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陰符之說

王禪折騰一晚,此時正在屋裏禪定,而且時間越來越長。

說明他對陰陽之氣的吸收利用也越來越順暢,內力修為也越來越精純,一旦進入禪定,就可達人我兩忘的狀態。

雖然昨夜十分疲憊,但二個時辰的禪定,還是讓他精神百倍。

一番梳洗之後,麵貌一新,正是一日一練,一日一提升。

此時的王禪根本看不出有什麽疲態,反而讓人覺得他睡眠很充分一樣。

其實禪定達到一定狀態,比之睡眠更能讓人充分休息,這也不是像王禪這樣修行道家法門之人,似乎從來也不需要睡眠一樣的道理。

王禪看了看臥室裏的兩把劍,微微一笑,十分滿意。

經過幾次磨練,特別是昨夜有現場對敵,現在王禪對雙劍合壁也是越來越得心應手了。

在年幼的時候,王禪就是能一心多用,如此神技,但他卻幾乎從來不示人。

所以有的時候,他可以一邊撫琴,一邊作詩,甚至還可以用腳來畫畫,這是普通孩童無法做到的。

就好像王禪與人辯論,而他卻在想著其它的事一樣,並不影響。

昨夜第一次用雙劍對敵,讓王禪更加得心應手,可以左右手同時運用不同的劍法,與對付不一樣的敵人。

這雙劍合壁王禪從來也未演示過,就連趙伯都不知曉,而他也不想讓其它人知道。

小院內已收拾一新,像什麽也沒發生過一樣。

此時趙伯坐在石桌之上,正在喝著早茶。

吳都的茶也是遠古聞名,附近有許多茶山,水清而茶秀,茶葉泡在杯中,有如一個個碧綠的海螺一樣,十分可愛。

而且色澤通透,帶著一絲絲春後雨露的綠韻,略帶點苦澀,卻提神清肺。

若是你喜歡更淡一些,那就得嚐一嚐春雨之前的早茶。

雨前茶,采茶之時還隻是茶蕊,帶著茶絨,略經炒作,泡在水中,有如一棵棵細小的綠針,透著嫩綠之色,像是在茶水之中重新生長一樣。

茶若君子,十分淡然。

“趙伯早。”

王禪邊說邊站在趙伯前麵深深一揖,臉上帶著感激的謝意。

“小公子早,快坐吧,折騰了一晚上,你也累了,阿大把早點端上來。”

阿大一直站在趙伯身邊,就等著為兩人上早點。

“趙伯,昨夜你沒事吧?”

王禪看著趙伯,一臉關切。

趙伯微微一笑。

“讓小公子擔憂了,老朽雖老,卻並非真朽,身子骨還行。

有老朋友來訪,自然由我來接待了,小公子不必操心此事,一切有老朽擔當。”

趙伯說得輕鬆,而王禪也不願追問。

王禪為趙伯斟好茶,臉上卻也帶著疑惑。

趙伯一看,無奈一笑。

趙伯知道王禪自小好問,此時的表情正是王禪在發問之前所特有。

鬼宿之相四角緊湊在一些,有些像普通人皺眉頭,卻又不一樣。

王禪的四角,上兩角略開,下兩角略緊湊,而中間卻十分平坦。

此時四角向中間聚集,說明王禪腦子裏又有許多鬼主意了,無名的興趣看來不少。

隻要他興趣一來,你若不說,他總會問個沒停。

所以趙伯也隻能淺喝一口茶水淡淡說道:“那個人刺客年歲該和老身差不多,我都忘了他的名字。

他也是吳國人,而且也是吳國姬姓貴施,隻是一直不見聞名,我也隻是與之有一兩次對陣,所以不提也罷。

想來小公子想知道的並非此人的身份,而是此人為何能讓小公子意外。”

趙伯避重就輕,繞過昨夜月光之中刺客的身份,轉而說此人為何能藏身月光之中,讓王禪意外,是不想又回顧過往。

“不錯,一個已死之人,其實他的身份已經不重要了。

昨夜我原本也感覺到一股殺機,而且我預先也卜卦算過,有驚無險。

但此人的出現,實在讓我意外,月光之中竟然也能藏身,實在讓人匪夷所思。”

