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武鬆歸來
壯士雙手抱拳:“清河縣,武鬆。”
“莫非是景陽岡的打虎英雄,武鬆!”老觀主孫時茂激動起來手有些發抖。
壯士微微一笑:“正是在下。”
原來這位壯士正是武鬆,他受清河縣知縣李達天的委派,帶著二十餘個兄弟,假裝成販賣皮草的商人,暗中護送金銀財寶到京城送禮。
一路上經曆了不少波折,最終在第十九天時,有驚無險的將財物送到朱太尉府上。
朱太尉收到重禮後,心情愉悅,當即給李達天回了封信,囑咐他好好幹,年底就有機會提拔。
又見武鬆一表人才,特意賞了武鬆五十兩銀子,其他同行的兄弟也各有賞賜。同時安排管家招呼武鬆等人在京城好好吃喝玩樂了幾天。
東京城繁華,自不是小小東平府清河縣所能比擬的,兄弟們玩得很開心。如果不是武鬆惦記著家裏的哥哥,大家已經玩得樂不思蜀了。
而武鬆則趁著空閑時機去拜訪了東京城的幾家大武館,特別是陝西大俠鐵臂膀周桐所在的禦拳館,切磋了幾日,受益匪淺。
在東京城玩了五六天,給家人采購了些特產,武鬆便招呼大家起身返程,大家雖然念念不舍,可武鬆的威望在那裏,隻得收拾東西往清河縣趕。
沒了那幾擔金銀,眾人心中倒也輕鬆了很多。
一路上逢酒店便喝酒,遇勾欄便嫖娼。
武鬆倒也不過分幹涉他們,畢竟在護送來的路上過於緊張,酒都不敢喝一滴。
誰知天不遂人願,出了東京城才七八天,就遇上了洪水,被困在了獨龍山整整四天。
今日的事情,武鬆本不願多惹是非,誰知那羅霸天不講武德,當眾對女子施暴,還將嬰兒摔打。在嬰兒葉凡被摔出庭院時,武鬆本要出手,結果靠得更近的少年郎挺身而出。
待見這見義勇為的少年郎要慘遭羅霸天毒手時,武鬆不忍見他血濺朝天觀,便出手製止。誰知羅霸天有眼不識泰山,還要來挑釁,那就隻好滿足他的要求。
武鬆和羅霸天同是小宗師三級,可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就是那麽大,就像同樣是男人,有的人能堅持一個小時,有的人卻隻有十幾秒。
武鬆天生神力,一心打熬力氣,忽略了很多美好的事情,例如妖嬈嬌豔如潘金蓮,他恪守“好吃不過餃子,尊重莫如嫂子”的宗旨,心中未有波瀾。
而羅霸天狂妄自大,又早早被酒色掏空了身體,自然不是武鬆的對手。
當老觀主孫時茂說出“景陽岡的打虎英雄武鬆”時,圍觀群眾頓時熱鬧起來。
“原來他就是打虎英雄武鬆啊,這麽強壯,恐怕有好幾百斤力氣吧!”
“怎麽可能隻有幾百斤力氣,絕對有上千斤力氣,不然能赤手空拳打死大蟲?”
“果然長得威武雄壯,一表人才。”
“是啊,這樣的男人才叫真正的男人,我家的那個軟爬蟲,隻能叫男性!”
這個話一出,很多男性感覺受到了侵犯,又找不出回懟的話。
好好稱讚武鬆不香嗎?何必誤傷隊友呢?
