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趙老板，生意挺紅火啊
“你去喊一下郝都伯。”
百人將轉頭吩咐身後的士兵。
很快一個青年軍官，帶著十多名士兵走了過來。
百人將不等對方開口，直接吩咐道：“郝都伯，你護送一下這車糧食去郊外。”
郝都伯想都沒想就拒絕了：“曹將，屬下有軍務在身，不得擅離職守。”
當著外人的麵被屬下拒絕了，曹姓百人將也不生氣，笑著說道。
“這是溫侯的車隊，郊外的治安可不太好，要是被搶了你回去可不好交代！巡查的任務，我可以安排其他都伯。”
溫侯的？
郝都伯一愣，不過沒立刻答應下來，而是轉頭看向了秦三。
“敢問管事，這糧食從何而來，送哪裏去，作何用？”
“哪那麽多問題，這些粟米可都是我家少爺用來做善事的，耽擱了你們都要倒黴！”
“我們走！”
秦三已經不耐煩了，他揮手示意車夫動起來。
這麽光榮的任務還不願意？
我還不樂意你護送呢！
聽到秦三說是用來做善事的，況且還是溫侯的人，郝都伯有些意動了。
他就是窮苦人家出生，自然知道挨餓是什麽滋味。
如果這批糧食真的是用來做善事，卻被人搶了，那他這輩子心裏都難安。
郝都伯朝著百人將一抱拳，道：“曹將，那我去護送下這批糧食。”
“去吧！”
看著遠去的車隊，百人將立刻跑去打小報告了，擅離職守這可不是小事。
……
鍋裏的水開始沸騰，粟米的香氣向四周擴散。
人群中不斷傳出吞咽口水和肚子咕咕叫的聲音。
秦朗還站在桌子上，來回掃視著全場。
表麵看起來鎮定自若，內心卻慌的一批，握著銅鑼的手心早已經被汗水打濕。
好在他擔心是多餘的，百姓們都老老實實的待在原地。
捂著肚子舔著嘴唇，一副望眼欲穿的模樣。
趙雲拉起的臨時隊伍也沒解散，還在盡心盡力的維持著秩序。
因為趙雲答應他們，事後可以多拿一升的粟米。
趙雲騎著白龍，在外圍來回巡視著。
突然看到不遠處還有道身影坐在原地，於是打馬來到對方身邊。
這是一個頭發枯槁，瘦到脫相的女人。
她兩眼無神，呆呆的看著前方，懷裏還抱著一個孩子。
趙雲立刻翻身下馬，問道：“夫人，怎麽不排隊領取吃食，孩子應該餓了吧！”
女人木訥的抬頭看了一眼趙雲，道：“我孩子睡著了，他不餓。”
趙雲這才發現孩子如竹竿一樣的胳膊，正無力的垂在地上。
這！！！
他心頭一震，仿佛被鐵錘砸中一般。
這該死的世道！
他憤怒卻又帶著一絲無奈。
女人見趙雲沒有走，抬頭說道：“壯士，我不餓，給我的那份勻給其他人吃吧！”
趙雲，輕聲安慰道：“夫人，節哀……”
後麵的話還沒說完，眼前的婦人突然往後仰去，他連忙將其扶住。
“夫人~”
趙雲呼喊了幾聲，對方卻毫無反應。
他伸手檢查了一下對方鼻息，確認隻是暈了過去這才鬆了一口氣。
他起身，一個公主抱將婦人和她孩子的屍體都抱在懷裏。
母子倆加起來的重量不過七八十斤，趙雲卻感覺有千斤重。
白龍也察覺到主人心情不好，乖乖的跟在身後。
秦朗看到趙雲懷裏抱著人走來，立刻從桌子上跳下來迎了過去。
見對方有些陰沉的麵色，不由的擔心起來：“大哥，沒事吧！”
趙雲搖搖頭，卻沒有說話。
秦朗趕忙喊來了趙老板，讓他幫忙準備一個閑置的房間。
“跟我來。”
趙老板也沒多問，轉身帶著趙雲進了後院。
秦朗沒有進去，外麵不能沒人看著。
趙老板很快便走了出來，他掀開鍋蓋看了一下。
粟米已經煮的稀爛，他連忙放了一塊醋布進去攪拌一番，然後對秦朗示意粥已經好了。
最前麵的百姓聽到粥鋪老板的話，蠢蠢欲動起來。
秦朗見狀立刻竄到了桌子上，猛得一敲銅鑼。
“哐~”
“粥已經好了，現在聽我指揮。”
秦朗扯著嗓子喊道：“第一排的上前，第二排的站在原地不動。”
等前麵幾個人端著碗從側麵走出去之後，他才讓後麵的人跟上。
在他的指揮下，施粥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太陽開始西下，天邊好似披上了一層紅霞。
幾個互不相識的百姓坐在了一起，喝著來之不易的食物。
“真香！”
老漢小酌一口，然後閉上眼回味著粟米的香味。
幾個少年卻是等不及了，也不怕燙，三口兩口就將粥喝完。
還將碗舔的幹幹淨淨，然後也想學老漢回味粟米的香甜。
吧唧了一下嘴巴，卻什麽味道也沒有。
然後幾人眼巴巴的瞅著老漢。
老漢見狀，立刻將粥護在懷裏。
然後小聲說道：“沒吃飽再去後麵排隊去啊！”
幾人對視了一眼默默起身，繞了一圈又來到了隊伍的末尾。
這麽做的不光他們幾個，很多沒吃飽的都會重新排隊。
反正又沒規定說隻能吃一碗。
秦朗自然是看到了，也沒吭聲算是默許了。
這些粥本來就是給他們吃的。
內城的方向突然傳來嘈雜聲，秦朗原本還以為是秦三的車隊到了。
他轉頭看去，卻看見十幾個拿著棍棒的地痞，興衝衝的向這邊走來。
秦朗頓感不妙，立刻讓趙老板去後院喊趙雲去。
趙老板去而複返，卻沒見趙雲出來。
一問才知道，趙雲走後門出去已經有一會了。
秦朗顧不得想趙雲去哪了，地痞已經來到跟前了。
流民們看到這些地痞，身體不自覺的往後一縮，麵露懼色。
都不敢上來領粥，顯然是認識這些人。
領頭的地痞是一個光頭大漢，目光掠過秦朗是陌生的麵孔，而且還如此年輕也就沒在意。
他的目光最終停留在趙老板的臉上。
嘴角一咧，露出了滿口的大黃牙：“趙老板，生意挺紅火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