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魏良卿
“這正是你們的高明所在!”
秦進忠冷笑著看向趙誌偉道:“邪教餘孽想要的,就是看我大明社稷亂起來,本將現在懷疑,你們就是徐賊餘孽!
來人啊,給本將把這些邪教餘孽抓起來!”
秦進忠口中的徐賊餘孽,乃天啟二年間,在山東起義造反的徐鴻儒,其派就是白蓮教,是大明所定邪教之一。
徐的這次起義,使得山東境內的運河兩岸,被奪取了不少,造成了漕運的癱瘓,轟動了大明朝,不過最後還是被鎮壓了。
趙誌偉沒有想到,這秦進忠不分青紅皂白,就指鹿為馬,將他們定性為邪教餘孽,這擺明是想搞死他們。
“我看誰敢!!”
趙誌偉怒聲喝道:“我大明還有沒有王法了,你一個小小的廣渠門守備,就敢這般口出狂言嗎?
說我們是徐賊餘孽?你的證據是什麽?!我等乃天津三衛所派官差,上京繳納戶部所定攤派賦稅。
我看分明是你眼紅這筆賦稅,就想以此等卑劣手段,達到侵吞朝廷賦稅,來呀,保護賦稅!!”
“是!!!”
趙忠、趙誌強、倪田皓等一眾人等,當即怒吼起來,一個個持盾握刀嚴陣以待,三十名火銃手,更是架起魯密銃,指向秦進忠,隻要趙誌偉一聲令下,就能直接將其射殺!
“你……”
秦進忠怎麽都沒有想到,趙誌偉他們竟這般剛烈,汗珠從額頭滑落下來,單單是眼前這百餘眾兵卒,那一看就是經曆過戰鬥的悍卒。
如今秦進忠的心中,生出了一股悔意,若真是在這廣渠門處爆發戰鬥,隻怕他這個廣渠門守備,也將會牽連其中啊。
“噠噠噠……”
就在雙方警惕對峙之際,一道道散漫的馬蹄聲響起,彼時空****的廣渠門城外,出現了一隊人馬。
“喲,真是沒有想到,在這京城外,還能看到這種陣仗。”卻見這隊人馬中,一清秀青年,在眾人的簇擁下,騎馬笑著說道。
“快點離開這裏,別被誤傷了!”持刀警戒的趙誌強,見到這十餘人的人馬後,眉頭緊蹙的低聲喝道。
“哈哈……”
隻是趙誌強這話音剛落,卻引來一陣大笑聲,為首的那位青年,更是仰天大笑道:“田兄,你聽到沒有,本少爺到了京城這個地界,竟然還會被人誤傷?哈哈!真是太有趣了!”
趙誌偉此時轉過身來,一眼就瞧出這隊人馬的不同之處。
出聲的青年身旁,那大漢身穿飛魚服,腰間掛繡春刀,左右簇擁的人馬,皆是身著親軍服,頭戴範陽鐵盔。
“魏少爺,您今兒個怎麽從這來了!”秦進忠神情略顯慌亂,不顧趙誌偉等人,直接小跑到魏良卿身前,抱拳一禮道。
魏良卿拿著馬鞭,居高臨下的說道:“怎麽?本少爺難道不能從這裏進京嗎?你又是哪一個!”
是魏良卿!
趙誌偉聽到秦進忠所講,回想起眼前這青年,方才所喊的田兄,當即便猜到了此人的身份。
魏良卿,魏忠賢的親侄子,在魏忠賢權勢上浮之際,先被封為肅寧伯,後又晉爵肅寧侯,而當魏忠賢隻手遮天後,更是因三殿落成,被冊封為寧國公,加太師。
妥妥的屌絲逆襲記。
“敢問公子,可是天津總兵官張繼先,時常在天津提及的良卿兄!”就在秦進忠出言解釋之際,趙誌偉走了上去,抱拳一禮道。
“大膽,你是何人!”
田爾耕見狀,眉頭微蹙道:“你們在此持兵,竟敢跟廣渠門守備起衝突,真是夠膽大包天的。”
對趙誌偉、秦進忠之事,田爾耕並不知曉其中淵源。
不過聽完趙誌偉所講,天津總兵官張繼先之名,田爾耕的心中也不難猜出,隻怕此事定與那東林黨有關。
說是出言嗬斥趙誌偉,實則是不想讓魏良卿牽扯其中,畢竟當下京城的局勢,變得有些暗潮湧動。
趙誌偉哪裏不知,田爾耕此言是不想摻和其中,但眼下遇到了魏良卿,趙誌偉又怎能放過這機會呢?
“好叫田指揮使知道,我等乃天津三衛所派,此番是來進京上繳戶部攤派賦稅。”趙誌偉神情淡然的說道。
“原本應在五日後,才該趕來京城的,怎奈那天津巡撫畢自嚴,卻勒令家父,還有天津衛指揮使倪國忠,天津右衛指揮使梅守成提前上京交差。
如此才有了今日這一幕,先前在來京城之前,張總兵官就派人交代,此去京城當小心謹慎。
待來到京城後,當先去拜訪良卿兄,到時好求見魏督公,不想還未進入京城,就受此人誣陷,言我等是邪教餘孽!”
本有些不耐煩的魏良卿,當聽到這裏的時候,眉頭微挑了起來,心中暗道,天津總兵官張繼先,這麽快就在天津打破僵局了?
“你是天津左衛指揮使,趙興武的兒子?”魏良卿向前微微探身,看向趙誌偉詢問起來。
趙誌偉微微點頭道:“正是,家父乃天津左衛指揮使,此番若非機緣巧合下,良卿兄從此路過,隻怕我天津三衛,就見不到魏督公了。”
趙誌偉故意提天津三衛,目的就是見到魏良卿的微妙反應,當初張繼先離開天津,秘密進京,那定然是去見魏忠賢了。
魏良卿作為魏忠賢的侄子,難免會聽到一些關於天津三衛的消息,或許聽者無意,被他這麽一提醒,必然會聯想到一些。
“有趣,有趣。”
魏良卿笑著坐直身軀,看向田爾耕說道:“田兄啊,真是沒有想到啊,我京城的這些守城將士,也真是眼毒的狠啊。
人家明明是天津三衛的官差,卻偏要說是邪教餘孽,你們錦衣衛可要好好跟人家學習學習啊!”
“魏少爺說笑了!”秦進忠心神大亂,哪裏會細想其他啊,當即便拱手告罪道:“這都是誤會啊,末將這是跟他們開個玩笑。
還不放行!!!”
“哼~”魏良卿冷笑一聲,沒有再理會秦進忠,也沒有理會趙誌偉,反而騎馬昂首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