這時那少年郎走到武鬆跟前,眼神中充滿了崇拜:“武大哥,我也是來自清河縣,我叫楊宗保,祖上是做販布生意的。”
武鬆頗為驚訝,這個有男兒血性的少年郎竟然是自己的同鄉,他拍拍楊宗保的還略顯單薄的肩膀說道:“你是南門販布的楊家兒郎?不錯,勇氣可嘉,年紀輕輕有這樣身手,很不錯了。”
楊宗保眼中有光,對武鬆說道:“我這次是去東京城學武,希望我學成歸來時,能和武大哥一樣,做一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
武鬆越看楊宗保越是喜歡,便將腰間的一枚青色玉佩放到其手中:“你我並肩作戰過,等你學成歸來,也長成真正的男子漢了,我們再把酒言歡。”
楊宗保正要趁著機會向武鬆請教些拳腳功夫,老觀主孫時茂說道:“武英雄、楊少俠,貧道在觀中備了些酒水,感謝眾位英雄見義勇為,為朝天觀、為這幾百號百姓保住了平安。我們裏麵請。”
武鬆推辭不過,便招呼眾兄弟將羅霸天等人捆綁好,待雨停便移交給當地縣衙。隨後便攜楊宗保及同行兄弟前去飲酒。
當晚主賓盡歡,深夜才散。
有了武鬆、楊宗保等人坐鎮,些許宵小也不敢再作祟,一切平穩。
又過了兩日,雨終於停下,天也放晴。
武鬆眾兄弟告別朝天觀眾人,押著羅霸天等人去縣衙交接,楊宗保含淚告別。
誰知還未到縣衙,打虎英雄武鬆抓住江洋大盜羅霸天的消息早已傳開,北山縣知縣劉能親自迎接,和當地鄉紳輪流宴請武鬆等人。
武鬆推辭不過,又在北山縣待了四日。
見前來宴請的人越來越多,武鬆隻得向知縣劉能告罪:“蒙大人與諸位鄉老厚愛,本不該推辭。隻是小人公務在身,實在不能再耽擱,還要回清河縣複命,望請大人恕罪。”
知縣及眾鄉紳無奈,賞了三百兩銀子給武鬆,武鬆不貪功不貪財,將銀子平分給兄弟們,自然是皆大歡喜。
一路無事,除了一些從此次洪水重災區河南府過來的難民外,並無異常。
秋日的傍晚時分,武鬆一行人終於趕回了清河縣,便匆忙趕到縣衙回稟知縣。
知縣李達天看到朱太尉的回信非常高興,知道武鬆能幹,就許諾道:“假若我能謀得府尹之位,定提拔武都頭同行。”
武鬆自然歡喜,謝過李知縣,因惦記兄長武大郎,就要往紫石街趕去。
李知縣知道此事瞞不住,便一五一十的將武大郎已死的消息告知武鬆。
武鬆聽了如雷轟頂,一陣恍惚,差點站不住。待稍微穩定心神後,便快步往紫石街住宅趕去。
一路上街坊鄰居見武鬆一路狂奔,都捏了一把汗,暗道:“這打虎的英雄回來了,見不到武大郎,怕是不會幹休,要出事了。”
武鬆心中焦慮,到了門口,揭開簾子便看到靈牌上寫著:“亡夫武大郎之位”七個字,痛得肝腸寸斷,顫聲喊道:“嫂嫂,武二回來了!”
潘金蓮正在樓上和王婆子嗑瓜子,猛聽到武鬆的聲音,唬得將一盤瓜子打翻在地。
王婆子握住潘金蓮的手,悄聲說道:“別慌,該來的總會來。”
潘金蓮深吸一口氣,想起死去的張大戶,想起一夜尋歡卻再也不曾來過的西門慶,眼淚便嘩嘩流了下來,從樓上走了下來,嚎啕大哭:“他二叔,你怎麽才回來啊!”
武鬆見潘金蓮哭的真切,勸道:“嫂嫂先別哭,我哥哥什麽時候死的?到底出來了什麽事情,你一五一十的告訴我。”
潘金蓮許久才停住哭泣,言語淒涼地說道:“上個月初八,下雨天,有些陰冷,你哥哥早上起來多喝了兩杯酒,一不小心就從樓梯上摔了下去。你哥哥命苦啊,頭撞到了柱子上。我正在洗漱,聽到聲響趕緊下來,隻見他滿頭是血,動彈不得。”
潘金蓮抹了抹眼淚,繼續說道:“我一個婦道人家,嚇得魂不守舍,連忙喊王幹娘過來幫忙,可是已經晚了。啊,我怎麽這麽苦命啊!”
王婆子接著說道:“我過來時,看到大郎隻有出氣沒有進氣,接著就不行了。馬上報了官,公人和仵作都來檢驗過。唉,這都是命啊!”
潘金蓮說道:“幸虧王幹娘和街坊幫襯,將後事妥當辦了。我每日在家燒香念經,望他在那邊早脫苦海。”
武鬆心亂如麻,雖有疑惑,也來不及細想,見靈位下確實有未燃盡的香,地上炭盆裏還有尚餘火的紙錢,便對二人說道:“多謝王幹娘幫襯,改日再謝,還麻煩嫂子準備好祭品,我今晚在這裏為兄長燒些紙錢,再陪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