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人血饅頭
石金剛對於他們的作為很是不以為然，這要是在平時，早就出手教訓他們了；不過現在就是為了盡快進城，一咬牙裝作沒有看到，跟著大部隊進了城。
守城的軍兵都認識趙公子，也知道他這是要去做什麽？哪裏還敢阻攔，老老實實的讓人搬開拒馬，讓他們進了城。
石金剛嘿嘿笑道：“蕭掌櫃的有大才，連蒼天都不願意看到他這麽隕落，本來已經到了絕境，又遇到趙公子前來相助。”
陳泰也點了點頭悄悄地道：“大寨主，這個趙公子畢竟不是咱們的人了，如果離開之後跑去報官，就會平生一些枝節，是不是先讓人將他看押起來，等救了人再送走。”
石金剛擺擺手道：“不用，他如果報官，也解釋不清和我們的關係，現在他最應該做的是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陳泰，你帶十個人守住城門，等我們救人出來，你們立刻奪城，咱們一起衝出去。”
“是！大寨主請放心，我一定守好城門。”陳泰答應一聲，看看左右無人，帶著十名嘍囉兵隱藏了起來。
石金剛這才帶著童保，李小四等人大搖大擺的直奔法場而去。
邢彬今天要處決的可不是一個人，而是加上了黃立一家四口人，全部要開刀問斬。為了以防萬一，接到刑部的公文之後，邢彬根本沒有等到什麽三日後，提前了一天就準備動手；而且命令新任的兵馬總管榮祥帶著重兵前來保護。
眼瞅著時間快到了，城中一切正常，邢彬也做好準備，一身官服官帽在軍兵的護送下直奔法場。
法場內布置了500兵馬，將這裏圍了一個裏三層外三層，密不透風。
城中的老百姓也都來看熱鬧，一眼看過去，到處都是人。
“讓開！讓開！”軍兵們分開了人群，咕嚕咕嚕一陣的車輪聲響，有一隊軍兵護送著五輛囚車進入法場。
“這就是咱們磁州的兵馬總管黃立嗎？還有那個玉器店的蕭掌櫃。沒有想到他們也做了賊了，上次勾結鼓山的強人火燒貴賓樓和知州衙門，殺人無數；真是該殺。”
“是啊！是啊！要不說知人知麵不知心，誰知道他們兩個竟然也做了賊，要不是知州大人識破他們奸計，早晚讓他們害了我們所有人。”
周圍的人議論紛紛，五輛囚車已經被推進了法場，榮祥上去驗明正身然後幾個人被押上了斷頭台，跪在台上。
“兒啊！”“夫君！”“父親！”
黃立的母親，妻子，兒子，見到了父親悲從中來，失聲痛哭。
黃立心如刀割一樣，對著母親連連磕頭道：“母親，孩兒不孝連累母親跟我受刑，真是罪該萬死。”
黃母隻是哭泣道：“我兒向來忠厚，斷不會做出此等事來。何不和知州相公認個錯，多賠一些金銀，我們以後回家種田再不當官也好。”
“老娘，兒和邢彬一向不和，他早就有心殺我，有了這個機會怎能罷手？隻是孩兒不孝，連累母親。也讓玉蓮和信兒跟我受難。”
黃母一聽沒有了希望隻是不住地哭。黃立的妻子沈玉蓮，也是淚水不斷道：“夫君，夫妻本是同林鳥，我們能夠死在一起也是我的榮幸。”
黃立的兒子黃信才十六歲，咯咯咬咬道：“邢彬這個狗官，今天隻要是我能不死，必殺之！即便是我死了，變成厲鬼也要找他報仇。”
幾個劊子手哼了一聲道：“爺們殺了十幾年的人，就沒有聽說過有誰能夠變成鬼的。算了，趕緊喝了斷頭酒，還是安安生生的早點死吧！早死早超生，下輩子不要做人了，有什麽意思？”
旁邊的蕭煥章突然一陣仰天大笑，喝道：“黃兄，這世道不公，沒有我們容身之地，何不一起上路，去下麵闖出一番名頭來。”
黃立大笑道：“蕭兄言之有理，那咱們就一起下去看看！”
二人哈哈大笑，接過斷頭酒，一飲而盡，然後將酒碗扔在地上，閉目等死。
榮祥檢驗完畢，回到了看台向邢彬匯報。邢彬知道確實無誤，啪的一拍桌子道：“點炮！等午時一到，立刻行刑。”
“咚！”一聲炮響，震天動地。周圍的老百姓都停止的交談，靜靜地看著。
