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命硬!

張三本來都沒想動手,他想著如果這件事能夠和平解決,那自然是最好。

他還是帶罪之身,要是把事情鬧得太大,對他來說也不是什麽好事。

可這武師上來就指著他的鼻子一頓臭罵,這可把張三氣的不輕。

本來被關在大牢裏頭,心中就有怨氣,現在又被人指著鼻子罵了一頓,張三頓時是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

他指著那武師道:“你把人放下,咱們兩個比劃比劃。”

“嘿呦,還真碰上個不怕死的。我實話告訴你,我乃是東陽館館主的徒弟,我手上的這個人,剛才把館主的公子弄得半死不活。

要不是我們少爺的同伴來得及時,這家夥就要溜之大吉了。

你最好不要妨礙我們辦事,不然的話,我東陽館定叫你吃不了兜著走。”

東陽館這名字,一聽那就是拳館了。

張三早多少年的時候就是靠這個吃飯的,自然曉得。

隻是在他老家山西那邊,開拳館的遍地都是,多如牛毛。

從來也沒見過誰家的拳館如此的囂張。

就算是有私仇,也會先走官府的渠道,然後跟著官差一起去抓人。

除非是雙方約定好了要以功夫爭一番高下,不然的話,基本上不會像現在這樣私下動手。

沒想到,陝西的拳館竟如此的囂張,實在是令張三大為不爽。

張三骨子裏還是一個比較傳統的武人,對於這些不講武德的行為,他十分的鄙夷唾棄。

於是,他便冷笑一聲說道:“你們東陽館這麽辦事,早晚有一天要栽跟頭。”

“什嗎!”那武師大怒,把唐重往地上一扔,跳起來就喊道:“好你個狂徒!竟敢咒我武館!你看拳!看拳!看拳!”

一邊喊著,那武師衝上來就是連著三拳砸向張三。

張三抬手招架,等那武師第三拳出來,他便順勢將那武師的拳頭狠狠的往下一案。

緊接著麵對那武師暴露無遺的前胸,張三一個側身,就是一記鐵山靠。

好家夥,這一下可真是不得了。

那武師挨了張三一個結結實實的鐵山靠,整個人就好像斷了線的風箏,咻的一下就飛出去了。

好在這室內環境不算太寬闊,他也沒飛多遠,狠狠撞在一片櫃子上,然後就緩緩滑坐在地麵上。

嘴角滲出鮮血,滿臉的痛苦。

唐重這個時候也在胡萬裏的攙扶下爬了起來,他仍然是有些頭暈眼花,感覺不是很好。

“唐大少爺,您沒事吧?”

張三理都不理那武師,望向唐重,笑嗬嗬的問道。

唐重搖了搖頭,苦笑道:“你看我像沒事的樣子麽?

不過話說回來,你們怎麽被放出來了?”

一邊說,唐重一邊趕緊找上自己的衣服穿好。

不過他也就剛穿了個褻褲的功夫,還在裏麵的其他武師因為剛剛聽到外麵的動靜,都急匆匆的跑了出來。

眾人看著麵前穿衣服的唐重,再看兩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以及坐在地上,靠在櫃子上吐血的同伴,一下就明白過來怎麽回事了。

頓時這五六個人是嗷嗷怪叫著往前湧。

胡萬裏正好就在澡堂和更衣室的連接處,恰好把他們堵了個正著。

胡萬裏本來是不想跟他們動手的,奈何這些家夥來勢洶洶一點都沒有打算放過他的樣子。

無奈之下,胡萬裏隻好出手。

這家夥雖然沒有什麽武術技巧,但勝在天生神力,力氣大的能跟公牛角力。

這五六個人一齊湧上來,胡萬裏抬腿便是一腳直踹在第一個人身上。

那人被踹的連著他身後的同伴直往後退,後來倆人腳拌著腳,一起摔倒在地。

緊接著胡萬裏雙拳齊出,左右開弓,兩個以為分開左右展開進攻就穩操勝券的武師,頓時被打翻在地,捂著臉痛苦的呻吟。

隻剩下最後一個人,他看著胡萬裏甚是恐懼。

這家夥剛來武館也沒幾天,本事都還沒學到手呢。

自己的幾個師兄學了本事都打不過人家,更別提自己沒學本事的了。

他趕緊舉起雙手道:“投降,我投降!別打我!”

