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寧家大嫂上門

虎子站在原地沒動,他年紀大些了,知道麵前這個女人,跟自己的娘親不對付,那是萬萬不能接近的。

倒是囡囡,年紀還小,見寧小蟬巧笑倩兮,溫柔漂亮,忍不住朝她走了過去。

寧小蟬挺喜歡小孩的,見到囡囡生的漂亮,伸手摸摸的她的頭,從桌子上拿了一塊糕點給她,“喏,吃吧。”

“謝謝。”

囡囡聞到糕點的香味,咽了下口水,卻是舍不得一口吃掉,而是拿著糕點跑到虎子的麵前,分了一半給他。

“再拿一塊就是了。”寧小蟬見狀,又給了他們兄妹一人一塊。

農家零嘴很少,虎子舍不得吃,收到了袖子裏。

而後,兩兄妹依舊在顧長留屋子附近玩耍。

顧長留先是覺得納悶,但是略一思索,便也明白了過來。

素來不敢挨近他的兄妹倆,今天突然跟他親近起來,這肯定是受到了周氏的支使啊,不然他們怕是都不敢來。

顧長留厭惡周氏的很,但見這兩孩子也算是乖巧聽話,便也沒說什麽,隻隨便他們在這附近玩耍。

寧小蟬初時跟他們說了幾句話,而後也拿起自己的手繃開始繡起手帕來。

她的繡工很好,繡的帕子鎮上的掌櫃喜歡,每回都收,這是她曾經最重要的經濟來源,不過這段時間,因為顧長留給了她不少銀錢,再加之她白天還要認字,所以她倒是有些懈怠了。

這幾天,她見到家中蓋房,花錢如流水,心中又有了緊迫感,想要趕緊多繡點帕子,找補一些錢回來。

在她繡帕子的時候,一個不速之客,卻是找上了門來。

“春花,就是這兒了。”

隻見桂花嬸領著一個年輕的婦人過來了。

這年輕女人一見到寧小蟬,停住了腳步,“小蟬,我可終於找到你了。”

“嫂子,你怎麽來了?”見到自己的嫂嫂,寧小蟬也是有些發愣。

“小蟬。”年輕女人三步做兩步,快步走到寧小蟬麵前,“我的好姑娘,嫂嫂終於見到你了,你可知道,你這兩年沒回家,爹娘都快要急死了。”

“嫂嫂,快進屋坐。”

雖然以前在家中,姑嫂兩人不是沒有嫌隙,但此刻兩年不見,當年的那點小嫌隙,全都化作對家人的思念去了。

寧小蟬抹了一把淚,連忙請兩人進屋,又跑到顧長留那邊,解釋道:“顧相公,這是我嫂嫂。”

“你就是顧長留?”米春花掃了顧長留一眼,見他穿著洗得發白的衣裳,手上還帶著繃帶,眼中閃過一絲輕蔑,“兩年前就聽說你的手斷了,這怎地又斷了?”

“嫂嫂,你誤會了。”寧小蟬連忙說道:“顧相公是將手重新接了一番。”

“我誤會什麽呀。”米春花走進屋子,用嫌棄的目光掃視了房間一圈,“你看看,你這住的是什麽屋子?這種破茅屋,誰還住啊。”

“當年爹娘就不讓你過來,你偏生要過來,現在知道錯了吧?你看看你這身上穿的,都是些什麽呀,你以前可是咱們十裏八鄉一枝花,一家有女百家求,可你偏生要學著戲文中的那一套,要去報這勞什子的恩,現在知道錯了吧。”

“嫂嫂,不是那樣的,我們是因為……”

寧小蟬剛想要解釋,米春花又嘚吧嘚吧的將她的話打斷了,“我知道,你是想要說,顧長留他對你很好是不是?你就別瞞我了,這十裏八鄉誰不知道,顧長留他染上了賭癮,將家都敗沒了。”

“嫂嫂,顧相公他已經浪子回頭了,他不是你們想的那種人。”寧小蟬連忙解釋,“他……”

“好了,我不管他有沒有回頭,你今天必須跟我回去。”米春花說道:“你可知道,爹娘為了你的事,都急病了。”

“爹娘病了?”寧小蟬一聽,一顆心提了起來。

“可不是病了嘛。”米春花眼神閃爍,見寧小蟬這樣,越發是說道:“都病得下不了床了,指不定什麽時候就一命嗚呼了,這彌留之際,就是想要見你一麵。”

“爹~娘~”寧小蟬一聽這話,眼淚當即就掉了下來,是心急如焚。

顧長留卻是向前問道:“到底是老泰山病了,還是嶽母病了?”

“她爹病了。”米春花說著,瞪向顧長留,挑剔的說道:“你問這麽多做什麽?你一個窮小子,便是小蟬的父親病了,你又能如何?你怕是連一件趁手的禮物都拿不出手吧。”

米春花這種女人,他著實是討厭,太沒教養,一進門就挑剔個不停,都不給人說話的機會,顧長留懶得搭理她,隻喝道:“你能不能閉嘴?”

“嘿,你個窮小子,家裏窮得叮當響,脾氣倒是不小。”米春花聽見顧長留語帶不悅,登時就要跟顧長留吵起來。

寧小蟬此刻又是擔心父親,又怕顧長留跟米春花鬧起來,隻連忙將米春花往自己的房間裏推,“好了,嫂嫂,顧相公不是你想的那種人,我們日子過得也很好,你快跟我說說,爹到底怎麽了?”

“我不是跟你說了嗎?爹病得下不了床了。”

進了寧小蟬的房間,米春花一眼就看中了寧小蟬**掛著的這床蚊帳,沒想到他家破破爛爛的,這蚊帳倒是新,自己還沒蚊帳掛呢。

掀開蚊帳,她又看到**這床新被褥,上麵一個補丁都沒有,摸著也是柔軟的很。

將被褥這麽一拉開,米春花就看到寧小蟬放在床腳的那幾匹簇新的布料了,當即眼睛一亮,“小蟬,你這布料哪來的?”

“這是顧相公的,他讓我幫他做衣裳而已。”寧小蟬聽到米春花這話,心中暗暗叫苦。

她是知道自己嫂嫂秉性的,那也是個貪財好利的主,自己還未出閣之時,她就嫌自己在家繡花不下田,硬要逼著自己下田,後麵還是娘說自己繡花能賺更多,她才罷休,卻也逼著她每天繡花,見到她得閑,就會找理由罵她,抑或是指桑罵槐。

若不是她的逼迫,自己當初也不會獨自一人去賣繡品了。

眼下她這樣,分明就是看上了顧長留給自己買的這些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