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博弈
翌日。
蘇秦早早起床,帶著小鈴鐺和陸紅昭來到了街麵上。
剛離開蘇府,蘇秦就發現有人在跟蹤他。
作為一名退役特種兵,反偵察能力還是有的。
不過,蘇秦並未在意。
因為,這正是他想要的!
拐入一家糧店。
一隻腳剛踏進去。
看店的管家便笑臉相迎,搓著手走了過來。
“呦,這不是蘇大公子嘛?!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蘇秦點了點頭,裝作紈絝姿態,大刀闊斧自顧自坐到了椅子上,手指敲了敲桌麵,道:
“我蘇家要釀一批好酒,需要大量的冬小麥,讓你們掌櫃的出來見我吧!”
管家聞言,連忙道:
“蘇公子稍等!”
說罷,轉身離去。
正在這時,一名中年男人邁步走入店中。
正是跟蹤蘇秦的人。
中年男人瞥了一眼蘇秦,不禁冷笑一聲,伸手抓起一把小麥,細細打量起來。
不多時。
糧店掌櫃走了出來。
對蘇秦恭敬施禮,道:
“見過蘇公子,不知您需要多少冬小麥?”
蘇秦反問道:
“你們店裏,小麥價錢幾何?”
掌櫃道:
“每石四十五錢!”
蘇秦頷首道:
“可以,你們店裏的冬小麥,有多少我要多少!”
糧店掌櫃不禁愣了一下,道:
“蘇公子,這可不是小數,您……”
蘇秦招了招手。
小鈴鐺連忙從荷包中拿出銀票,遞了過去。
蘇秦效仿紈絝,將銀票隨手扔在桌子上,道:
“這是定金,所有冬小麥直接運送到燕山別院酒坊!”
說罷。
蘇秦站起身,拉著小鈴鐺便要向外走。
“慢!”
這時,跟隨蘇秦進店的中年男人大喝一聲。
眾人轉頭看去。
隻聽中年男人說道:
“蘇家真是財大氣粗啊,一口氣就是要所有冬小麥!
我衡陽酒坊,出價五十錢,你們店裏的所有小麥,全部歸我們了!”
“衡陽酒坊?!”
糧店掌櫃驚呼一聲,衡陽酒坊是京城最大的酒坊了!他們不是單獨供貨嗎?怎麽會派人采購冬小麥?
蘇秦心中暗笑一聲,衡陽酒坊是長公主的產業!她的人終於來了,計劃可以開始了!
表情故作怒意,道:
“你竟敢搶我們蘇家的生意!好!我們蘇家出五十五錢!”
“五十五錢?!”糧店掌櫃又一次驚呼。
中年男人嘲笑著搖頭,道:
“我衡陽酒坊出七十錢!我看你蘇家有多少錢來和我們鬥!”
“七十錢?!”糧店掌櫃整顆心都跟著顫動!
蘇秦順勢憋著勁,使雙目猩紅,故作怒聲道:
“你這糧店的冬小麥,我蘇家出一百錢!”
“轟!”
糧店掌櫃聽聞,頓時感覺頭昏目眩。
我滴媽,冬小麥竟然漲到了一百錢……
中年男人仍然不以為意,長公主有令,不惜一切代價:
“冬小麥,我們出一百五十錢一石!”
“噗通!”糧店掌櫃跌坐在地。
蘇秦故意憋得額頭青筋爆出,不住地點頭:
“好好好!衡陽酒坊,我蘇秦記住了!”
說罷,拿起桌子上的定金。
“京城又不隻這一家糧店,有能耐,你就一直跟著本公子!”
話音剛落。
蘇秦故意放下狠話,拉著小鈴鐺,離開了。
糧店掌櫃看著中年男人,顫聲道:
“客官,您可不能賴賬啊……”
……
無論是哪個地方的商圈,都有小團體。
京城的糧店也不例外。
冬小麥價格賣到一百五十錢一石的消息,很快便在所有糧店傳開了。
所有糧店掌櫃不約而同地將冬小麥的起步價格,定在了五十錢……
蘇秦牽著小鈴鐺的手,帶著陸紅昭,在街上遊**,尋找著下一家糧店。
那名中年男人還跟在其身後,但眼神中滿是戲謔。
他心道:
即便現在冬小麥價格虛高,新酒釀出後會賠錢。
但隻要擊垮蘇家,掐滅他們的希望。
後麵就會財源滾滾了……
小小的蘇家,一個廢物紈絝,竟還妄想和長公主鬥法。
真是白日做夢!
