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不能留

長安,永安坊,這裏距離皇城很近,多居住著朝中大臣,在楊晨與老者開始比鬥的時候,魏征剛下職回家。

“老爺,今天那人又帶著禮物來了。”魏征夫人一邊為魏征去袍服,一邊低聲說道。

魏征手上動作一頓,皺眉道:“可趕出去了?”

夫人道:“你交代過,自然如法做了,妾身隻怕老爺這般做,在太子那裏交惡。”

魏征露出笑容,道:“無妨,我才接任秘書監多久,太子就來拉攏,我若是與他走的近了,讓陛下如何想?秘書監要做的是便是直言進諫,與太子走的近了,日後我發現他有不是之處,我說是不說?”

夫人點點頭不說話了,魏征在朝中的事情,她從不過問,今日魏征能與她說這些,已經實屬不易了。

這時候小斯在門外稟報:“老爺,陳國公侯君集大人來了。”

魏征一愣,英俊的大叔臉此刻眉頭緊皺,想了想,對夫人說道:“你去吧,跟他說我偶染風寒,不宜見客,讓他該人再來吧。”

夫人急忙道:“老爺,那可是陳國公,你這樣……”

魏征擺擺手,道:“今日我在朝堂上對江南之事說了些看法,杜如晦那老家夥刁難了我幾句,侯君集出班為我說話,想來他這次來,是要這個人情的,不如不見。”

夫人點點頭,出去見侯君集去了。

魏征坐下後想了想,突然起身,朝外走去,穿過廳門便到了前堂,正看到夫人在與侯君集說話,魏征深吸一口氣,臉色憋得通紅,才走出去,開口道:“咳咳咳,陳國公打架,征有失遠迎,還望贖罪,咳咳咳。”

侯君集原本還不信魏征染了風寒,但此刻見魏征咳的臉色漲紅,也不由信了幾分,擺手道:“魏先生身子不適,到是我做了惡客。”

魏征又咳嗽了幾聲,才讓夫人去奉茶,他則邀請侯君集坐下敘話,聊了幾句沒有營養的,侯君集突然道:“我昨日正好碰到太子,聽他言語,對先生頗為看重,卻聽他說先生將他送的禮物都扔出了門,嗬嗬,先生真乃高士,清風亮節啊。”

魏征一愣,他怎麽也沒想到侯君集竟然是為了太子的事情來了,他不在裝了,皺眉道:“陳國公可知我這秘書監的職務?”

侯君集撫了撫胡須道:“自然知曉,天子耳目。”

魏征笑著道:“既如此,那陳國公為何還要來幫太子做說客,征是不可能與太子走的太近的。”

侯君集輕歎道:“沒辦法,小女不日便要與太子大婚,我這個未來國丈,自然要為太子奔波,太子覺得先生有大才,未來可堪大用,宰相之職,先生可覺得入眼?”

魏征呼吸一滯,但馬上就釋然了,他不是小孩子了,這種空口無憑就畫下大餅的承諾,讓他有些憤怒,沉聲道:“陳國公,莫不是在羞辱魏征!”

侯君集嗬嗬一笑,道:“太子的承諾,先生覺得,是羞辱?”

魏征冷笑道:“承諾?”

侯君集欣然點頭:“必然就是承諾,先生以為是什麽?”

魏征一甩袍服,伸手引往大門,怒道:“請!”

侯君集並未生氣,緩緩起身,撣了撣毫無灰塵的衣袖,邁步走出了魏府。

出了門,身後跟著的護衛道:“國公,這般羞辱魏征,可非太子殿下本意。”

侯君集回頭看了眼大門緊閉的魏府,露出不屑表情:“魏征為人太過剛直,秘書監就是他的盡頭了,太子卻偏偏喜歡這樣的人,再說,秘書監是天子近臣,魏征跟太子有聯係,陛下知道了會怎麽想?”

