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手術前準備

何千軍摸了摸瘡毒周圍,不算太硬,還沒拓展。

柳永江看見瘡毒並沒有大驚小怪,他通過把脈已經可以診斷出來,根本不用掀起王妃的褲管。

何千軍捏著下巴猶豫起來,像蔣氏王妃這種情況是需要做手術的。雖然是個小手術,但是醫療設備跟不上,手術刀倒是無礙,醫用酒精是個大問題。

這個年代的酒水是達不到醫用酒精水準的,這樣造成感染的可能性很大。

朱厚熜緊張起來:“彥祖兄,我娘的病怎麽樣?”

朱秀寧也緊張起來,踮起腳尖沒有說話。

何千軍猶豫道:“我要去酒坊看一下,看過之後才能決斷。”

醫者仁心,柳永江直截了當的說道:“小王爺,郡主,劉某自幼學醫,此病發展至今日,已無藥可治。切莫相信這個登徒子之言。”

朱秀寧眼眶中淚水洶湧:“柳先生,我娘還剩多少日子?”

柳永江歎了歎氣:“不足半月。”

“你放屁,怎麽就不足半月了。就算我找不到我要的東西,老王妃多活十年也沒問題。吃屎吧你,庸醫。”

在何千軍看來,柳永江就是庸醫,作為醫生絕不能輕易放棄任何一個病人。

“哼,柳某不曾說過任何一句妄語。”柳永江不想跟何千軍說太多廢話。

房間裏不止柳永江一個大夫,其餘大夫議論紛紛道:“笑話,一個紈絝子弟敢質疑柳先生。”

“柳先生乃在世華佗,世代行醫。你何千軍放肆。”

大夫還是比較硬氣的,畢竟關於生死的事情見得太多,完全不懼何千軍:“王妃的病症,不止劉大夫確診,安陸數十名大夫一致認為老王妃餘日不多。豈是你一個紈絝子弟可以胡來的。”

朱秀寧聽到這個消息直接失了神,俯倒在蔣氏旁邊:“母親。”

朱厚熜紅了眼眶,半信半疑的詢問何千軍:“彥祖兄,你真有辦法?”

何千軍點點頭:“要先去酒坊看一下。”

朱厚熜重重點點頭,如今隻有何千軍願意一試,朱厚熜不可能就這樣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娘親離世:“王府有自釀酒坊,我領你去。”

做手術最重要的就是消毒,手術刀需要消毒,醫用棉布,縫合的線都需要消毒。雖然不消毒也能做手術,但是感染的幾率太大。

後續的治療也很麻煩,如果能找到醫用酒精是最好的方法。

王府的酒坊在後院,領頭人叫瀘大方,是個精壯漢子,皮膚黝黑。瀘大方的酒坊不僅為王府釀酒,也往外賣,附近的酒樓都是買他的酒。

賣酒的錢自然是歸王府所有,這也是王府的一樁生意。

瀘大方大手大腳的迎接何千軍和朱厚熜:“小王爺,有何吩咐。”

朱厚熜開門見山道:“彥祖兄,有什麽需要,你跟瀘師傅講。”

何千軍直截了當道:“有沒有度數高的酒,度數越高越好?”

瀘大方憨厚的撓撓後腦勺:“度數?”

厄,古人對度數沒什麽概念,何千軍換個說法:“就是容易醉的酒。”

瀘大方這下明白了,咧嘴道:“有啊,俺老瀘釀的燒子酒,每人能喝三碗。”

“在哪?”

瀘大方領著何千軍來到一間小屋,裏麵有不少封口的大酒壇。瀘大方搬下來一個酒壇,酒壇上貼著一張大紅紙,紅紙上寫著一個‘燒’字。

瀘大方把口子撕開:“這位大爺,這就是燒子酒。”

何千軍聞了聞,的確比尋常酒水的味道濃厚不少:“取一碗出來。”

何千軍找來火性子,放入燒子酒中,酒水被點燃,火苗搖曳。

“噗。”何千軍用力一吹,搖曳的火苗消失不見,像是被掐滅的蠟燭。

何千軍搖搖頭:“有沒有更燒的酒?”

瀘大方驚咦道:“那要喝死人的。”

何千軍扯起嘴角來:“就是要那種能喝死人的酒。”

瀘大方望著朱厚熜,似乎在征求小王爺的意見。

朱厚熜著急道:“快說啊。”

“小,小人。”瀘大方吞吞吐吐道:“燒子酒是糧食酒蒸餾而來,小人也曾想過有沒有令燒子酒更燒的方法,於是就進行了二次蒸餾。”

“二次蒸餾?”何千軍沒想到這人看著憨厚,還是個實幹家:“那二次蒸餾的酒你還有沒有?”

瀘大方一頭汗珠,小聲回答道:“小,小人留了一些。”

“拿來。”

同上次一樣,何千軍倒出一碗來,此酒純淨無瑕,跟醫用酒精的顏色相差不多,並且酒味嗆人。

何千軍再次拿出火性子將酒點燃,火苗高一尺,火苗的顏色,藍黃分明。

“噗。”

何千軍吹一口氣,火苗不僅沒有熄滅,反而越漲越高。

何千軍喜出望外:“好得很,就是這種酒。”

朱厚熜緊張的握住何千軍的手:“彥祖兄,我娘的病有救了?”

何千軍點點頭:“明天早上開始治療,讓你娘別喝水,別吃飯,還有,幫我準備些東西。”

何千軍就算描述出來,朱厚熜也不見得明白是什麽東西,索性畫了手術刀和止血鉗的圖給他。

“除去這些,還有白布,沒有雜質的棉花,絲線,銀針……”

把交待的事情辦妥,何千軍暫時帶著如意回了醫館,這是來到明朝的第一場手術,要鄭重以待。

下午備好足夠的麻沸散,何千軍親自熬好藥膏,這些都是術後要做的。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何千軍已經迫不及待要做自己在明朝的第一場手術!

等到第二天再去王府的時候,有不少遠近聞名的大夫都到了。何千軍可不覺得這麽多人是來看自己妙手回春的。

“看見沒,這個就是何家的那個紈絝,說是有辦法救治王妃。”

“真的是作死,王妃的病情,安陸的大夫都知道,已無回天之力。”

“這個紈絝,在別的地方瞎搞也就算了,王府豈是他亂搞的地方。”

柳永山如一棵竹樹,立在院子中,在何千軍經過他的時候,說道:“何千軍,柳某請你不要侮辱病人。讓老王妃平平淡淡的走。”

何千軍笑了:“庸醫就是庸醫,枉你世代行醫,既然行醫就不該放棄任何一位病人。”

“哼,你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