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影九
“於是你跟在我的身邊，隨時探聽我的動向。”
“這……這你怎麽知道，難道當時我們戰鬥時，被你看到了？”徐虎驚駭道。
狄仁傑露出笑容，然後又搖了搖頭道：“不，我並沒有看到，隻是分析而已。”
“當日徐虎身中奇毒，若非被我們所救，恐怕早已成為一具屍體，所以他沒有理由叛變。”
“也沒有人會傻到，用自己的生命做為賭注，去賭一個沒有解藥的人，恰好能夠救活你。”
“想通這一點以後，我就開始思考事情始末，唯一有可能的地方，是他們八人單獨行動時。”
“於是前幾天我派出元正，讓他返回大連子村，在整個村子內探查，試著找到他的屍體。”
“果然，元正不負所望，果然找到那具屍體，那具屍體雖然腐爛，但容貌卻可以辨別。”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在去探查屍體之前，我就已經開始懷疑你，並掌握了一些證據。”
“哦，什麽證據。”影九疑惑地問道。
狄仁傑笑了笑道：“就是刺殺洪三的凶手，你們八個人當中，能夠出手的，隻有最後麵的三人。”
“因為站在前麵位置出手，可能要轉動身軀，或者大幅度活動手臂，這都有可能被發現。”
“而你們最後三人，隻需要動動手指就可以，因為洪三坐在馬車後方，在你們的出手範圍內。”
“但是，馬車車廂較厚，僅僅憑借手指的力量，你們任何人都無法將毒針射到裏麵。”
“所以你們需要動動手腕，將毒針甩出去，使毒針射入馬車，刺中洪三的身體就行。”
“但是甩手腕動作很大，很容易被其他人注意到，這讓很容易暴露，反而會功虧一簣。”
“哦，那照大人這麽說，我們都無法殺死洪三咯？”影九笑道。
“不，手指力量不行，你們可以借助工具。”狄仁傑道。
“工具，什麽工具？”影九似有些疑惑地道。
“當然是你手中的刀。”元正在後麵冷聲道。
說著，他一把奪過對方的刀，然後指著刀柄：“你發射毒針的訣竅，就在這刀柄之上。”
“這刀柄上裝有機栝，隻要你按下機栝，毒針就會無聲地射出，而且還不會引起別人注意。”
“你……你怎麽會知道。”影九驚駭地道。
“這一點你不需要知道。”元正不屑地道。
因為跟著李元芳那幾天，元正正好看過鏈子刀，所以對刀柄內的機關，他也有了一些了解。
狄仁傑又補充道：“當然還有第三點，就是最關鍵的一點，我在車廂內找到的毒針。”
“毒針插在門框兩邊，也就是說毒針射入車廂兩個角。”
“這點對於其他兩人來說，是不可能完成的，也隻有這個走在最後的人，才能做到這一點。”
“強詞奪理，你憑什麽不說是他們兩人合謀的。”影九道。
狄仁傑搖了搖頭道：“這點我也有過猜測，於是那天我帶你們去軍營，將你們故意留在那。”
“讓你們猜到我要行動，所以凶手晚上肯定會出動，來到帥府中進行探查。”
“於是我和狄春故意演戲，讓你看到洪三被帶來，來確定你是不是當日殺洪三的凶手。”
“果然，你上當了，又以毒針刺洪三的心髒，可惜你刺中的隻是一具屍體罷了。”
“什麽，你說屍體……”影九徹底震驚了。
“沒錯，屍體，張超的屍體，剛好用到。”狄仁傑笑道。
“怪不得，我說那晚房中怎麽那麽暗，暗到我根本看不清麵容。”影九頓時回憶起來。
狄仁傑繼續說道：“其實這也是個計策，如果凶手是配合作案，為了獲得更多的情報，他們必然會一起出動的。”
“於是，我讓張環留意，結果到了半夜的時候，發現八人隻少了你一個，於是我就確定是你。”
“那麽一切就清楚了，八人中奸細就是你，我想你今晚可能還會來，所以我設局在此等你。”
“你……你怎麽知道我會來。”影九徹底震駭了。
狄仁傑看向了讚婆：“理由非常簡單，如果讚婆與論弓仁死在這裏，論欽陵必然會發瘋，可能會與我們死戰到底。”
“而這正是你們想看到的，隻要我們兩邊死戰，最終拚個兩敗俱傷，到時受益的隻有你們。”
“你太可怕了，與你為敵真是我們的錯誤。”影九歎道。
“好了，不要吹噓了，將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吧。”狄仁傑道。
