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兵營裏的第一頓飯
秦朗有了自己的營帳，而且張遼還派了自己的幾個親衛保護他。
這讓秦朗有些受寵若驚，他是來訓練的可不是享受的，要是被老丈人知道了會不會親自練他？
閑著無事，秦朗讓親衛們帶著自己在營地裏麵轉了起來。
據親衛介紹，張遼麾下有五千的士兵，大多數是徐州本土的丹陽兵還有少部分以前的老兵。
而張遼現在就是負責練兵這一塊。
一頂頂打著補丁和沾有褐色印記的營帳，它們見證了大大小小無數的戰役，也見證了無數條鮮活生命的隕落。
哪怕是清洗很多次，空氣中依然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
隻有身處其中才能感同身受，這些根本就不是能通過文字敘述和影視作品能表達出來的。
營帳間隔一丈，不過數百就讓秦朗看不到邊際。
他根本就不敢想象，幾十萬大軍的規模得龐大到什麽地步。
……
張遼讓士兵熟悉了一下陣型，然後就迫不及待的找到了高順。
“伯平，敢和遼在鬥上一場嗎？”
“有何不敢！”
高順隨即答應下來，立刻就安排士兵去了。
校場擂鼓響起。
雙方士兵對峙而立。
張遼遠遠看著對麵的高順，臉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伯平，這局我贏定了。”
“進攻。”
張遼率先發起了進攻。
五百士兵化為箭矢，直衝對方的陣營。
高順立刻讓自己的陣營一分為二，暫避鋒芒，等對麵後勁不足再包圍上去。
這樣的開局已經不知道多少次了，然而這次他卻失算了。
張遼的士兵一分為二，箭矢頭部繼續衝鋒，後軍變前軍，迅速展開形成一堵人牆將高順的士兵全部擋住。
高順沒想到張遼竟然換了一個打法，也不驚慌，立刻讓自己的士兵分一部分回頭救援。
張遼士兵則是不要命的纏住對手，奈何人數相差太大，很快就被突圍。
張遼立刻讓衝鋒的士兵再次分兵，留下一部分再次阻擋高順的士兵。
如此反複，最終還是有十幾個士兵衝到了高順的麵前。
主帥被俘獲，高順這場輸了。
高順被‘押’到了張遼麵前。
張遼笑道：“伯平，承讓了。”
“你這不過是取巧罷了！最多也就用一次。”對於失敗高順毫不在意，反而指出了張遼這次指揮的不足。
“要不再來一次？”張遼當然知道其中的破綻，所以他打算拿出剛學的殺手鐧來。
“你輸定了。”
“拭目以待。”
鼓聲再次響起。
“咦，這是什麽陣法？”
高順看著張遼士兵變得散亂不堪，還有那奇特的武器讓他一時間驚疑不定。
“伯平看你怎麽破陣！”
張遼見高順沒有動靜，頓時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攻擊。”
高順沒找到破綻，不過還是發出攻擊的指令。
陷陣營的口號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可沒有防守一說，五百士兵化作一把利劍朝著對麵的發起了衝鋒。
高順立於高塔上，全神貫注縱覽大局，好隨時改變陣型。
“一定要擋住啊！”張遼心裏還是有些緊張的。
“殺……”
雙方很快就撞在了一起，高順軍衝勢直接就被擋住了。
“成了。”張遼大喜。
高順卻皺起了眉頭，這陣法比想象中的要強大啊！
一時間他也想不到什麽好的辦法，隻能嚐試著變換了幾種陣法。
可都能打亂張遼軍的陣法，最後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士兵一個個倒下。
很快高順士兵全部‘陣亡’，張遼獲得了勝利。
“伯平該認輸了吧？”
張遼帶著笑意來到了高順麵前，心裏暗暗佩服起秦朗，隨意教自己的陣法就這麽厲害。
高順從頭到尾都束手無策，換作以前那是想都是不敢想的！
“這陣法誰教你的？”高順急切的問道。
“難道不能是我自己想出來的。”張遼頓時就不樂意了。
高順卻毫不留情的揭穿了他：“你要是真能想到，還能被我贏這麽多次？”
“額，也不知道給我留點麵子。”
張遼白了高順一眼，也就沒賣關子了：“是義元教我的。”
“怎麽可能？”高順一臉的不可思議。
“確實如此。”
張遼慫了慫肩。
“隻能說義元隱藏的很深。”
高順一把摟住了張遼的肩膀，擠出了一絲笑容：“文遠，這陣法能否教我？”
張遼似笑非笑的看著高順：“原來伯平也會笑啊！”
“文遠要是不教就算了，我找義元請教去。”被張遼調侃，高順有些慍怒。
為了陣法他也是豁出去了，他一向都是不苟言笑的。
“有你這麽求人的嗎？”
……
轉了大半圈，軍營裏突然響起了開飯的鍾聲。
親衛張虎便道：“大人要不我們先回營帳吧！一會有人送飯過去的。”
秦朗卻搖頭道：“不回營帳，去夥房那邊吃。”
這叫什麽？
這叫同甘共苦，他這是打算下基層和士兵們打好關係。
要知道這些丹陽兵之前都是劉備的士兵，誰知道有沒有被對方洗腦。
