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柳影花陰
“好啊，幼幼……我要為你贖身……你說好不好，幼幼？”
在她耳邊忘情地呢喃著，粗重的噴氣聲夾雜著嬌媚的呻吟聲，一時之間，猶如浪潮澎湃，好似暴雨傾盆。
白絨毯上的大好春光，在搖曳的燭火中暴.露無遺。
蠟燭即將燃盡，蠟珠點點滴落在燭台四周，一陣香風襲來，吹熄了燭火。
嚶嚀嬌.喘，芙蓉帳底錦被翻浪，趙玉川食髓知味，作勢要把這女子揉捏碎才肯罷休。
日頭西斜，一縷陽光促狹地從樓間擠出來，打在風雅閣的那張華美的床榻上。
柔荑素手在寬闊的胸膛上打著圈，女子柔聲道：“公子，還沒告訴人家你是哪家的人呢，就誆騙人家！”
趙玉川捉住那小手，放在手心裏揉搓著，結實的臂膀拚命逃離源源不斷的軟綿觸感，他極力壓製再次抬頭的欲望。
“你這小妖精，是想要老子的命吧！”
他的喘息聲尚未平複，女子嬌哼著抬起上半身，又覆了上來，紅腫的雙唇嘟著，一臉幽怨地望著他，“公子，我哪裏舍得呀，我還等公子給我贖身呢！”
趙玉川被她折磨得心猿意馬，直到邦邦地敲門聲響起，欲.望的龍.頭才軟了下去。
“誰呀！擾了老子的好事！”粗嘎的聲音把他自己也嚇了一跳。
“趙公子，刑部侍郎著人請你去趙府一趟！人就在樓下候著呢……”門外的聲音弱了下去。
“媽的，看到老子攀上高枝，忙不迭來獻殷勤……晚了！哼！”他嘴上嘟囔著，手卻掀開錦被，起身下榻，從白絨毯上撿拾著自己的衣物。
他的淺色裏衣，與被撕得七零八落的水紅色裙裾糾纏在一起，一把撿起後，胡亂地撕扯開，他伸手套在了身上。
不經意間瞥見橫陳在榻的玉.體，他舔了舔唇，褲子還沒來得及穿，就不由自主地挪步過去。
隻覺眼前發黑腳底虛浮，腿腳一軟就趴在了女人身上，女人被他壓得發出一聲悶哼，“公子……”
趙玉川竭力晃著腦袋，站起身，抓起被子大力抖落，把女子蒙了起來，“小妖精，老子差點死在你**！”
他胡亂地把衣服套上，在銅鏡前理著衣衫，抬眼才發現，那白皙小手早已摸上了他的發頂，木梳穿過他的發絲，扯得他頭皮一絲疼。
“幼幼！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他不敢回頭，生怕多看她一眼，今日便再也走不出風雅閣。
“公子，人家也想隻跟著你，可是人居屋簷下，半點不由人……”話音未落，女子抽抽噎噎起來，聽得趙玉川心裏隱隱作痛！
“幼幼，我趙玉川對天發誓，一定會為你贖身！”
“真的！”
女子聞言，停住哭泣，踮起腳尖送了趙玉川一個香吻。
趙玉川的手往那細腰上一搭，魂兒又被那女子吸住，他熱烈地向她索取……
邦邦邦，敲門聲再次響起。
趙玉川依依不舍地放開她，捧著她的小臉看了又看，女子抬手覆上他的，緊緊依偎在他懷裏。
“那趙公子倒是說說看，何時為人家贖身嘛！”
“幼幼隻管等我，等我……我一定不會食言的！”他環住那身媚骨，呢喃著，似乎說給她聽，也像是說給自己聽。
女子狡黠一笑，手指在他胸前的敏.感.處撩撥著，“那我們就這麽說定了，幼幼願意等公子！”
終於，在小廝第三次抬手敲門前，趙玉川揚著嘴角一臉滿足地走了出去。
他看不見身後，小廝對他的鄙夷之色直達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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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來臨之前，萬航已經迫不及待地換上了夜行衣。
他麻利地係著寬腰帶，整理著長衫的褶皺，問：“在野，磚街巷可是你在臨安的常居之所？”
“算是吧！那裏是父親早年置辦的家業，我回到臨安，也算是圓了他的夢！”範荀微不可察地歎了一口氣。
“範公素來為人稱道，想必朝堂民間，友人頗多，在野回來臨安也能自在些！”
萬航倒不是有意吹捧範宗尹，在他心裏，範公對南宋的影響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他隻想挖出範荀背後的人。
萬航觀察過趙煜對他的態度，與對待吳山無異。
那麽，趙煜將二人納入門下，大有可能是受他人所托。
由此不難看出，通過他們背後的人，直接可以斷定趙煜此人的政.治立場。
如果這二人是秦檜之流安插進來的，恐怕趙煜與整個趙府已被黑暗籠罩，岌岌可危了。
萬航感覺自己在度過重重危機之後，對於危險的感知度明顯提升。
範荀並沒有急著回答，而是捏著下巴，沉吟著。
“若不是渡之提醒，我差點忘記，李家曾經與我父親往來密切，不過在他被貶斥走馬溫州知州後，就斷了聯係！”
“哎！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人情冷暖，世態炎涼啊……”萬航歎息著。
人情似紙張張薄,世事如棋局局新。古來如此。
不過，官場的這種體驗尤為強烈而已。
尤其是從去年嶽飛將軍被投入大理寺開始，官場儼然成了南宋最大的大戲台。
各方勢力借機粉墨登場，魑魅魍魎戴上麵具，蠱惑著人心，做起了畫皮的勾當。
那曲方唱罷，升官的升官，發財的發財。
唯有民間幾個為正義發聲者，還被進奏院一一揪出來，施以最重的刑罰，殺雞儆猴。
高宗趙構委屈求和的心意得到了擁躉，主戰將士和朝官頻頻被打壓，繁華鼎盛的臨安城，在對外的政.策上落到了最低的低穀。
身處漩渦邊緣的萬航，深刻體會到了主戰官將的無力感。後人皆罵他們不爭，隻因脫離了這個時代背景。
殊不知，任誰在這樣的背景下，施展滅金敗蒙的偉大報複，絕非一朝一夕之功。
他歎著氣，推窗望向東跨院的月門，隱約看見趙玉川進了前院，往長廊方向走去。
屠術兩手舉過頭頂，係著發根處的墨色發帶，從自己房間裏出來。
順著萬航的目光望去，除了空空的院落，一無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