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贈喜兒

伴隨著鑼聲響起。

準備一展才華的文人墨客,紛紛匯聚於一樓。

吳溫請蘇秦入座,然後麵帶憂愁地走上了深處的高台。

劉雪橋、徐青書和蘇長風就坐在蘇秦的鄰座,時不時地向蘇秦投去挑釁、戲謔的目光。

“各位客官,承蒙諸位愛戴,我朝鳳樓更顯得蓬蓽生輝!”

吳溫朗聲感謝,吸引來所有人的目光。

他拍拍手,道:

“想必,諸位已經等不及要揮灑筆墨,一搏美人芳心!

但諸位容吳某多囉嗦幾句,說一說這奪魁的規則!”

吳溫側身站好,伸手指向巨大綢布,道:

“諸位,筆墨紙硯已經準備好,接下來會擺放在諸位麵前的桌子上。

請你們抒**感,書寫墨寶,我們會拿給花魁賞鑒!

得花魁心意者,可將詩詞提在這綢布上,供來我朝鳳樓的客人瞻仰!”

話音剛落。

管家、侍女端著筆墨紙硯出來,分發到一樓的每一張桌子上。

緊接著,在深處的高台上。

一名麵帶白紗的女子,緩步走了上去。

她扭動細柳腰肢,一雙長腿在紗裙下若隱若現,身上散發的清香,讓所有男人神魂顛倒。

文人墨客不禁看呆了。

忘記提筆作詩。

喜兒深施一禮,銀鈴般悅耳的聲音響起,在朝鳳樓回**:

“諸位才子,請提詩!”

文人墨客緩過神來,再也按耐不住心中急切,紛紛提起狼毫。

而蘇秦,看著桌子上的筆墨紙硯,陷入了沉思。

“嗬,怎麽?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

劉雪橋瞥了蘇秦一眼,冷聲道。

徐青書嘲笑道:

“劉公子,您有所不知,這蘇秦的字,如雞刨豬拱,他哪敢動筆,若是拿到喜兒姑娘麵前,還不被笑死?”

劉雪橋冷哼一聲,道:

“蘇秦,你剛才不還在叫囂著,要見喜兒一麵嗎?怎麽,今天沒帶來抄襲的詩?

是宋大儒心胸寬廣,不與你計較,若是換做旁人,你若敢抄詩,早就打斷你的狗腿了!”

徐青書附和道:

“唉,苦了宋大儒,竟然要為這等廢人講學,簡直是對宋大儒學問的侮辱!”

蘇秦聽著耳邊的嘲諷,深吸一口氣。

他抬頭看向深處高台,又看了看桌子上的筆墨紙硯。

然後,蘇秦緩緩站起身來。

蘇長風見狀,道:

“嗬,你倒是有些自知之明,要知難而退了!”

徐青書譏諷道:

“看來蘇公子還不是太傻!”

“哈哈哈哈!”

劉雪橋也跟著露出笑容,笑道:

“好了,莫要管他,快快提詩!”

伴隨著劉公子一聲令下,徐青書與蘇長風紛紛開始提筆作詩,沒人再去關顧蘇秦。

這時,

還沒等狼毫碰到宣紙。

聽聞一聲驚呼:

“咦,這蘇秦怎麽向高台走去了?!”

三人連忙抬頭看去,望著蘇秦的背影,疑惑不解。

隻見蘇秦拾階而上,走上了高台。

吳溫連忙問道:

“蘇公子,您是……”

蘇秦看了一眼綢布邊的桌子,上麵擺放著筆墨紙硯,道:

“當然是來提詩!”

說罷,向筆墨紙硯走去。

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拿起了狼毫,蘸了濃墨,向綢布之上劃去!

見此,眾人皆是又驚又怒!

吳溫欲去阻攔,大喊一聲:“蘇公子!”

可,狼毫已經碰到了綢布!

劉雪橋等人登時站了起來。

徐青書叫罵道:

“蘇秦!你這紈絝!敢破壞奪魁!”

蘇長風喊道:

“蘇秦!你在幹什麽?!你荒唐!”

徐青書呼喊:

“吳管事,還不將這紈絝從台上拉下來?!你在等什麽?!”

“……”

台下其他文人墨客也開口呼喊,叫罵聲此起彼伏。

一眾管家露胳膊卷袖子向高台跑去。

而臨近高台。

卻見吳溫抬起手,將他們製止了。

隻見蘇秦左手提筆,在綢布之上歪歪扭扭寫下一句詩:

“雲想衣裳花想容!”

“轟!”

