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四章 半月之內，開遍全國
房玄齡和杜如晦臉上，都露出沉思的表情。
片刻之後，房玄齡點頭道：“太子殿下言之有理。隻是，臣有些不大理解。這櫃坊若真是開了起來，還需要在全國範圍內設立分點，這會損耗極大的人力和物力，甚至稱得上是勞民傷財。以我大唐目前的情況，恐怕這是很難達成的。”
“並且，這櫃坊一旦設立成功，要如何來賺錢？僅僅是保管錢財，那就算是收取保管費，恐怕都是入不敷出啊。”
杜如晦也是連連點頭。
這兩人的反應，全在李塵的預料之中。
畢竟，他們這個朝代的人，就算頭腦再怎麽精明，恐怕也無法 理解後世銀行的運作模式。
李塵耐心解釋道：“二位誤會了，本宮所設立的這櫃坊，不僅分文不收，恐怕還要倒過來給百姓們發放各種福利。”
“隻有這樣，才能符合本宮為國為民的初衷，才能得到百姓們的大力支持！”
房玄齡更是迷糊了：“殿下，您為百姓著想，本是好事。可我們做事，不能僅憑一腔熱血啊。這在全國上下建設櫃坊，本就是一件耗費資源的事，若還不能有所收益的話，這個成本誰來出呢？”
李塵淡淡一笑：“成本是很大沒錯，但依照我大唐現如今的國力，是完全承擔得起的。至於如何收回成本......本宮問你們，咱們大唐的這些世家大族，有多少資產？”
杜如晦想了想，道：“這個臣沒有實地調查過，不敢妄言。”
“不過，臣曾經去到過關隴一帶，單是那裏的世家大族，每年的開銷，也在萬貫左右。”
“至於資產，若是連房屋土地都算上，最少也該有個數十萬貫。”
李塵點頭輕笑：“那這些開銷，在他們的總資產裏麵，是不是根本不算什麽。”
“那是自然。”杜如晦應道：“可是這和櫃坊有什麽關係呢？”
“關係大了。”李塵微笑：“你們想，若是這些世家大族的人，將自己的大部分流動資金，都存入咱們的櫃坊，但他們平時需要動用的資金，僅僅是很小的一部分，這樣的話，會造成什麽結果呢？”
李塵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給了一個開放性命題。
房杜二人都是頭腦過人之輩，經過李塵這麽一點撥，這二人也同時意識到了這其中的門道。
“這樣一來......那些他們平時用不上的資產，就可以由我們來任意支配？”房玄齡脫口而出之後，整個人都有些發蒙。
若是這個計劃真的能成功的話，那些世家大族的大部分資金，都會流入大唐國庫之中。
那大唐的國庫，該會多麽富有？
他甚至不敢繼續往下想了......
旁邊的杜如晦倒是適時道：“可是，這樣做了之後，若是那些世家大族突然要用大量的資金，那咱們.....豈不是拿不出來？”
“不會。”李塵淡淡搖頭：“我已經說了，咱們的櫃坊，是要開遍全國。”
“整個大唐內，世家大族有多少？有錢的商賈世家又有多少？”
“若是他們全都將錢財存到咱們的櫃坊之中，那咱們的體量，將達到一個史無前例的數字。”
“到時候，就算他們要用錢，也不可能所有人同時用錢。我們可以將這些錢財來回挪用，再加上咱們背後，有稅收作為保證，完全不需要擔心拿不出錢的問題！”
這話一出。
屋裏陡然變得寂靜起來。
房玄齡和杜如晦二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目光中的激動！
因為他們忽然發現。
李塵的計劃，一開始看上去漏洞百出。
可有一個前提是，李塵乃是東宮太子！
若是這些事情，由一個普通的商賈世家來牽頭，或許還做不成。
但，若是由皇家來做。
那不僅可行性極高，甚至可以說是無懈可擊！
因為大唐，乃是封建社會！皇權高於一切！
有皇權作保證的話，不僅不需要擔心這櫃坊的公信力問題，甚至也不需要擔心錢財的運轉和流通。