胡萬裏瞥了他一眼,沒吭聲。

唐重這時候已經趁亂穿好了衣服,雖然衣領衣襟都有些淩亂,但是好歹不像剛才那樣赤身**了。

“此地不宜久留,快撤。”

唐重穿上衣服就說了這麽句話,然後拉著胡萬裏和張三就往外走。

外頭那個胖老板娘見三人出來,忙拉著三人問裏頭什麽情況。

唐重敷衍道:“沒什麽情況,他們在裏頭打架呢,說不關我的事,我就先跑了。”

“哎呀!這這這!”

老板娘急得團團轉,有心進去製止,又怕碰到沒穿衣服的男子。

假如讓她知道這裏麵被禍禍成了什麽樣子,怕不是要被氣的原地升天。

阿秋早都洗好了,坐在外麵窮極無聊,擺弄自己的頭發。

剛才看到男池這邊風風火火的進去幾個凶神惡煞的家夥,阿秋可是提唐重捏了好一把汗。

現在看到唐重安然無恙的出來,阿秋揪起來的心頓時放了下去。

不過也沒等她問唐重,唐重拉上她就往外走。

四人是穿屋過巷一直走到一個沒什麽人的角落裏,方才停了下來。

天氣也不算涼爽,給四個人都走出了一身大汗出來。

“行了,到這兒就差不多了,他們應該不會追來了。”

唐重蹲在地上,喘著粗氣說道。

張三和胡萬裏對視一眼道:“唐大少爺,要是沒什麽事兒的話,那我們兩個就先走了。”

“啊?你們要幹嘛去啊?先到我家坐坐,喝口茶,吃口飯吧?”

“嗬嗬,多謝唐大少爺好意,不過我倆並不是被釋放了。

而是牢頭今天要搬運東西,牢裏麵恰巧又因為天氣炎熱導致其他犯人有些**。

所以獄卒都在維持秩序,沒人搭手,牢頭就把我們都叫出來了。

當然,好處就是能吃上一頓好的,順便再洗個澡。”

唐重眨了眨眼,沒想到還有這麽一說。

“因此,我們要是不趕快回去的話,牢頭他該生氣了,我們倆也不想背個逃犯的罪名。

所以,唐大少爺,咱們有緣再見吧!告辭!”

“啊,好,慢走啊。”

唐重點點頭,隨後是目送兩人離去。

隻剩下唐重和阿秋兩人,阿秋便看著唐重問道:“大少爺,發生什麽事了?您怎麽這麽緊張啊?”

唐重心有餘悸的說道:“好險啊!剛剛要不是他們兩個來得正好,你家少爺我就要被那幾個狗日的赤身**的拎出來遊街了。”

“啊?!”

阿秋大驚:“這……這是怎麽回事?他們是什麽人,怎麽跟您有這麽大的仇啊?”

唐重擺擺手道:“此事說來話長,一時半會兒的也說不清楚。

咱們先回去,回去之後再說。”