“哼，你覺得我會說嗎。”影九一臉冰冷地道。
“你會的，你現在走投無路，告訴我們一切，是你暫時保命的唯一出路。”狄仁傑不解地問道。
“好吧，我投降了，我現在就告訴你。”影九一臉無所謂。
說著，他一手伸向臉頰，一陣摸索後撕下一張臉皮。
當他撕下那張臉皮後，容貌徹底變了一個樣。
“啊，這……這……”所有人都被驚到了。
“沒什麽好震驚的，我們人皮麵具都是試驗品，如果長時間接觸，肯定會發現很多破綻的，還有刀柄上的發射器，都是一些實驗品。”影九直接說了出來。
“哦，你還知道什麽，都一起說出來吧。”狄仁傑道。
“沒了，我就知道這麽多。”影九攤了攤手。
“說出你背後的主人，以及他的一切計劃。”狄仁傑道。
“大人，您可真抬舉我，我要是能知道這麽多，就不會來這裏冒險了。”影九無奈地道。
“看來，你隻是他們的一個棋子罷了，不需要時可以隨時丟棄。”狄仁傑搖頭道。
“閣老這次倒猜對了，我就是一個棋子而已。”影九點頭。
“既然你都知道你是棋子，為何還要受他們擺布。”狄仁傑有些不解地問道。
影九眼中閃過不甘，同時又充滿了無奈：“比起當時就粉身碎骨，被他利用還能苟活很久。”
“八年前，我還是徐敬業身邊的護衛，但是徐敬業漸漸失敗，我感覺自己也可能要完了。”
“但就在這個時候，我接到一封密信，讓我跟著他的指示做，提前脫離了徐敬業身邊。”
“最後聽說徐敬業被殺，但我卻安然活了下來，後來根據那些人的指引，我們到了忘憂城。”
“到了這裏後才發現，這裏有很多與我命運相同者，都被那些人救下的，於是我們聽命於他們，開始做見不得人的勾當。”
“甚至你身旁的沈濤，當年出手擊敗他的人，就有我一個人，隻是當時我蒙著麵，他沒有認出我罷了，而這樣的人不在少數。”
“大人，您覺得我的武功，算不算得上高手。”
“這……”狄仁傑一臉茫然，不知該如何回答。
因為他幾乎不懂武功，也不知武功的高低區別。
影九黯然一笑道：“比起您身邊的這位元正，我的武功確實不怎麽樣，但是比起其他的護衛，我自然要高出不少。”
狄仁傑轉頭看向元正，元正也向他點了點頭。
元正上前一步道：“以你的武功來看，的確能算到高手之中，不過也隻是初入三流高手。”
“如果細算起來，你應該與張環差不多，甚至比他強一點，這點我沒有說錯吧。”
影九點了點頭道：“沒錯，我們雖然隻是三流高手，但是像我這樣的人，足有上百個之多。”
“什麽，你說上百人。”元正一臉驚駭道。
“沒錯，有上百人，像我們這樣的人，都被城主稱為影衛，我也被叫做影九。”影九答道。
“你說城主，你見過城主？”狄仁傑問道。
“當然見過，而且我見過他很多次了。”影九說道。
“哦，他是什麽樣子？”狄仁傑立即問道。
“這個……他每次出現，都帶著一張金色麵具，我也不知他的真實樣子。”影九搖頭道。
“沒錯，大人，上次在城主府見到他的時候，他就一直帶著麵具。”元正也點頭道。
“看來知道城主身份的人，真是少之又少。”狄仁傑搖頭道。
“我想以城主的神秘，他摘下麵具站在大家麵前，恐怕也沒人能認出他。”影九說道。
“哦，那你可曾見過城主的字跡或其他可證明身份的物什？”狄仁傑問道。
影九搖了搖頭道：“大人，您或許不知道，在忘憂城中做事的人，都有極大的等級劃分，若做出逾越等級的事情，下場是非常淒慘的。”
“在一般情況下，城主不會親自下命令，一般下命令的人，都是城中的二號人物。”
“我們所能見到的字跡，都是城中二號人物的。”
對於影九所說的情況，狄仁傑還是有所了解的，元正當日在府中探查情況時，就看到過這一幕。
“哦，你說一說，你在忘憂城完成什麽任務。”狄仁傑問道。
影九立即回答道：“大人，是這樣的，影衛數量雖然很多，但是完成任務的方向各不相同。”
“就拿我來說吧，我在忘憂城中接受的任務，就是殺人之類的，比如殺死洪三以及吐蕃的這叔侄二人，就是我接到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