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臨行
六月初二,這是林徹被張道士帶到這裏的第六天了,老道說,今天該讓他回去了。
這幾天裏,張道士還演示了馬槊,雙鐧,飛斧,弓箭的使用方法,傳授了這些武器的基礎招式和訓練方法,最重要的是,為林徹打下了練習武藝的基礎。
就在昨天,林徹已經可以做到扛著一百斤的木頭奔跑一個多時辰而不氣虛,再全程逆流遊回來後還不脫力。
“慶兒,傳授武藝,其實不該這麽倉促的,但老道沒有時間了,隻能在這短短五天裏,把這些東西都先一股腦塞給你,讓你有個基本的認知,這個錦匣裏,有老道多年的武藝心得,往後有空就多翻翻,或許能給你一些幫助。”
“現在,你的基礎已經立下了,接下來,就要靠你自己不停的夯實,先練無極功培根固本,用練刀來提升對使用兵械的感悟,等你到了八歲,再去練習騎術,馬槊和弓箭,這是沙場爭鋒的根本,至於鐵鐧和飛斧,這是應急之技,關鍵時刻可以反敗為勝,轉危為安,有閑餘時間再練。”
“這些都是實戰之技,練得再純熟,也是空架子,需要真正的戰陣廝殺才能領悟到精髓,好了,老道我該走了,你在此等著,你家會有人來接你的,那些兵器就都留給你了。”
林徹都懵了,啥?要走了?五天就把武藝教完了?確定不是再逗我?太草率了吧!
“師祖,你要去哪?”
“老道當年的同袍,兩月前,又走了一個,我當去給他上注香,然後返回祖庭閉關。”
“師祖,那什麽時候才能再見你?”
“老道也不知道,隨緣吧。好了,我走了。”
張道士翻身上馬,一個呼哨,隻留下一路煙塵。
林徹返回山洞,看著擺在眼前的東西,一個錦匣,打開一看,裏麵是絲絹包裹的六本手卷,還有一個戒指。
林徹好奇的拿出這枚古拙的青銅戒指觀看,心想這該不會是什麽掌門令吧,畢竟看過那麽多小說都這麽寫的。
仔細一看才發覺,不是戒指,是一枚扳指。
估計也不是什麽掌門令了,因為上麵簡簡單單,連個字都沒刻,隻有一個淺淺的凹槽。
想了想,才明白這應該是拉弓時候扣弦用的。
林徹這時候手指還太小,帶不上,就放回去了,以後戴在身上,算是一個紀念吧,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見到老道士了。
合上錦盒,在看看邊上的一堆武器。
都是戰場上用的啊,自己這師祖到底是道士還是將軍啊,除了身上的道袍,就沒發覺有和道家沾邊的東西。
五把唐刀,四個手斧,兩杆四米多長的馬槊,一張鐵胎弓,兩壺箭,一雙鐵鐧。
望著長槊,林徹似乎有點明白,張道士為何要把他每日扛的木頭弄那麽長了。
……
楊巍成帶著人,把林徹接回了林府,把一堆包裝好的武器一起運了回去。
鈴娘小丫頭早早就在府門口踮著腳打望來路,車馬一停,便歡喜的迎了上去。
“阿郎,這是你第一次出門這麽久,奴奴…呀,阿郎,你怎麽,怎麽黑成這樣了,披頭散發的……夠怪奴奴不能在身邊伺候你,以後出門不能把奴奴丟下啊,不然都沒人照顧你了…”
鈴娘被跳下車的林徹嚇了一大跳,幾天沒見就都快認不出來了。
“我是去山裏練武了,那裏可隻能吃生肉,你真的要去麽?這個給我拿著。”
林徹把錦匣塞到鈴娘懷裏,自己抱著兩把刀往裏走著,“還隻能睡山洞,到河裏洗澡,沒有衣服換,你要是願意下次我就帶著你啊,哈哈。”
鈴娘抱著錦匣,踱著小步跟上林徹,“那…那……,阿郎能去我就能去!”小丫頭躊躇半響,最後還是咬咬牙下定決心。
“隻要阿郎不丟下我,阿郎吃什麽我就吃什麽,阿郎不怕,奴奴也不怕!”