本來唐重還打算今天買個西瓜,買點吃的回去,但現在還在集市裏頭逛,純屬是心大。

兩人匆匆趕回裁衣鋪取了衣服,也沒穿身上試試大小,就單純的比劃了一下覺得還行,便直接拿上衣服走人了。

之後一路無話,匆匆趕回家中之後,唐重也沒心思幹別的事情了。

沒想到那個小胖子家裏居然是開武館的,這麻煩可就大了。

這武館的手底下,估計都是一群能打之人。自己雖然不算是手無縛雞之力,可跟這些練家子相比,有沒有縛雞之力也沒什麽區別了。

別人打自己,估計就跟打小雞崽子似的。

得想想辦法才行,不然的話,那個什麽東陽武館,不抓到自己,這事兒肯定是不算完。

唐重又擔心小胖子到時候帶著人去書院門口堵自己,所以思來想去,在這個問題解決之前,自己是連書院也不能去了。

可惜張三他們不是被釋放,不然的話,把他們叫上,自己說不定還能有點辦法。

憂心忡忡的唐重也顧不上熱了,頭一次遇到這種事的他也是亂了陣腳。

左思右想,最後竟然想出了一個跑路的法子。

阿秋見他這樣,便拉住唐重,好說歹說才讓他冷靜下來。

隨後詢問事情的經過,唐重也隻好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

當阿秋聽到唐重把趙公子的頭按在浴池裏麵的時候,她的表情也變的十分複雜,咽了好幾次唾沫,看樣子也有點想吐。

不過,阿秋對這件事並不怎麽悲觀。

“雖說您這次做得有點過頭,但是歸根結底,發生這種事,責任又不在您身上啊。

大少爺,要不咱們報官吧,讓官府來解決這件事,不是最合適不過的了嗎?”

阿秋這算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唐重一拍大腿,有些激動的道:“對呀!我怎麽沒想到呢!你真是太聰明啦!”

說完,唐重還捧著阿秋的臉狠狠的親了一口。

阿秋那張臉瞬間就紅得跟燒紅的烙鐵似的,腦門子上都冒煙。

其實這還真不是唐重故意占便宜,他是真沒想到找官府的地步去。

直到阿秋提醒自己之前,唐重都以為這隻是兩個小孩之間的小打小鬧。

無非就是一個能搖人,一個搖不到人罷了。

可是既然趙公子家裏的那些武師都參與了進來,這不就標誌著事態已經升級,不再是小孩之間的問題了麽?

既然如此,那我叫官府參與進來,應該也不算什麽問題。

想到此,唐重立刻動身前往官府。

事情早一點解決,對他也有利,他畢竟還要上學,不能因為這件事而耽誤。

隨後唐重一路匆匆來到官府,正趕上張大慶出門辦事。

倆人在縣衙門前碰了麵,張大慶一愣,問道:“這不是唐大少爺嗎?怎麽今天來縣衙了?有事?”

唐重點點頭道:“有事情,而且事情還不小啊。”

說完,便拉著張大慶到一邊,把事情經過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張大慶一聽是這事兒,頓時有些頭大。

畢竟這兩家都不是什麽好惹的角色。

首先唐家自不必說,昌平商會的領頭羊,整個昌平縣多少商家都加入了昌平商會,勢力當然不差。

其次,那東陽武館,乃是在整個靈州都赫赫有名的武館。

這東陽武館在昌平縣沒開三百年,也有二百多年了。

十幾代人經營武館的曆史當中,遭遇過的踢館無數,但他們從來都沒輸過。

這一代的館主趙風雷,更是響當當的厲害人物。

年輕時候到處踢館,未嚐一敗,在整個陝西一帶都頗有名聲。

如今他所坐鎮的東陽武館,自然引得不少武人向往。

雖然收費貴了一些,但趙風雷是教真本事的。

從東陽武館裏學個五六年,出來哪怕遇上山賊匪盜,都有自保的能力,要是有點天賦,反殺都不成問題。

正因如此,這事落在張大慶的眼中,那可是相當難辦的。

一邊是昌平商會會長,唐老爺的兒子。另一邊又是東陽武館館主,趙風雷的兒子。

甭管到時候偏向哪一邊,另一邊必然不會滿意。

而各打五十大板,那兩邊估計都不會滿意。

這兩頭得罪人的事情,還真是難辦。

張大慶知道這件事已經超出了自己能處理的極限,就算是報到縣令那邊,那個隻知道撈油水的縣令估計也會找理由推脫。

所以捏著下巴想了想,張大慶說道:“要麽咱們去找黑三吧,請他從中斡旋,說不定還有和解的機會。”

“黑三又是誰?”