正如李塵所說，有稅收作為保證，他們怕啥？
“殿下，我還有個問題。”杜如晦道：“那些世家大族，底蘊豐厚，怕是不會如此聽話。就算咱們的櫃坊開起來了，他們若是不去存錢，莫非我們還能逼迫他們不成？”
“何須逼迫？”李塵哈哈笑道：“這些世家大族，大多經商，商人重利，隻要許給他們足夠的利益，讓他們做什麽都行。”
“咱們可以這樣，比如他們每存一萬貫，按年頭來給他們分成，這個分成不需要太高，隻要有就可以。”
“在輔以各種福利，比如凡是在櫃坊內存錢超過十萬貫的世家，便可以免去他們一部分的稅收。”
“這樣，還怕他們不肯乖乖將錢存進來？”
“還有，櫃坊還可以開房借貸的業務。有需要錢財者，可以用房屋，土地等不動產做抵押來借錢。若是到期後無法還錢，就直接派官府過去，征收了他們的房地。”
這一席話，又是讓房杜二人原地石化。
李塵的這些理念，他們連聽都沒聽過。
他們甚至已經開始懷疑，他們的能力，真的夠坐在宰相這個位置上嗎？
麵前的太子，剛剛十六歲的年紀，卻能夠策劃出如此精妙絕倫的點子。
若是假以時日，那還了得？
他們忽然覺得，麵前的這個年輕人，哪裏是他們的太子？
這簡直就是妖孽！
“殿......殿下。”杜如晦弱弱地叫了一聲：“您所說的這設立櫃坊的事，陛下知道麽？”
李塵搖了搖頭：“不知道。”
“這......”房杜二人又是對視一眼。
房玄齡輕聲道：“殿下，臣必須承認，您這個點子，極為高明，可行性也是極高。但，若是陛下不知道的話，咱們是否要先奏明陛下，再行運作？”
“不需要！”李塵直接搖頭：“二位應該知道，本宮設立這櫃坊，乃是為了籌集軍餉一事。”
“我父皇已經將軍餉一事，全權交由本宮處理。”
“若二位國公不相信，那就看看這是何物？”
李塵說完，直接從懷中，將那天子令取了出來。
天子令一出現。
房杜二人，瞬間失聲。
嘶嘶......
房間裏，不斷響起倒吸涼氣的聲音。
要知道，這天子令，極為珍貴。
原本，李世民打造這枚天子令，是為了在戰爭時期，將領在外帶兵，將士們不服從管教的時候用的。
持天子令者，如同天子親臨。
這樣一來，不光是將士，地方的官府也都必須全力配合。
他們從未聽說過，在非戰爭年間，有誰能夠攜帶天子令，即便是皇子也不行！
天子令，代表著無上的皇權威嚴！
而現在......
房杜二人明白了。
陛下連天子令都能交給太子，這可謂是對太子信任到了極致！
那他們還猶豫什麽？
“殿下請放心，我二人立刻就去著手此事。”房玄齡拱手道：“臣可以保證，這櫃坊，在半月之內，就能開遍全國！”
房玄齡身為大唐宰相，位高權重。這點本事自然是有的。
但李塵卻還不滿意：“不行，半月時間太久了，本宮等不了。這樣，老房，老杜，你二人共同促成此事，本宮就給你們七天時間！七天之後，我要看到效果！”
房玄齡和杜如晦對視一眼，同時露出苦笑：“這......好吧。”
他們很清楚，這不僅是太子交給他們的任務，同時也是給他們的一個機會。
之前，他們雖然沒有在任何皇子之間，選擇站隊。
但，在其他朝臣的影響下，他們二人對於太子，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太看好。
而現在，太子所展示出來的謀略，已經徹底將他們征服。
別的不說，單就一個櫃坊的點子，便足以讓大唐的經濟加速幾十年！
功在千秋，功在社稷啊！
若是如此發展下去，其他皇子恐怕再也無法動搖太子的地位了。
再加上剛剛進門時，李塵對於杜如晦的失言，表現出來的虛懷若穀的態度。
房杜二人，已是心甘情願，成為太子的助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