蘇秦回頭看了他一眼,心中暗笑,來吧,看誰能笑到最後!
雙方的爭鋒,席卷了京城所有的糧店。
直至夕陽西下。
蘇秦從最後一家‘田記糧行’走了出來。
此時,京城的冬小麥被炒到了五百錢一石。
這個價格已經不是絕無僅有可以形容的了。
宋掌櫃緊隨其後,他懷裏的銀票早就空了,後麵與蘇秦爭鬥時,已經開始打起白條。
“釀酒秘方是不是你們偷走的?!所以你們衡陽酒坊才不讓我們蘇家買走冬小麥,你們要一家獨大!”
蘇秦還沒有從紈絝這個角色中出來,裝作後知後覺,聲音沙啞著,怒意盎然。
宋掌櫃來到蘇秦麵前,笑道:
“蘇公子,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非議我們衡陽酒坊的罪過,你們蘇家承受不起!”
蘇秦故意將怒火寫在臉上,一把抓住宋掌櫃的衣襟,狠聲道:
“強盜!賊人!老子打死你!”
說罷,揚起拳頭!
宋掌櫃抓住蘇秦的手腕,雙眼滿是戲謔,嘲笑道:
“蘇公子,這一拳下去,你可就是當街行凶了!
再加上非議衡陽酒坊,你的下半輩子都要在監牢裏過活!”
蘇秦裝作咬牙切齒,努力讓後槽牙吱吱作響。
宋掌櫃甩開蘇秦的手,冷傲地整理淩亂的衣襟,然後,湊到蘇秦耳邊道:
“武國的冬小麥,你們一粒都拿不到!想和我們衡陽酒坊鬥?你們有那個實力嗎?想趕在我們前麵釀出新酒減少虧損?嗬,真是癡心妄想!”
“你……”蘇秦故意憋的臉色脹紅,雙眼布滿血絲。
話音剛落。
宋掌櫃瞥了蘇秦一眼,大笑著,拂袖離去。
蘇秦看著宋掌櫃背影,心中不禁自嘲,演戲還真是累啊,想要騙長公主的人以為他是個紈絝,從而掉以輕心,簡直太累了!
這時,一名喬裝的蘇家下人,來到蘇秦身旁,低聲道:
“少爺,辦妥了!”
蘇秦點了點頭,牽起小鈴鐺的手,道:
“好,咱們,回家!”
……
皇宮,禦書房。
右相‘杜玄’施禮,道:
“陛下,由於衡陽酒坊和蘇家哄抬冬小麥價格,如今京城百姓已怨聲載道,甚至用不了多久,整個武國的冬小麥價格都會漲起來!
糧商跟風大肆采買,若是這價格突然掉下來,恐怕……很多以此為生的人,會賠的血本無歸、傾家**產!”
武帝眉頭**,這場爭鬥最後遭殃的,還是百姓啊!
“杜愛卿,有何方法?”
杜玄思量片刻,道:
“陛下,冬小麥自中秋節後播種,第二年六月下旬收獲。
今年的冬小麥價格已經被炒高,必定順帶著使小麥種子價格上漲。
臣以為,應由朝廷出現,先控製住種子的價格,壓住明年冬小麥的價格。
再想辦法保證,讓衡陽酒坊必須吞下他們炒起來的冬小麥,據臣所知,衡陽酒坊現在采購小麥,已經開始賒欠了……
如果後續的糧錢還不上,無論是長公主還是陛下,乃至皇室,都將……”
後麵難聽的話,杜玄沒敢繼續說。
武帝嗅到了杜玄言語中另外的意思,道:
“愛卿的意思是,衡陽酒坊會……”
杜玄點了點頭,道:
“臣雖不精通商道,想不通其中隱秘,但臣知道,蘇旺祖跟隨秦音數十載,肯定學到很多商戰之法!”
武帝沉聲道:
“看緊他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