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閱盡人間無數

翌日。

許久得未曾商超的崇禎竟然奇跡的上朝了。

而給在座的大臣們,也都換了一套全新的桌椅,一切都仿佛回到了開國之初胡惟庸沒有做宰相之前的規矩。

“西漢漢宣帝劉詢,甘露三年因匈奴歸降大漢,憶往昔輔佐有功之臣而有麒麟閣,其畫十一功臣畫像以示榮耀。”

“漢光武帝劉秀麾下助其統一天下,重振漢室,亦有雲台閣,其畫二十八將,對應二十八星宿,載於史冊。”

“唐朝貞觀年十七年,唐太宗也有淩煙閣二十四功臣。”

“就連宋朝亦有昭勳閣二十四功臣被人供奉。”

“元朝沒有這些東西,可元朝短短幾十年就亡了,不知大明為何也沒有這些?是你們想不起來做這些事情,還是你們在等著大明也和元朝一樣亡了?”

崇禎還沒有等黃爌進行奏疏,就立刻拋出了這個問題。

想了一宿,更是查閱了不少的卷宗,他立刻就從其中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隻要建有類似他心目中英雄殿之類的事物朝代。

都一個個在軍事上猛的不像話。

盡管宋朝偏向軟弱,可那也是文人的軟弱,像武將可是從來不慫。

而那些沒有這些東西的朝代,似乎存在的年限都很短。

他弄不明白是不是這種方式,能夠延長一個國家的國運,還是能夠激勵出更多的強兵悍將。

他是新科學的,如今也不得不信一波玄學。

而從這種奇怪的玄學角度上,去推行這件事情,想來應該是最容易,也最有說服力的。

“孔孟先賢你們記得,每段時間隔三差五的都爬去祭祀,為何流血犧牲之後,打下了錦繡河山的將士們,你們卻偏偏就忘了?告訴朕,你們到底是怎麽想的?”

這件事情崇禎也有些奇怪,有明一代,居然到了快要滅亡的時候,都沒有人提出過這方麵的設想。

該說文人的勢力太大,壓製的武將沒有任何的話語權。

還是這些文人壓根就不想要去建立這麽一個祭祀的所在?

可在明朝的後一個朝代,卻又神奇的多了一個紫光閣,這就讓他真的無語了。

若不是後一個朝代的電視劇,電影,播放量比較多,以他宅男的屬性,也不可能知道這件事情。

黃爌張口結舌,如今作為文人的表率,在然是要為文臣謀利益。

即便是表現的公正不阿,可文武對立仿佛天然就會形成這種狀況。

他此時腦子裏亂糟糟的,不斷想著的也不是之前“火槍大學士”的事情,而是新皇對於軍人定位的問題。

若是這麽搞下去,文人又怎麽可能對著武將指手畫腳?

那可都是功勳和利益啊。

整個遼東別看戰場鋪的很大,可其中若是沒了巨大的利益,能打多久?

要知道每年朝廷撥過去的糧餉,可都是朝廷差不多大半年的稅收,在還有和關外的蒙古人,滿人等做生意的收獲。

若是全部被武將拿去了,即便新皇在強勢,中原大地一定會是四麵楚歌。

他是文人,最了解這些文人的節操。

辦好事不行,但要是拖後腿,那是拿手絕活。

“說啊?怎麽一個個的啞巴了?”

崇禎一宿沒睡,此時眼珠子都是布滿血絲,大聲問話的時候,仿佛要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隻有排在另一邊單獨列出的孫傳庭和盧象升一陣激動。

原以為功名隻在八股文章,進了軍隊也是沒多少出人頭地的機會,現在看這情形,功名真能達到馬上取了。

崇禎看了一眼黃爌,他是看過這位的生平,覺得還算公正才下詔找來做內閣首輔的。

如今真的是屁股決定腦袋,讓他一陣失望。

“黃愛卿,統計傷殘官兵的事情,你可以放手交給盧象升來處理,另外在統計一份從大明開國到現在的曆史名將,做不做的到?”