“借光！借光！”一個身材魁梧的軍兵走了上來，從懷裏拿出兩個大饅頭對著守衛笑道：“兄弟，可否通融一下。我的孩子得了一種怪病，先生說用沾了人血的饅頭可以救命。我琢磨著今天不是要殺人嗎？現成的人血可別浪費了。一會兒砍完頭，讓我蘸一些人血如何？”
“是嗎？我怎麽沒有聽說過還有整這個說法，這個還能治病？”守衛大奇好奇的問道。
“也是病急亂投醫。孩子病越來越重，隻能死馬當成活馬醫。”
那人有些同情道：“這倒是沒有什麽，都是吃糧當差的，兄弟就在這裏等一下好了，一會兒砍了頭，你就上去。”
“多謝，多謝！”那人聽了一直到了客套，
“都是自己人，何須客氣！對了我怎麽沒有見過你啊！你是誰的手下？”
那人嗬嗬一笑道：“上次打鼓山咱們吃了大虧，當兵的不夠用了，他們到處抓丁補充軍隊，我也是剛被抓進來的。”
守衛歎了一口氣道：“怪不得，連身上的衣服都不太合適。算了，這個世道，有口飯吃就不錯了。既然來了，就好好的待著吧！”
“那是！那是！”那人嗬嗬一笑，低頭不語。
“咚——”第二聲炮響，劊子手猛抽出了犯人背後的法標，喝了一口酒噴在鬼頭刀上，然後靜靜的等著第三聲炮響。
“咚——”三聲炮響，邢彬大喝一聲：“行刑！”
劊子手唰的一聲舉了手中的大刀，眼睛緊緊得盯住了罪犯的脖子。
就在這時，一聲弓箭響，迎麵飛來幾支利箭，分毫不差的命中了劊子手的咽喉。
“呃~嗚——嗚——”劊子手捂住喉嚨，嗚嗚怪叫，最後一頭栽倒在台上，一命嗚呼。
“有人劫法場！保護大人！”榮祥嚇得亡魂皆冒，二話不說，趕緊跑到了邢彬的身邊。
邢彬也是身子發軟，坐都坐不住了，出溜一下到了桌子底下。
守衛嚇得麵無血色，戰戰兢兢的道：“兄弟，你的血饅頭沒有了，快跑吧！”
大個子嗬嗬一笑道：“你先走，這不是死了幾個嗎？我去蘸點血再說。”
大個子說完將兩個饅頭咬在口中，噌的一聲竄了出去，接著一縱身上了斷頭台。
他一伸手抄起一把明晃晃的鬼頭刀，一指邢彬大聲喝道：“邢彬，某家正是鼓山石金剛，今日鼓山全夥再次，特來取你的狗命！”
隨著他這一聲大喝，周圍喊殺聲四起，對麵的房頂上站起了幾個人來，彎弓搭箭就是一頓箭雨。
守衛的官兵一下子被射倒好幾個，百姓們一見強盜殺了人，那還有心思看什麽熱鬧，大叫一聲四散奔逃。
這時人群中喊殺聲四起，也不知道一下來了多少人。當先一位大漢，手拿鐵槳打開一條血胡同就殺了進來。
榮祥大聲叫道：“快！快來保護知州相公，眾軍不要聽敵人虛張聲勢，誰要是殺了黃立和蕭煥章，賞銀百兩。”
軍兵們一聽眼睛都亮了，斷頭台上隻有一個敵人。蕭煥章和黃立被五花大綁，而且渾身是傷，隻要上去殺了那個大個子，補上一刀可就是百兩銀子。
“殺！”軍兵們一聲大叫，爭先恐後的衝了上來。
石金剛哈哈大笑，手中的鬼頭刀一揮，割斷了蕭煥章和黃立身上的繩子，轉身對著那些士兵道：“看來爺爺殺的人還是少了，總有人把我這個金剛當菩薩。今天就接你們砍一個樣子看看！”
石金剛手中的鬼頭刀嗚的一聲斬了過去，當先一人發現不好，舉槍招架。
“哢嚓！”木槍連他的主人一起化為兩段。
“啊——”後麵的人剛驚呼一聲，石金剛已經像是旋風一樣衝了進去。大刀舞動如飛；所過之處鮮血橫流，屍首兩分。
眾人很快就被這個家夥給殺怕了，一個個四散奔逃。石金剛在後麵像是趕鴨子一樣，往哪裏一衝，哪裏就是一陣大亂。
“殺！”隨著一聲大喝，有一個人衝了進來，此人年紀不大，身手卻很矯健，鬼頭刀上下翻飛，無人能夠擋他一招，嘁哩喀喳就斬殺了幾位士兵。
石金剛認識這個家夥是黃立的兒子黃信，哈哈大笑道：“小子硬是有種！不愧是將門虎子。”
黃信哼了一聲，壓大刀直奔邢彬的位置殺了過去。
石金剛一把按住他的肩膀道：“小子，現在不是殺他的時候，我們趕緊走，以後總有機會來報仇。”
黃信也知道他說的有理，可就是心中不服氣，用力的掙紮一下，不過那隻大手像是一座大山一樣，紋絲不動。
黃信這才知道自己跟人家差得遠了，停止了掙紮。石金剛笑道：“背上你的母親，咱們先衝出去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