“他可不是一般人,在咱們昌平縣,黑三就是另一個縣衙。”

張大慶雖然打心眼裏不認同這種說法,但目前遇到這種問題,恐怕就隻有黑三能夠解決了。

“這黑三靠著船運發家,聚攏了一批人形成了一個小幫派。

之後船運越來越發達,黑三的幫派便也越做越大。

二三十年下來,黑三已經混到了在整個昌平縣都排得上號的人物。

一般有什麽難以解決的糾紛,官府和稀泥,當事人就會去找黑三,請他幫忙評理。

這黑三也從來不偏袒任何一邊,隻要他聽著覺得有理的一方,他就支持。

沒理還要鬧的,他就反對。

要是他給出解決方案之後,另一邊還鬧事,那肯定是少不了一番毒打。

你去找黑三,其實也不是壞事。

昌平商會跟黑三的船幫之間有利益關係,雙方常年合作,黑三這邊天然對你就有好感。

而東陽武館那幫人總是仗著自己有點三腳貓功夫就耀武揚威的,黑三的手下沒少跟他們起摩擦,黑三本人估計也是看他們不爽。

你要是去找黑三,肯定你是有優勢的。”

唐重聽了張大慶的解釋,心說好家夥,這不就是黑道頭子嗎?

其實這種人在古代並不罕見,而且在古代,這些人也不叫黑道,叫綠林道。

出門在外全憑義氣辦事,要是手裏隻有一張大餅,身邊又有個挨餓的兄弟,哪怕是自己挨餓,也要把整個大餅都塞到對方的嘴裏去。

這就是綠林道的行事風格。

有的綠林頭子,廣結四海豪俠,朋友遍布天下。有些找官府,找宰相都不一定能辦成的事,他能給你辦成,這就是綠林道的力量。

唐重並不知道這些,隻覺得這黑三算是昌平縣地下勢力的頭子,能混到這個位置,手上不沾幾條人命是不可能的。

這種人真的有什麽信譽可言嗎?又怎麽能保證他不偏向任何一方,隻認公理呢?

唐重內心有些忐忑。

看出來唐重的想法,張大慶也不催促。

不過他還是提醒道:“唐大少爺,我知道你心中的顧慮。

但是你要知道,咱們現在的這位縣令,可不是塊好餅啊。

這家夥做正事的本事半點沒有,玩旁門左道倒是信手拈來。

平地都要挖三尺榨油的人,你找他,到時候比的可就不是誰有理,誰沒理了,那比的可就是誰能給的東西多了。”

說到這兒,張大慶還指了指縣衙門口的大鼓。

“瞧見那冤鼓了沒?

自打六年前這狗日的上來之後,五年裏這麵冤鼓就沒響過,蜘蛛都在上麵結網了。

這狗日的還美其名曰在他的治下,縣裏人人遵紀守法,路不拾遺呢。

其實是老百姓看穿了他的真麵目,有事情寧可花點錢去找黑三,也不肯到官府來伸冤了。”

唐重看著那麵落滿了灰塵,都不見本來顏色的冤鼓,抿了抿嘴。

“好吧,我需要準備什麽?”

“你什麽都不用準備。”張大慶搖了搖頭:“你隻要願意去找,我來跟他說就是。他還欠我個人情,我這次叫他還上就好。”

“這怎麽行?你留著這個人情,說不定將來還能用到……”

“我是官府的人。”張大慶搖了搖頭:“跟這家夥牽扯太多,對我也沒什麽好處。”

“好吧……那咱們現在就動身?”

“不用。”張大慶擺擺手:“我去找他便是,唐大少爺你在家中聽信就好。”

“那好吧……”唐重點了點頭:“對了,張捕頭,我現在住在城西外麵的那片宅子裏,你要是來找我,可別找錯了地方。”

“啊?你怎麽住到那邊去了?你……”

“唉,此事說來話長,等有機會我再跟你詳說吧!”

唐重歎了口氣,隨後便轉身離開了。

張大慶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心說真是奇了怪了。城西那片宅子住的都是窮人,跟唐重這個富二代的身份完全不搭,他怎麽跑到那去了?