王禪說的是昨夜從天而降刺向他的那一劍。

此人與黑袍幽劍和幽幽一起來到小院,王禪雖然有感應,但王禪卻一直無法確定此人的方位,像一個真正的鬼魂一樣,飄浮不定。

所以王禪當時再次坐在茶桌之上的時候,並非是真的悠閑無比,自斟自飲。

對付夢三與幽劍還有幽幽他雖然沒有全勝的把握,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他有自保之能。

但對於當時潛在的危險才讓王禪真正的覺得不安,所以王禪需要坐在石桌之前,讓這潛在的危險自己出現。

而他在襲擊的那一刹那才感覺到頭頂上的殺氣,所以他采用了斜身兼顧前後的雙手持劍之招。

用最小的損失來防這潛在的危險。

另一點,其實王禪知道趙伯一直在觀察著自己與刺客的打鬥,之所以不現身,是因為趙伯知道王禪能應付這三個刺客。

而當月光下的刺客刺向王禪之時,王禪已避無可避,縱然避開至害之處,腰腹必然空門大開,無法避開刺擊。

所以趙伯出手了。

在那一瞬間,趙伯擊向藏在月光中的刺客,讓刺客不得不改變方向,躍出小院,而趙伯則緊追不舍,化解了王禪的危險。

而王禪借此機會也跟著緊追而出,造成一種被刺殺者追擊刺客的好戲。

王禪則在中途一個閃身就躲在黑暗之中,讓後來的夢三失去了方向,也讓遠遁的幽劍與幽幽十分莫名,失去了追擊者,反而心裏不踏實。

讓三個刺客一時之時失了方寸,若是再想刺殺王禪,可連王禪在那裏都不知道。

而一晚上王禪已經給他們足夠的震憾,所以讓他們都不收停留,隻得先行離開吳都。

這也是王禪需要達到的目的,而且王禪順帶還替當今吳王教訓了兩個公子,讓他們長點記性。

公子波與公子山送此大禮,王禪當然該有所回報。

讓公子波與公子山知道,若王禪要他們的命,也隻是在旦夕之間,但王禪卻並不想要他們的命,而是暫時保留。

這樣公子波與公子山就不會如此肆無忌憚的請刺客來攪亂王禪的布局。

而且通過孫武,同時也賣了一個人情給公子夫差。

若公子夫差今晨不受孫武一刺,那麽就會無形中陷夫差為最大嫌疑,但現在卻不一樣了。

吳王從劍傷可以看出王禪手下留情之義,所以並不會過多追究,而夫差與孫武都會感激於王禪,甚至於吳王都會感激。

因為若不是王禪此次警告於三個公子,同時也提醒吳王闔閭。

太子之爭已近乎兄弟相殘,那麽後續的發展就會一發而不可收拾,吳國一亂,越國必然趁勢而出,這樣的結果不是王禪想要的。

王禪昨夜一開始是被刺的目標,卻並不妨礙他也作一為刺客,而且一舉多得。

所以王禪十分感激於趙伯,同時也對藏在月光之中的技能感興趣。

“其實小公子之學,早就涉及此中之道,隻是應用之門並不知曉而已。”

趙伯一語,更增添王禪的興趣。

“趙伯,請用點心。”

王禪為趙伯遞過一個江南特色的點心,自己卻不吃,隻是等著趙伯吃完後再給他講。

趙伯竟也不急,他知道此中之事,非一時半刻說不清楚,所以還是先吃個點心再說。

“相傳黃帝之時,得河圖洛書,不僅演化了五行八卦,而且還從中悟出一種卜算之術的分支,那時大家都叫玄學,後經風後演化,分支卻更加多了。

至我大周開國之年,薑太公習得此術,把此玄學用於排兵布陣,此學後來被稱為陰符之學。

遠古之說,現在已無從考證,但太公卻留下了一些傳世法門,再經幾百年的演化,此學已流於道學之中,而且藏於民間。

一些聰慧之人在此陰符之學基礎之上,再加上機關之術,以及數理之術,把兵法布陣用於江湖機巧,再化為一些旁門之術。

其中就包括遁術,陷阱、隱身之術,騰躍之術,幻化之術,練金之術,再加上道家一些古傳仙術,所以到變成一門神秘的學說。

而剛才所講這些若用於武技之上,就更回神秘了。”

趙伯喝了口茶,而王禪再為趙伯斟上。

“小公子,為何不發一語?”

