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夜晚來見的女俠

下午,陳遠又去郊外轉了一圈,至於董明況殺人的事。他昨天就聽說了,坊間傳得沸沸揚揚,他沒有多想,至於要不要去董家一趟,也還在猶豫。

雖然那個陳遠與董家婚約在身,畢竟不是自己,自己也存了心要退婚。那天趙氏的態度,讓他很不爽,別人兒子殺人,自己去了,幫不上什麽忙,反而是去挨罵吧。

他沒見過董明況,不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毫無交情可言。不過他出事,估計受連累的是那個董明燕吧,想起那天她居高臨下、輕蔑的說出“寧做英雄妾,不做庸人妻”,陳遠啞然,丫頭,你命不好,攤上這樣的老哥,攤上這樣的老媽,縱然你是學識滿腹、傾城容顏也難以過得幸福。

何況,你還隻是個小家碧玉,心比天高,卻沒有那份本事,家裏的事,你也不敢反抗。

陳遠忽然同情起這個女孩來,一個小孩,讓承受這些人情涼薄、世道艱難。想了一會,忽然道,我想這些做什麽,我自己日子都沒混好。

他躺在**,忽然覺得疲累無比,穿越到古代,嗬,想起來多麽美麗。要生活,卻是多麽艱難,不會,沉沉睡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陳遠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猛地睜開眼來,卻見眼前站著一個人,正冷眼望著自己。

“鬼啊——”陳遠大叫道,渾身冷汗涔涔。

那人影靜靜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任陳遠大聲叫喊。

陳遠喊了一陣,卻不見人來,那影子一動不動,象是根本沒有生命般。

陳遠心裏稍微平靜了一下,裝起膽子正要伸手去觸那影子,卻聽一個聲音道:“你怎麽不喊了?”

似是個女子聲音,還似乎有幾分熟悉,可在三更半夜,突然有一個詭異的影子突然出現在自己房間,如果是你,你能有什麽聯想?陳遠沒有嚇的尿褲子,已經算是膽大的了。心道,難道明朝真有鬼?

不會吧,這個世界可是唯物的,打倒一切封建迷信,可是,自己穿越又怎麽解釋?

“你,你,是姥姥?”想起以前看過的愛情鬼片,陳遠汗毛都豎起來了,驚問道。呸,為什麽想起的是姥姥而不是小倩?

“姥姥是誰?我有那麽老麽?”這次這個“女鬼”的聲音大了點,聽她聲音極為美妙,卻有些不滿。

鬼也有情緒?討厭別人說自己老?

陳遠自**爬起來。這兩天天氣晴朗,月光很亮,從窗戶透進來,借著光亮,見到一張極美的容顏,五官精致,一條白帶束住秀發。夜晚風大,掀起她耳邊的發絲,衣衫飄飄,如仙女下凡。

原來是熟人,正是吳月荷。陳遠與她見過兩回,說不上朋友,也沒有什麽過節。陳遠好笑道:“吳姑娘,大半夜不睡覺,跑來嚇人,這可是要收精神損失費的。”還好自己沒有**的習慣,要不然,那場景。

打了個哈欠,陳遠繼續道:“你要搶劫,那可找錯人了,諾,窮書生,除了幾件破衣裳,啥都沒有。”

吳月荷今天不像前兩次笑麵,冷道:“武功山人,你不是學過道,能掐會算嗎?那你猜猜,我來找你做什麽?”

我怎麽知道,那都是忽悠人的啊,看她手持寶劍,望著就令人生寒,陳遠心裏發怵。按道理,跟她無冤無仇,昨晚還一起吃飯,今天就麵無表情的對著自己。人心啊就是這樣,有時候很好,有時候又隨時可能捅自己一刀子。

陳遠幹笑:“占卜,測算,嗬嗬。”

吳月荷一挑眉毛:“怎麽?”

陳遠感到壓力巨鼎,本來想說自己瞎說的,又改口道:“占卜,自要千年玄龜作為楔引,不成,通靈寶錢也是要的,可這些我都沒有,姑娘,那你就出個字吧。”

吳月荷反手一揮,如行雲流水,在地上刻下了一個字。

“瞻。”

陳遠並不知道長春居士的身份,也不清楚這瞻字代表什麽。隻是想,一個江湖俠女,自然有江湖情仇。他盯著字看了半晌,又裝模作樣手指掐了一會,開口道:“瞻嘛,左邊一個目,右邊一個危,一個言,姑娘,你有千言萬語,要對一個人說。”

“哦?這個人是?親人?情人?”

陳遠淡淡道:“仇人,很大的仇人,這千言萬語還說不得,說了就有危險。”

“嗬,什麽武功山人,卻真的是招搖撞騙的,我自小錦衣玉食,行走江湖,自在逍遙,哪來的什麽仇人。”

陳遠嗬嗬道:“測字算卦嘛,諱莫如深,故弄玄虛,當不得真,吳姑娘不是早知道嗎?姑娘不必……”還未說完,不見了吳月荷的身影。

這就走了?來無影,去無蹤,搖搖頭,陳遠鬆口氣,大半夜擾人清夢,真是莫名其妙。

一轉身卻倒吸一口涼氣,吳月荷抽出劍,架在陳遠的脖子上。

“吳、吳姑娘,你我往日無仇,近日無怨,為何置我於死地。”完了,完了,陳遠感覺靈魂出竅了,最短的穿越記錄,十天,呃,有十天了嗎?

“幫我做一件事。”

“我可以選擇不做麽?”

“你說呢?”吳月荷把劍往前送了半寸。

寒冷的劍鋒從脖子上傳來,涼颼颼的,陳遠道:“好吧,我做,吳姑娘,把劍拿好了,一個不小心,我就得見阿基米德了。不過先說好,不能叫我去殺人放火,那樣你還不如直接殺了我。”

“這時候還想著正義?”

正義個屁,去殺人放火,老子還活得成麽。

吳月荷收回劍:“放心,不是讓你殺人放火。”

“那就好,不過……”陳遠還要談條件,被吳月荷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聽說你與董家小姐有婚約,他二哥出事,你就不去看看?”

她怎麽關心起我的私事來了,搖頭道:“姑娘隻知其一,不知其二。我與她有婚約不假,可是我老娘和董小姐的母親不對付,董小姐也不喜歡我,她母親也讓我退婚,我拿什麽理由去看呢。”

“但至少你們有婚約,你連看都不看一眼,讀書人果然薄情寡義得很。”

這從何說起,陳遠無從反駁。

“罷了,我不管你薄情寡義也好,忘恩負義也好,我讓你想辦法去見董明況,問清那天殺人的情形,對麵是怎樣的情況。”

“這?”陳遠為難道,“你肯定知道,殺人犯被關在南京大獄,聽說秋後處決,我有什麽辦法。”

“滄——啷”劍鋒凜凜。

陳遠舉手:“好吧,我去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