不過想也想不出個答案,張大慶隻好先出去辦自己的事情。回來的時候,順便再去找黑三。

就這樣,唐重一路出了城。

本想徑直回家,但唐重的內心卻是煩悶無比。

他不想讓阿秋為自己擔心,所以唐重決定先散散心,換一下心情後再回去。

恰好不遠處就有一片荷塘,一到夏天水塘裏麵就開滿荷花。

前去的路邊上也長滿了柳樹,對於唐重來說是個散心的好去處。

想到此,唐重便徑直朝著那片荷塘走去。

可走在半路,還沒走到的時候,唐重就看到不遠處的樹蔭底下坐著一個人。

按說這種天氣,有人在樹蔭下乘涼並不奇怪。

可當唐重走到那人身邊,抬眼過去打量了一下時,他頓時是大吃一驚。

那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身上穿著十分破舊的衣裳,腳上踩著的草鞋,也爛了好幾塊。

本來他應該是身材壯碩,可唐重看到他的時候,這家夥是麵黃肌瘦。衣服穿在他身上,就好像是掛在竹竿上,裏頭空空****的,這人估計就隻剩個皮包骨頭了。

不僅如此,他蓬頭垢麵,滿臉髒兮兮的胡子。用不著仔細看都知道,這人的頭發和胡子裏肯定有不少跳蚤,唐重光是肉眼就能看見有東西在裏麵爬來爬去。

這男人呼吸急促,臉上汗流不止。

兩隻眼睛半閉微睜,活脫脫一副要死的樣子。

見唐重過來,這人的嘴巴蠕動了一下,但一點聲音都沒出來。

唐重是真的嚇了一跳。

他雖然不是有好事就做的大善人,但他畢竟也不能見死不救。

看到這人這般的模樣,唐重也顧不上幹淨埋汰,連忙上前詢問道:“老兄,老兄?你怎麽了?你現在能不能動?我扶你起來,咱們去看大夫吧!”

那人真的是虛弱至極,有心起身,卻也沒那個力氣。

沒辦法,唐重隻好將他的胳膊夾在肩膀上,攙扶著他站起來。

別看他隻剩個皮包骨頭,就這一身的骨頭架子也不算輕。

也就是唐重平時都有在鍛煉身體,不然的話,他根本就整不動這人。

況且即便是現在的唐重,架著他往前走也是吃力無比。

畢竟再怎麽鍛煉,底子也就是個十三歲小孩的底子。更何況唐重一共也才練了兩個月,量變還沒到引起質變的地步呢。

帶著他往前走了幾步,唐重意識到不行,這樣下去,倆人都得累死在路上。

好在前方不遠處,就是自己住的那片宅子。

他趕緊深吸了一口氣,大喊道:“來幫幫忙啊!劉大嬸!張大爺!韓叔!王姨!快來幫幫忙啊!”

到底是在這片地方人緣比較好,唐重這一招呼,眾人一窩蜂的就衝了出來。

看到不遠處唐重拖著個人,腰都直不起來,眾人是趕緊過來幫忙。

一路把人帶到了唐重的家裏,把他安置在**之後,這才是告一段落。

唐重對眾鄰居是千恩萬謝,他們趕緊搖頭,說再怎麽也不能見死不救。

早在唐重招呼人的時候,便有婦人催著自家的小孩去附近找了大夫。

因此沒多久,大夫便挎著藥箱滿頭大汗的跑過來了。

一進來就把聚在屋裏的眾人趕了出去,隻留下唐重和兩三個鄰居。

中醫的診斷流程一般是望聞問切,這大夫上來第一眼就嚇了一大跳。

好家夥,躺**這人簡直就沒個人形了,那兩個腮幫子都陷到裏麵去了,眼圈也是黑得厲害。

嘴唇更是幹裂緊縮,看著就跟骷髏似的。

“命可真硬啊,這都沒死……”

大夫不禁感慨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