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單戟赴會
夕陽亭,位於洛陽城西二十裏外。
八月炎熱的天氣下,今日天空卻陰雲密布,刮起了陣陣涼風。
夕陽亭四周刀槍劍戟閃爍著寒光,一排排整齊彪悍透著肅殺之氣的士卒列陣待命。
旌旗密布,列陣的士卒拱衛著身後那座簡易的涼亭。
涼亭內,董卓一身熟銅鎧甲,立足於涼亭內遙遙目視著遠方。
“呂布可有膽來之?”
看著四周布置的軍陣,就連涼亭兩側都密雄壯的布刀斧手,一副鴻門宴的氣勢讓董卓喃喃自語。
“主公放心,呂布與吾同鄉,此人向來有勇無謀~”
諸將中身披鎧甲的李肅自信的說著,然而還未等他說完董卓直接哼的一聲一瞪眼,頓時打斷了他的話。
深深的望了眼李肅後,董卓心中有些失望,有勇無謀能將三萬並州軍掌控在手?
有勇無謀!見利忘義!
對於李肅的評價董卓深深的懷疑,他從來不信片麵之言。
“報~並州軍呂布已至五裏外~”
就在這時斥候探報而來,讓涼亭內的董卓露出了笑容,不管如何今日起這名虎將將入他掌。
“嗬嗬,沒想到還真有膽子來。”
涼亭內的諸將不少有人冷嘲熱諷,議論著即將來到的並州軍將領呂布。
五裏外!
身披獸麵吞頭連環鎧,腰係勒甲玲瓏獅蠻帶,頭戴三叉束發紫金冠,一襲血紅色的西川紅巾百花袍橫肩而掛。
**騎著火紅色的赤兔馬,威風凜凜的呂布臉上充滿了凝重,身後隻有百人親兵。
“主公,獨去夕陽亭是否太過凶險了?”
遙遙望著遠處旌旗密布的軍陣後,呂布身後的百餘親兵各個臉上充滿了死誌的決心。
回眸看著張遼擔憂的詢問後,呂布此時卻逐漸冷靜下來。
十五年的憋屈生涯,還有在丁原賬下,鬱鬱久居人下這種體會隻有他自己知道。
生死不由掌控!
“你不懂。”
幽幽半晌傳來的一句話令張遼沉默不語,在他視線內卻覺的自家的主公不一樣了。
怎麽說呢!好像是在丁原死後,他的主公突然就變了。
“汝等留下。”
呂布話音剛落,突然反應過來的張遼咧嘴露出了有些灑脫的笑容。
“小的慣主公了。”
笑聲中的張遼仿佛回到了曾經在並州時,習慣性的接過了自家主公的方天畫戟,豪爽的抗在肩頭笑聲道:“遼願追隨主公。”
“吾等同願追隨主公。”
身後百騎齊齊大喝,看的呂布心中觸動下露出了真摯的笑容。
“哈哈~”
笑聲越來越大,直至最後呂布露出了桀驁囂張大笑,霸氣的指著遠處的董卓大軍目中無人狂妄的大笑。
“吾**赤兔馬,掌中方天戟,天下誰能奈吾何!”
狂妄的聲音回**在陰沉的天空下,身後跟隨的百騎更是熾熱的望著這個眼前傳奇的男人。
“文遠隨吾去,其餘人待命!”
“諾!”
一聲大喝下,呂布直接一勒赤兔馬朝著董卓大營奔去。
身後張遼緊隨其後,原地留下了孤零零的百騎駐足遙遙相望。
風吹過刀刻堅毅的臉頰,感受著前所未有過的處境,心髒開始劇烈跳動下,黑眸深處閃現著絲絲瘋狂。
“來人止步!”
雄偉的西涼軍陣外,看到呂布的身影後,一張張強弓嘎吱嘎吱的拉開,箭矢紛紛瞄準了數日前那個他們為之恐懼過的身影。
密密麻麻無數的西涼兵一個個死死盯著那道火紅色的身影。
鋪天蓋地的氣勢迎來下,跟在呂布身後年輕的張遼頓時臉色發白,眼神都有些慌亂。
這並不是他膽小,更不是他怕了,來之前他可謂是早就有赴死之心,可在麵對這樣的壓力下,本能的讓開始躲避這些密密麻麻的眼神。
同樣呂布在麵對這樣的壓力卻露出了久違的興奮,十五年!整整十五年他未曾感受過戰場這股鐵與血的氣息了。
仿佛是陶醉般的深深吸了一口氣的呂布此時心中的憂慮早就拋在了腦後,反而勒著赤兔馬若無旁人的開始在陣前挑釁起來。
“並州呂布在此,速速去通稟董公!”
狂妄的大喝下,呂布一臉肆無忌憚的桀驁模樣縱馬在上萬的軍陣麵前遊走,仿佛在吩咐自己的手下般。
本來怒目而視的上萬西涼軍在呂布如此肆無忌憚的目光下,反而一個個回想起了數日前那場大戰,恐懼逐漸浮現。
短短片刻間,仿佛呂布一人桀驁不馴的氣勢壓住了上萬的西涼軍。
而位於高處夕陽亭內的董卓和諸將,一覽眾山小的視線下親眼目睹這一切。
頓時董卓忍不住的撫須稱讚道:“好一個虓虎呂布。”
其餘諸將齊齊沉默不語,呂布桀驁不馴的氣勢壓製住了大軍,更重要還是前段時間的一場交戰,太過記憶猶新了。
唰唰~
寒光閃爍的冷兵器無一不在示威,一雙雙充滿殺意威脅的眼神凝視過來。
喉嚨湧動下的張遼在萬軍矚目下,忍不住的咽了口口水,四肢有些僵硬,難忍的一股感覺襲來。
“跟上。”
冷漠的語氣傳來,下馬後的呂布不屑的環視四周那一雙雙威脅般的眼神,直接大步走去。
不屑!狂傲!
在呂布的帶領下,張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冒著汗水的手掌握著方天畫戟便跟隨身後一同赴宴。
夕陽亭!
陰沉的天空下,兩排士兵手高高舉起手中的兵刃,在普通人眼裏不過是一個過場般。
可身臨其境的張遼卻緊張的額頭布滿了汗珠,瞳孔更是散發著緊張。
那寒光閃爍的兵刃仿佛下一刻就要落下,仿佛他們下一刻就要被萬刀砍死。
“呂布拜見董公!”
短短的幾十米終於在煎熬中走完,遙遙望著夕陽亭內的諸將後,在張遼緊張的神情下他的主公呂布坦然自若直接傲然的拱手大喝。
也是這一聲大喝令諸將齊齊側目,冷漠眼神猶如刀子般的注視著眼前之人。
而呂布見狀後卻是發自內心的不屑,桀驁的環視一眼諸將後,根本沒有絲毫敬意。
一群手下敗將而已,安敢在他眼前言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