護衛點頭,抱拳道:“國公思謀深遠,屬下受教。”

侯君集滿意的點點頭,道:“以後跟著太子,要時常提點,還有大女那邊,有事情要第一時間傳信與我,明白嗎?”

“屬下明白。”

魏府。

“老爺,侯君集不該這般作為,怕不是太子對你不滿了?”夫人擔心的看著魏征說道。

魏征神色平靜,但雙手卻顫抖的厲害,他生氣,不是因為侯君集的羞辱,而是因為輕視。

他智謀超群,眨眼間便明白剛才那一出,必然是侯君集背著太子表演的,魏征被太子看中,雖然他一直拒絕,但心裏多少還有些得意。

畢竟魏征現在不過是秘書監的小小行令,還未持節,他上朝議政都是站在近乎群臣末尾,但即便如此,太子卻一眼就看中了他,還百般拉攏,這說明他魏征即便是一招失敗,卻還是有人賞識的。

然今日侯君集表現,卻讓他憤怒,太子賞識他,但侯君集之作為,顯然是要讓他再無和太子一黨的可能。

侯君集為什麽這麽做,還不是覺得他以後成就有限,甚至覺得他魏征會影響太子。

這才是讓魏征憤怒的原因。

“無妨,這不是太子的本意,記住,以後太子派人來送東西,一律扔出去,人打出去。”魏征捏著手指說道。

他要讓侯君集看看,他將來的成就,不會低!

而此刻,出了門的侯君集直奔太子東宮,進入宮牆很快到了東宮外,然後侯君集就看到有人拿著一卷畫軸匆匆往外走,那人行走間或許匆忙,手裏畫軸落地,直接鋪開。

“這是……”侯君集覺得畫像上的女人很是眼熟,卻是一時間想不起來了。

“國公,這人似乎是前幾天在林苑驛看到的那個楊家女子。”身後護衛低聲說道。

侯君集一愣,隨即道:“攔下那人,問問畫像的事。”

護衛領命,上前幾步拉住那人,言談間,他臉色有些難看,問明後,他放走那人,來到侯君集麵前,低聲道:“國公,是太子,那畫中人正是楊家女,太子很中意此女,還命此剛剛那人按照畫像打造一尊玉人。”

侯君集臉色陰沉下來,他看向護衛,低聲道:“找人,去將那楊家女……明白嗎?”

護衛點頭應是,卻猶豫了一下,再次開口道:“國公,那楊家小郎似乎頗有才華,您還賞賜過他一塊玉,這麽做……”

侯君集冷聲道:“賞識而已,怎能與我兒幸福相比,凡有威脅我兒後位之人,如何能留,日後也要切記這點,好了,你速去,莫要留下手腳。”

“領命!”

護衛轉身離開,侯君集整理了一下衣襟,麵色恢複如常,踏步走進東宮,看不出半點剛才的狠辣。

林苑驛外兩裏處,楊家酒肆。

“前輩!我等心甘情願!”老者單膝跪地,滿眼真誠。

“我等甘心情願!”

其餘六人,齊齊跪地,口中喊道。

楊晨感覺自己真是嗶了狗了,高手他不嫌多,可眼前這幾人,一個個歪瓜裂棗,竟然要拜他為師,這特麽也太兒戲了。

再說他還是個孩子呀,你們長這樣,我帶不出手啊!

而且楊晨知道,他們拜師的目的,就是想學他的烈火拳、移形換影身法,甚至剛才的金鍾罩。

然而這些他哪裏會,但江湖人都是死心眼,都特麽跪了一炷香了,他百般推脫,這些人就是跪著,路過的行商都一臉看猴的表情看他們,想來喝酒的都不來了,耽誤生意啊。

想了想,楊晨道:“拜師行,和劉謙一樣,我不會教你們任何武學,但平日我會施展,能不能學去,看你們的造化。”

“徒兒,拜見師父!”

七人麵露喜色,齊刷刷,砰砰砰,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