霎時間,朝鳳樓所有人仿佛遭受雷擊,皆是啞然!

吳溫驚訝地看著,心頭不由一顫,這蘇秦,剛才一直在裝?

“雲想衣裳花想容,這,是蘇家紈絝能寫出來的?!”

“好詩句!但這字,也太醜了……”

台下的人們叫嚷停了下來,管家定在原地,所有人的目光,一起聚焦在那塊綢布上!

再看蘇秦繼續提筆書寫:

春風拂檻露華濃!

眾人倒吸一口冷氣!

“絕妙!絕妙啊!”

“蘇秦不學無術,此子怎能寫出這等美妙詩句?!”

“難道此子開竅了?真的將宋先生的學問吃到肚子裏了?!”

“不可能,他才學了幾天!”

喜兒的眼中閃爍精光,嘴角慢慢勾起笑容。

吳溫堅定心中想法,這蘇家公子有些小城府,竟欺騙了我!我還以為他沒帶來抄的詩!

蘇秦手中狼毫揮動,筆墨遊走,寫下最後兩句:

若非群玉山頭見!

會向瑤台月下逢!

最後一字收尾……

滿堂皆是寂靜,所有人,都在品味著綢布上的詩句……

吳溫雙眼微睜,這詩,極美!

麵覆白紗的喜兒驚喜地看著蘇秦,美眸中滿是少年身影。

這詩,是贈予我的?!

“啪嗒!”

蘇秦,將狼毫放在桌案上。

緩緩轉身,麵向身後一眾才子墨客。

台下,早已開始議論紛紛:

“我要將這詩句抄寫下來,簡直太妙了,真不敢相信,蘇秦學了幾天學問,竟能寫出此等詩文!”

“怎麽可能是他所作!你這話的意思,我們豈不是廢物?連個紈絝都不如?!”

“不!不可能!這廝定然又是抄了宋大儒的詩!”

“對極!對極!他一個紈絝,隻與宋先生學了幾天,怎麽可能寫出這等優美詩句!”

劉雪橋看著綢布上的詩,麵色鐵青。

他在戲耍我!他在戲耍我!

他敢搶走本公子的喜兒!

蘇秦看著綢布,又看了一眼吳溫,笑了笑,道:

“這首詩,可否直接提在綢布上?”

吳溫呆滯地點了點頭:

“可……”

蘇秦又看向喜兒,問道:

“這首詩,可否奪魁?!”

喜兒也是點了點頭:

“可……”

蘇秦頷首。

喜兒施禮問道:

“敢問蘇公子,這詩,何名?”

蘇秦道:

“贈喜兒!”

喜兒頓時俏臉微紅,竟以她的名字命名,此等殊榮,全京城的青樓女子,恐怕隻有她一人享有了!

吳溫連忙道:

“喜兒,還等什麽,快請蘇公子上樓!”

喜兒從喜悅中緩過神來,連忙側身施禮,道:

“蘇公子,請!”

蘇秦點了點頭,回頭看了一眼台下的文人墨客。

劉雪橋雙目眼神如刀,死死盯著蘇秦,恨得咬牙切齒!

但,無可奈何。

隻能眼睜睜看著蘇秦,隨喜兒上樓。

……

奪魁落幕。

吳溫跑進了三樓一間客房內。

房間裏,一名年輕人端坐在桌子旁,自顧自喝著朝鳳樓最好的百花瓊漿。

吳溫跪在地上,手裏拿著一張紙條。

紙條上書寫:“今日花魁換成喜兒,令蘇秦得之!”

那名奉蘇長風之命,過來預定雅間的管家,向吳溫報上了所有人的名號。

吳溫不敢錯失機會,隨即上報主子後,得到了主子的命令。

吳溫將紙條遞上去,道:

“主子,按照您的吩咐,都辦好了!”

年輕人頷首。

吳溫道:

“主子高智!原本屬下還以為蘇秦沒帶來宋先生的詩文。

沒想到竟被這小子騙了!

屬下還冥思苦想將喜兒贈予蘇秦的方法,如此一來,倒是解了屬下燃眉之急!”

年輕人輕笑一聲,道:

“去散布兩個消息,一是喜兒**,二是宰相之子與富商之子為妓女爭風吃醋,竟還敗下陣來!”

吳溫聞言,讚歎道:

“主子厲害!那劉雪橋最是喜歡喜兒,卻苦於得不到!

如此一來,劉雪橋必定恨透了蘇秦,蘇家必定遭受滅頂之災!到那時,咱們就可雪中送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