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論兵

就在魏忠賢一行,去往趙誌偉所在進院,反觀正在操練的新軍將士,一個個呼哧的喘著粗氣,豆大的汗珠不斷滴下。

“把動作都做標準了,到了戰場上,敵人可不會給你們機會!”趙忠此時神情冷然,指出眼前新軍將士的問題,低聲嗬斥道。

“不要搞什麽花架子,一招斃命懂不懂!都沒吃飯嗎?快,繼續拚殺操練!”

拚殺操練,是模擬戰場廝殺,趙誌偉創立新軍的初衷,就是想讓他們成為真正的強軍,完全脫產。

倘若沒有足夠的家底,來支撐新軍開支的話,這無疑是拖垮趙氏的存在,好在趙誌偉懂得如何開拓財源。

趙誌強、倪田皓、梅應武他們,也跟隨新軍將士參與拚殺操練,考慮到場地因素,他們都是赤手拚殺的。

“這……”

當魏忠賢一行進來,看著百十號壯漢,在這進院內廝打在一起,那一個個都愣住了,他們誰都沒有想到這一幕。

“啟明,不要再打了!”

魏良卿麵色微變,快步走到趙誌偉身前,低聲說道:“我二叔來了,你這麾下兵卒廝打在一起,算什麽樣子?”

“嗯?”

本一直觀戰的趙誌偉,聽到魏良卿所講,眉頭微挑,轉身就見到一中年男子,身穿大紅蟒袍,頭戴鑲金三山帽,神情陰鬱的站定,身後站著不少錦衣衛、東廠番子。

“停止拚殺操練!緊急集合!”

趙誌偉並未直接前去,而是轉身看向兩兩拚殺操練的新軍將士,神情嚴肅的朗聲喝道。

“停止拚殺操練!緊急集合!!”

在一名名悍卒的喝喊下,本廝打在一起的新軍將士,當即停下手上動作,立時就站起身來,快速集結而來。

“忠叔,你負責發號,我過去一趟。”跟身邊趙忠交代兩句後,趙誌偉示意魏良卿帶自己過去。

“督公,這支隊伍不一般啊。”

在魏忠賢身邊的青年,此時笑著說道:“這一看就是少有的精銳,沒想到天津三衛的武備尚未鬆懈啊。”

“是。”

魏忠賢瞥了眼左右,笑著說道:“天津三衛,乃我大明通衢重地,能不放鬆治下武備,是我社稷之幸。”

趙誌偉過來的時候,正好看見魏忠賢,與身邊的青年說話,手握大權的魏忠賢,為何會對那青年,有幾分恭敬?

就在趙誌偉打量那青年時,青年也看向了趙誌偉,那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這讓趙誌偉雙眼微眯起來。

“二叔,這就是侄兒所提的趙誌偉,表字啟明。”魏良卿此時走上前,對魏忠賢微微低首道。

“嗯。”

魏忠賢點點頭,接著看向趙誌偉,道:“方才良卿說,你們天津三衛進京,是來向戶部交差的,這是怎麽回事?

還有剛才你們廝打在一起,這是在幹什麽?”

趙誌偉麵露笑意,抱拳一禮道:“好叫魏督公知道,此番我們向戶部交差,是我天津三衛此前接到戶部官文,為修繕山海關防線,故而攤派下來的銀餉。

至於末將麾下的兵卒,方才並不是廝打在一起,而是進行拚殺操練,目的是提升他們的戰力。

畢竟末將得張繼先總兵官信任,被委任為麾下千戶,負責天津左衛治下,部分海防的巡視,警戒。

天津三衛是京畿一帶的門戶,眼下遼東局勢動**,若沒有戰力的話,一旦天津三衛治下海防,出現建奴渡海襲擾的話,那後果將不堪設想。”

魏忠賢微眯雙眼道:“你這小將,話說的有些危言聳聽吧,建奴隻是在遼東肆虐,且當今督師遼東的乃孫承宗,我大明正在逐步收複失地,又何來渡海襲擾之說?”

魏忠賢所說的這些,趙誌偉心中是清楚的。

所謂大明收複遼東失地,實則是建奴八旗核心過少,對攻打下來的那些軍鎮,采取的是搶光政策。

打下一處地方,洗劫一空,補充到自己的核心之地。

不過讓趙誌偉疑惑的,位高權重的魏忠賢,怎會在這麽多人的情況下,跟自己爭辯這些東西?

“方才我看你麾下兵卒的操練,頗有些戚家軍的意思。”青年此時笑著走上前,看向趙誌偉說道。

“隻是我不明白的是,你這樣規格的練兵,就不怕麾下將士,心生不滿,發生營嘯之事嗎?”

趙誌偉看了眼魏忠賢,見其並未嗬斥眼前的青年,雙眼微眯起來,這青年絕非魏忠賢麾下。

想到這裏,趙誌偉笑著回道:“其實方才你所看到的,那隻是表麵的一部分罷了。

我麾下的這些兵卒,要麽是挑選的在邊地經曆過戰事的悍卒,要麽就是從家世清白的災民中遴選出來的。

除了入京的這一百兵丁外,在通州還駐紮有兩百留守兵丁,此外在天津左衛的駐地,還有戍邊兵丁。

從他們遴選進我麾下的那一刻,就全部進行脫產操練,每日三餐,每餐供應充足的吃食,以此確保高強度操練下,能及時補充體力。

另每月都會發放兵餉,他們的家眷也能安定生活,雖說操練的苦一些,可他們都是能接受的。”

“有趣。”

青年饒有興趣的看向趙誌偉,“那這麽說來,你們趙氏的家底,還是很渾厚的了,你操練這些銳士,又想要幹什麽呢?

方才督公的侄子說,你們入京是,被廣渠門守備說是邪教餘孽。”

趙誌偉淡笑道:“這位兄台說笑了,之所以操練這些銳士,是為應對日後遼東的局勢,突然發生變局。

到時朝廷必然會從天津三衛治下,抽調部分兵卒北上,防範於未然,總好過到時被動承受的好。

畢竟天啟二年的廣寧之戰,我大明慘敗於建奴之手,不正是最好的例子嗎?”

於遼東崛起的建奴,這是當今的大明,怎麽都繞不開的一個話題,每年朝廷單單向遼東之地,輸送的銀餉就高達數百萬兩。

趙誌偉所講的這些,讓發問的青年陷入到沉思之中,而身後站定的魏忠賢,此時並沒有多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