崇禎轉頭看向盧象升,雷厲風行的問道,此時的朝堂幾乎成了崇禎的一言堂,根本就沒有那些文臣說話的地方。

“臣盧象升領旨,最遲半個月的時間就能做好。”

盧象升出列躬身大聲回答道。

“徐光啟召集手下的工匠,立刻拿出一份建設英雄殿的建築圖紙,就在離天壇不遠的位置給朕建起來,需要多少兩銀子,也盡快拿出一個預算。”

和天壇不遠,天壇是為了祭天,而英雄殿和天壇相提並論,那可是很高的榮耀了。

若是真的實行下去,那麽許多讀不好書的儒生,絕對不介意去當兵。

而這對於文科舉昌盛,武科舉衰落的現象,就會出現一波劇烈的波動。

“臣,徐光啟領旨。”

徐光啟沒啥好說的,道院都能弄出來,手下的匠人也能稱大學士,這可是從未曾有過的國家變革。

能在劇烈的變革中占據首位,即便是最後變革失敗,自己想來也會青史留名。

文臣隊伍中的工部尚書想要上前說上兩句,然而腳下的雙腿卻是不聽使喚的站著不動。

雖然六部尚書之中,至盛端明而沒有再重新設立。

可在崇禎大換血朝堂的時候,又重新啟用了起來。

現在京城之外那一大批修路的前大臣們,都是在他的掌控之下幹活的,而同行的還有朝廷專門配置的捕快們。

當然工部尚書的隻能範圍還是很廣的。

掌管全國屯田、水利、土木、工程、交通運輸、官辦工業等的大臣,明代正二品,清代從一品。工部尚書的職位相當於主管工業與信息化部、農業部、水利部、建設部、交通部等的國務院副總理。

崇禎自己也知道,這樣一個實權部門,不把他拆分了,自己很難改革其中的東西。

所以目前為止,方逢年是近年來第一位接任者。

隻是曆史上,原本是禮部尚書的人,卻換了個職位。

“今日就這麽多事情,諸位愛卿,還有人什麽要說的?沒了就散朝了。”

底下的大臣們還敢說什麽,就崇禎剛剛拋出來的那些東西,若是以往的朝堂,肯定是亂糟糟的,仿佛進了菜市場。

那就不是為了討論問題,而是為了反對而反對。

根本就不會去深刻的思考,到底這項提議對整個大明,有什麽好處。

於是朝堂的氛圍就這麽莫名巧妙的好了起來。

做實事的人多了,崇禎很明顯的察覺到,自己身邊的那些宮廷護衛們,也都收了心思,老實了起來。

當然他親自處理過幾個害群之馬後,也明顯有了一些精氣神。

退朝之後,崇禎就去了乾清宮。

緊隨而至的還有徐光啟。

“皇上,你說的香水和肥皂已經能夠製作出來了,香皂還需要一點時間。”

說著就讓人把自己試著做出來的成品呈獻了上去。

已經快要半年了,投入的精力和人力,物力不計其數,卻也沒有好運的像傅通一樣立刻能夠拿出成果。

“哦,我看看。”

一個小瓷瓶,被崇禎打開,一股濃鬱的香氣撲麵而來。

而這些小瓷瓶一共有十三個之多,每一個瓶子上麵都畫著不同的花卉,還有這不同的名字,想來是以此來區分每一種香水的氣味。

隻有肥皂是巴掌大的一塊長方形,黃顏色的磚塊。

“產量如何?”

崇禎看罷之後,總算是有底氣麵對最近對他抱怨不休的周皇後了。

相信隻要是女人,麵對這些東西,都會把所有的不快,都忘到九霄雲外。

“產量還算不錯,而起製作的工序也都已經簡單化了,隻需要找人培訓一下,就能立刻生產出來。”

徐光啟此時對皇上是敬佩不已,記得他拿回家實驗的拿一瓶,如今被夫人寶貝的不行。

可見這東西對於女人的魅力到底有多大。

“那就好,你手下還有人沒有,選一個好位置,立刻建一個大工廠,所有的花費都從內帑出銀子。”

崇禎對於功力的皇後們,也總算要有個交代了,也可以為功力的那些侍女們,找一個能夠養活自己的好活來幹。

不但可以凝聚宮裏人的信心,相信自身的安全也能有更大的保障。

他還打算以此為基點,輪番的培養女性識字的人群。

最後在讓那些太監組建一支運輸隊,這樣實業和物流就都有了,還可以在其中安排一些諜報人員。

反正就是一舉多得好事情。

不是他多麽聰明,而是這些都是經過了曆史的考驗,得出的結論。

自己隻是撿人家剩下的,接著繼續用而已。

“對了火槍的生產如今則呢麽樣了?”