鈴娘抱著錦匣語氣堅定,看著就像一個抱著炸藥包要去炸碉堡的戰士一樣。
“呀喲,我的鈴娘大姐真不賴哈,好好,不丟下你。趕緊走吧,回院子換個衣服,還得去給大父請安呢。”
鈴娘這個吃貨竟然對吃都可以放下了,著實令林徹有點小意外。
沐浴的時候,林徹把衣服一脫,身上大大小小的擦傷碰傷什麽的,把甄姨嚇得都要哭出來了。
林徹趕忙止住,“甄姨,小聲點,我沒事,就是擦破點皮,這都快好了,別擔心哈。”
林徹打小就是甄姨一把屎一把尿帶著的,從來都是讓甄姨給他洗澡的,在甄姨和鈴娘麵前光著屁股很是自然,額,好吧,林徹前世在那麽多女人麵前光著屁股也沒見不自然,呸,這臭不要臉的東西。
甄姨輕手輕腳的給林徹搓著澡,生怕一個不小心,碰到哪出沒好的傷處弄疼了林徹,臉上心疼的淚水就沒停過,嘴上也輕輕的碎碎念著。
林徹舒服的趴著浴桶邊,享受般的聽著甄姨的碎碎念,恩,真好,這就是有媽媽的感覺。
換上新衣服,鈴娘開始給林徹梳頭發,“阿郎,你高了好多誒,都快趕上我了。”
鈴娘八歲多,身高按林徹的習慣來說大概就是一米三多,林徹原本不到一米二,這半個月突飛猛進的長了十厘米,著練武的苦總算沒有白吃。
“哈哈,你吃得多隻能長胖,我吃得多了就能長個子,再過半年,你就隻能到我肚子了,哈哈哈”
林徹坐在銅鏡前,看著自己曬黑的臉龐,哎,這練武很影響顏值啊,聽說狄青即是絕世猛將又是絕世帥哥,不知道他事怎麽做到的,得學學啊,武藝和美貌要兩手抓!
……
“翁翁,這次我去泉州,打算在那待上一些時日,斷則半年,長則一載,您在家可好好保重身體,酒注意點喝,可別以後我媳婦生了娃娃你抱不動哦。”林徹陪著林老頭吃午飯。
“你個皮猴子,才幾歲就想著娶媳婦了?你放心,老頭子我身子骨硬朗的很,起碼十年八年是沒問題的,你出門在外事事當心點,林家就你一個骨血了。”林老爺子還是忍不住擔心。
“翁翁放心,你看我現在練了武藝,飯量都大了數倍,個頭和雨後竹筍一樣噌噌往上長,不用擔心我的。家裏的事我都安排好了,大約也不會出什麽簍子,也就錢糧支出會大點,翁翁你放寬心,我去泉州會賺回來的。”
林徹其他不怕,就怕安排下去的事太費錢糧,老頭子會有意見。
“老頭子我省得,都說了隨你折騰,再說,你搗鼓出來的,白糖,雪鹽,烈酒,這三樣搞不好就能讓咱家富可敵國了,這世道,光有錢沒用的,得有刀子,足夠多的刀子,才能保我林家平安。翁翁自己折騰不動了,隻能任你個小娃兒自個折騰去。”
林老頭可不是普通地主老財,看得出這世道愈發的動**,隨時都會變天。
“翁翁,那明早我就出發了,您別送我,等慶兒回來的時候,您在大門口接我就成,嘻嘻。”
“扯淡!哪有祖父迎孫子的!就算你做了皇帝都沒老頭子接你的道理,出個門而已,多大點事。”
午後,林徹又讓人準備物資,整理車馬,召集人手,拉著陳舯商量路線,忙忙碌碌的一天就過去了。
第二天,在甄姨不舍的嘮叨聲中,林徹爬上了馬車,揮別了林府眾人,帶著一支一百多人的龐大隊伍,迎著朝陽,踏上了東行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