趙伯此次到還是有些不解,向來王禪總是領悟得快,也就問得快,甚至趙伯一邊說,他會一邊追問。

這一次到是一個特例。

“趙伯,剛才所說,小子雖然有所領悟,但卻不得法門。

想來道家學說,不外以陰陽為基,四向為引,五行為用,八卦為變。

而在連山易理一書中,也有涉及。

若再加上天幹、地支,以及春夏秋冬四時計二十四個時節,以八門九星之理演化確實無窮無盡,小子一時也推演不出,所以不敢有問。”

趙伯一時倒吸一口冷氣,剛才他隻是把陰符之說一講,未曾想王禪就已經根據所說,在心中推演了,並且以王禪所說之元素,其實也正是陰符之說的基本。

“小公子讓老身慚愧,老身對此學說,實是難與領悟。此陰符之說,於此列國之中,確已有不少分支,而且已已漸失最初的功能,剛才已說過。

但其基本要義就是剛才小公子所說。

相傳於黃帝所演陰符之局變化,一共四千三百二十局。

而經風後簡化為一千零八十局。

至薑太公之時,再次簡化隻有七十二局,正對應了地煞七十二星宿的變化。

若再簡化一番,至三十六天罡之數

再簡化,則可分為陰陽九數,計十八局,,也就是九宮之數。

如此之數再套用六十甲子之數,以天上九星為基,化為三奇六儀。

而九宮之說,想必小公子十分熟悉,五為中,八卦為輔,分別代表‘生死修離開杜驚傷’八門,以不同數字代之,九宮之內縱橫斜和數皆為十五。

而所以的變化皆以陰陽相生相克為基,五行相生相駁為本,運用天上九星變化演化而成。

這其中代表著世間萬物皆可入得陰符之理,可演成天、地、人三盤。

若能運用得當,就像昨夜之月光一般。

刺客隻是運用了陰符中的遁去為甲之說,把時日與四相六和結合,讓你無法察覺他的方位。

所以小公子覺察到威脅,卻把握不住其方位,才讓小公子一時失察。

若稍加時日,小公子自行捉摸,也能自行演化一些陰符之局而出。

再對上此人,怕隻會在小公子麵前丟臉了。

老朽智拙,在此方麵,實是不敢言教,隻是略知皮毛。”

王禪此時已大體知道其中之理,若說這陰符之說,確實博大精深,非一時可解。

王禪看了看趙伯微微一笑道:“想來史角大師,該也是此中高手,所以趙伯才會精於機關之術,也懂這陰符之說,想來列國之中也有不少此中高手,趙伯當然也認識不少。”

趙伯一笑,知道王禪終於還是恢複本性,對於陰符之說,於王禪而言隻是時間的考校,卻不會急於一時。

王禪現在不再追究此中的深懊,卻尋簡而問,就是十分直接,讓趙伯不得不答。

“昨夜此人,該也算個中高人,我師史角當然遠勝於他,想來就算你那個自認的師兄墨翟怕也比他強。

隻是我師所研皆是正當之行,而昨夜此人所演卻是陰符旁支,是以殺人為目的,藏形之技,所以到是不得不防。

另外南海婆婆也精於數理之說,對陰符演化也甚有興趣,這些年來,當也有所成就。

至於其它的我還不甚了解,有一點可讓小公子明白,那就是此法雖精,卻隻是道之枝葉,皆為道演。

若有一日小公子能得見周朝聖賢之人,通得天道自然,就可以像老朽傳你武技一樣,去除枝葉,還道本性。

任何旁門左道,都可一眼識破,無所遁形,不需擔擾。”

王禪聽了,心裏有一種失落,同時也有些興奮。

自己一直鋒芒畢露,卻險些錯失了這些深藏不露之人。

而他的身邊就有如此幾個,墨翟當是其一,平時溫文爾雅,確實是十分神秘。

而南海婆婆的兩個弟子施子與化蝶更是一直在身邊,卻並不顯露。

興奮的是,這些陰符之說,始終萬變不離其中,所如易理一樣,變來變去,還是會回到那“一”之上。

找到這個“一”,想來一切都並非難事。

“小公子,日後自然可以慢慢研習,現在有客來訪,老朽還是告退為上。”

趙伯說完,自個回屋,也不理王禪。

王禪已從腳步聲中猜出,來都兩人,而且他也知道此二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