“已經按您的要求,建立了一所火槍生產工廠,如今每天隻要鋼鐵足夠,可以造出三把出來,目前已經試射達到標準要求的有一千三百五十八杆火槍。

另外生產火藥的廠房也生產出了八千柄手榴彈,三百個轟天雷和六千斤火藥,火藥也已經用油紙進行了包裹,昨天下雨的時候還進行了試射,效果和晴天相差不大。”

徐光啟如今已經很喜歡自己的工作了,了解的越多,也是直到他的這項工作的重要性。

到現在知道這個消息的盧象升和孫傳庭已經快要踩斷他家門檻了。

隻因試射的時候,抽調的就是他們兩人的隊伍,如今都想要把新一代的傅通火槍裝備到自己的隊伍中去。

當然這件事情,可輪不到他做主。

“下放一千支火槍給孫傳庭,他將要去遵化,有可能需要鎮壓叛亂,也可以先試一試火槍的威力在真實對戰中,還有那些毛病,順便讓孫傳庭把其中的優缺點全部記錄下來,拿給你們道院作參考。”

崇禎想了想,還是擬旨下發穩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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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此同時,關外的清庭也在進行著一係列的改革。

天聰二年(明崇禎元年,1628年)二月,皇太極首先帶領兩個幼弟多爾袞及多鐸統大軍親征察哈爾所屬的多羅特部,進至敖木倫地方,俘獲一萬一千二百人。因敖木倫大捷,多爾袞被賜號墨爾根戴青,多鐸賜號額爾克楚虎爾。

而這些消息,遠在京城的崇禎還沒有收到。

此時滿人的四麵孤立的形式好轉。

依仗著勝利的威望,對整個滿人的權利進行了收攏和重新劃分。

一個重要的標誌因此而起。

建立的“八旗製度”也因此進行了擴張。

當時各旗的旗主分別是:正黃旗主和鑲黃旗主以及正白旗旗主皇太極、正紅旗主和鑲紅旗主代善、鑲白旗主杜度、正藍旗主莽古爾泰、鑲藍旗主阿敏。

而此時的議會就是為了確立治下漢人奴隸的歸屬權限。

“今天商討的事情,還是那句老話‘滿漢人民,均屬一體’,這裏麵也有我的一些主張,你們都一個個的看看。”

手握三大旗主的皇太極,極力的推行者自己的政治理念。

實在是滿人太少了,少的都不足以鎮壓手下的那些蒙古人和漢人,必須用處一些其他的辦法,才能消弭和緩和遼東滿漢民族間的矛盾。

雖然不再發生大批漢人被殺,或漢人投毒、攔路劫殺等反抗事件了,但皇太極卻仍然注意道矛盾依然存在,一天不解決,就一天睡覺都不得安生。

正紅旗主和鑲紅旗主代善看著手中的白紙,上麵寫著:一·“我國中漢官、漢民,從前有私欲潛逃,及今奸細往來者,事屬以往,雖舉首,概置不論”;二·“凡審擬罪犯,差徭公務,毋致異同”;三·“有擅取莊民(指漢人)牛、羊、雞、豚者,罪之”。

明確規定“漢人分屯別居,編為民戶”;“凡新舊歸附之人,皆宜恩養”,把故意擾害漢人的行為視為“隳壞基業”。並規定“管轄漢民各官,以撫養之善否”作為“分別優劣”的考核標準。再三申諭“今後來降之人,若諸貝勒明知而殺者,罰民十戶;貝勒不知而小民妄行劫殺者抵死,妻子為奴。”

“荒唐。”

代善看罷都沒有往下傳,一拍案桌,案桌上的酒水彈起,落下,不是很穩當的滾在了地上,立刻染濕了一大片鋪在地上的毛氈。

“照你這麽弄下去,咱們滿人的基業,還是不是滿人的了都還是個問題。”

皇太極到底剛剛繼位,雖然大勝了一場蒙古人,可在座的這些旗主都是戰功赫赫。

此時要是連代善都通過不了,又和談基業大興?

“我不是在詢問你們意見,而是在說這件事情必須執行。”

手握三大旗主,皇太極有這個底氣,隻是往後若是效果不大,很可能對他的威望有損。

“要想入關,繼承先皇遺誌,單憑咱們幾十萬人的滿人,你們覺得可能嗎?

大明為什麽屹立不倒?漢人為什麽殺之不絕?就是他們的文化和製度,保證了他們能夠傳承萬萬年,咱們隻學了一本《三國演義》,就能夠把蒙古人打的不敢在來找咱們麻煩,難道其中的好處,都是眼瞎了看不見?”

在這一刻,都不知道,一位閱盡天下(中原)無數人的竟然還是一個人口不足百萬的滿人頭領。

代善麵色憋得漲紅,皇太極不給他顏麵,他是真的無可奈何,從他第一次讓步之後,就已經知道今天遲早會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