萬一劉備打回來，這些士兵突然叛變了那就麻煩了。
秦朗讓親衛們不要透露自己的身份，自己跟著大部隊排隊打飯去了。
在等待的時候，秦朗扯了一下前麵士兵的衣服。
那士兵回過頭，他約莫三十來歲，皮膚黝黑麵露疑惑之色。
秦朗笑著攀起了關係：“大哥，怎麽稱呼。”
對方上下打量了一下秦朗，見他細皮嫩肉便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大黃牙：“俺叫王大膽，你是新來的吧？”
“王大哥，慧眼如炬。”
秦朗一通馬屁拍上，然後問道：“大哥，你是什麽原因參軍的？”
“還不是為了一口吃的，那些土財主搶了俺家的良田，逼死了俺爹娘。”
王大膽提起自己死去的父母，堅強的漢子眼眶都濕潤了。
“王大哥，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秦朗也不知道說什麽好，隻能安慰對方一句。
“對，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王大膽興奮道：“俺現在的功勞可以分配幾畝良田了。
也是軍戶了，那些地主老財就不敢搶俺的田地了。到時候娶個媳婦，生個娃，老王家也算有後了。”
“那先恭喜王大哥了。”秦朗由衷的道賀。
心裏卻忍不住歎氣，這裏隻有他知道後麵還有很長的亂世，普通人想要安穩的過日子根本就是奢望。
不過他也不可能潑人家冷水，人還是要有希望的！
見王大膽得瑟，人群中有人開起了玩笑。
“王大膽，能活過一年再說，還老婆孩子熱炕頭。”
“去去去，你小兔崽子再鑽娘胎裏三回，老子都活得好好的。”王大膽直接懟了回去。
打飯的速度還是很快的，很快就輪到秦朗。
他端著一個撿來的飯盆，火頭兵給他打了一勺粟米，又打了一勺水煮白菜，然後吆喝一聲。
“下一位。”
秦朗卻沒有離開，他用手捏了一塊白菜輕咬了一口。
一點鹹味都沒有，真的就是水煮白菜。
“去一邊吃，沒看到後麵還這麽多兄弟等著嗎？”火頭兵催促道。
“大中午的為什麽沒有肉，而且菜裏麵鹽都不放。”
秦朗的語氣很平淡，可是這句話卻是他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他很生氣！
不吃好飯怎麽有力氣，沒有力氣怎麽守護徐州，沒了徐州呂布就沒了安生立命的地方，沒了呂布，那他秦家怎麽辦！！！
這已經不單單是夥食的問題了！
要是說他老丈人沒錢那沒辦法，可是他入贅呂家，秦家可是陪嫁了十萬石糧草，結果就吃這？
周圍的士兵聽到他說肉，全部都呆住了。
這新來的士兵沒睡醒吧!
竟然還想吃肉。
“哈哈哈。”
火頭兵們大笑起來。
“小子，你以為你誰啊！一個新兵蛋子還想吃肉？”
王大膽急忙過來拉扯秦朗，小聲提醒道：“兄弟不要鬧事，否則你幾天都吃不上飯了。”
勸完秦朗，他又連忙對火頭兵們陪笑：“幾位大哥莫怪，這小兄弟剛來的，不懂規矩。”
後麵的士兵不知道前麵發生了什麽，見隊伍不動了立刻催促道。
“前麵的快點，後麵這麽多人等著吃飯呢！”
最前麵的士兵也勸道。
“兄弟，之前沒被餓過吧！能吃飽飯已經不錯了，就不要挑挑揀揀了。”
秦朗卻不領情他甩開王大膽的手，質問道：“我們都是要上戰場的，不吃肉不吃鹽哪有力氣殺敵。”
火頭兵嘲諷道：“就你這身板還殺敵，怕不是被對方俘虜了，然後被送給哪個喜好男風的大人物手裏。”
“哈哈哈……”
眾人都大笑起來。
“你……”秦朗氣得臉色通紅。
火頭兵繼續說道：“怎麽還不服氣，有本事加入陷陣營，那樣你就頓頓吃到肉了。”
周圍的士兵聽到陷陣營說頓頓有肉吃，都羨慕不已。
想著自己要是陷陣營的一員就好了，可他們知道這是奢望，畢竟能加入裏麵的無不是精兵中的精兵。
就光每天身穿百十斤的負重訓練，就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秦朗深吸幾口氣，讓自己心情平複下來，他再次質問道：“你們是不是克扣了夥食？”
火頭兵原本不想搭理秦朗的，可聽到對方說自己貪墨軍需，頓時就火了！
怒道：“小子，看來你是沒挨過打啊！”
貪墨軍需可是要殺頭的，他一個士兵哪敢貪墨。
火頭兵可那也是兵，當兵的脾氣都是火爆的。
他將勺子扔給了旁邊的人，然後擼起袖子上前就要揍秦朗。
眼看就要肉體上的接觸了，遠處的張虎急忙往這邊跑來，大喊道：“住手。”
“張督尉。”
看到張虎過來，周圍的士兵紛紛行禮。
張虎來到了秦朗身邊，然後對火頭兵怒斥道：“這位可是剛上任的軍師祭酒，還不趕緊給長官賠罪。”
火頭兵也是個火爆脾氣，梗著脖子說道：“就算是祭酒也不能冤枉俺貪墨軍需，張督尉你給俺評評理。”
“士兵們現在有粟米還有白菜吃，這還差嗎？外麵那些老百姓想吃還吃不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