
隻是這回沒能揪出秦德道，他還是有些不甘啊。
“那老夫就告辭了。”歐陽易長歎口氣，他已經對元真不抱任何希望。
元真微微頷首，隨後就把注意全部放在賬目上。
夜色深重，偌大的賬房內，隻有元真疾速翻書的聲音。
他驚喜發現，這過目不忘之能，越用就越熟練，又過了一個時辰，元真已經翻完了這一百本賬。
他一邊翻閱，一邊做圖表，隨後逐一尋找這些賬目中的問題。
元真就不相信秦德道真的厲害到，能做出毫無破綻的賬本。
他要看看這個秦德道，到底在國公府貪了多少銀子。
要是用這個時代的笨方法，想全算一遍，至少也要一個月的時間，但對於學過高等數學的元真來說，就簡單得多了。
查出問題，再列出表格，不過是一瞬間的事。
這樣不光他看著清晰，明天拿出去，外行也能看的明白。
就這樣，元真飛速畫了一張又一張表格。
秦德道的假賬在這表格中，顯現的一清二楚。
畫到最後，元真看著這龐然大物般的數字，都驚呆了。
他知道秦德道貪了不少，但他不知道竟然這麽……誇張。
……
次日一早，國公府的大門剛打開，秦德道的心腹就趁機溜了出去。
這人一路狂奔，以最快的速度衝向了秦府。
“秦大師，不好了不好了，小公爺昨晚帶著歐陽易進了賬房，現在小公爺還沒出來呢！”
“我看他們這架勢是要查賬。”這夥計氣喘籲籲道。
秦德道聽了這話先是一怔，隨後就直接冷笑出聲：“哼，想查我的賬，也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
“我做的賬天衣無縫，這麽多年不知查了多少回，也沒出過一點破綻，元真以為他一個晚上就能發現我的問題？啍，真是不自量力。”
毫不誇張的說，別說一晚上就是給元真一個月，他也不可能查出一點問題。
“而且，他惹急了蔣大師，很快就要完蛋了。”秦德道眼底閃過一道報複的惡意。
蔣瓊接連被元真打擊，現在已經恨他如眼中釘，肉中刺，而且蔣瓊已經說，自己有主意拉下元真。
那就一定有。
“元真啊元真，原本我還在想怎麽和國公爺進讒言，你就自己送上門來了。”秦德道眯眼一笑：“那就不要怪我了。”
他很清楚元國公的性格，最是寬宏，對府內的人也很禮讓。
一旦他回府，看在他的麵子上，元國公也不會讓元真再查。
而隻要元真沒有查出東西來，他就能大鬧一場，到時候元明善為了安撫他們，必定會狠狠責罰元真。
想到這裏，秦德道咧嘴一笑：“元真，和我鬥，你還嫩了點！”
……
回到國公府後。
秦德道也不到賬房，直接直挺挺跪在元國公的院外，老淚縱橫。
“國公爺，您不信任屬下就直說，何必要讓小公爺這般侮辱我啊！”
元明善見此，也是連忙道：“沒有啊，你說的這是哪的話？”
秦德道卻道：“可是老奴剛才經過賬房時，都見到小公爺在查賬了，您這不就是不信任我嗎？”
“老奴已經被小公爺革職，他還是不放過我，老奴或許有很多缺點，但卻從不敢對國公府有一點不忠啊！”
“這些年，我為了國公府嘔心瀝血，臨了了還讓國公爺懷疑，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我不活了我！”
說罷，他看著旁邊的井口，就要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