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美婦

張繡微微眯起了眼睛,隨即眼中火光大盛。

正如戲誌才所說,這計策實在是火中取栗,兵行險招。馬騰、韓遂等兵馬數十萬之多,涼州殘破,供給糧食非常吃力。

得集合涼州所有郡縣的民力,才能供給大軍所需要的軍糧。這些軍糧便在涼州的地界上,猶如海納百川一般,集結向涼州叛軍。

隻要深入敵後,截斷襲擾糧路。馬騰、韓遂兵馬就算不崩潰,也必須得退兵。

這是大功一件。

但也十分的危險。馬騰、韓遂所部多騎兵,來去如風。而他麾下隻有五千步軍,若是以步軍橫行糧草,被擊破的風險很大。

但是大丈夫功名但在馬上取,火中取栗又有何不可呢?

“幹了。我明日便向董公獻上此策,率領步卒橫行涼州。”張繡思慮了片刻,便下定了決心,右掌重重的拍向案幾,轟然之聲中豁然站起,說道。

“將軍真神勇之人也,誌才當隨從。”戲誌才見此露出欽佩之色,拱手行禮道。

他向張繡獻上這等險計,當然要隨從。而且深入涼州地界,張繡也需要一位謀士出謀劃策,否則極有可能被馬騰、韓遂包圍。

“好。”張繡猶豫了一下,也不知道戲誌才的身體撐不撐得住,但是很快就一掃猶豫,重重點頭道。

二人便如此定計了。

張繡、戲誌才都累了,張繡在送走戲誌才後,讓親兵準備熱水,痛痛快快的洗了個熱水澡,且入大帳內帳合衣睡下。

典韋也抽空匆匆洗了個澡,然後便進入了張繡的大帳內,在外帳內閉目養神,不離大帳。

時間很快來到了黑夜。

張繡睡的香甜,卻被典韋給喚醒了。

“將軍。營門外有人求見。”典韋輕輕搖晃了一下張繡,說道。

“什麽人?”張繡有點起床氣,昏昏沉沉,迷迷糊糊問道。

“對方沒有報上姓名,隻自稱是將軍故交。”典韋搖了搖頭,回答道。

張繡一個激靈,頓時醒了。然後坐起,笑著問道:“他是一個人來的,還是帶來了一些人手,大車?”

“帶來了一些人手,大車,車上似乎載滿了貨物。”典韋點了點頭,說道。

“多半是馬騰、韓遂派來賄賂我的人。”張繡冷笑了一聲,掀開了被褥站起,對典韋道:“讓這個人進來,並派人去請戲誌才先生。”

“諾。”典韋應諾了一聲下去,而張繡自己穿上了衣服,來到外帳將軍座上坐下,等待來人。

戲誌才先進來,他的氣色看起來比白天好了一些。張繡與他說了沒幾句話,典韋便親自領了一個大漢走了進來。

這大漢生的很是高壯,穿著寬大袍子,頭上係著方巾,做文人打扮。

“足下(閣下)何人?竟然冒認我的故交?” 張繡淡淡一笑,衝這高大文人說道。

高大文人不慌不忙行禮,笑著說道:“我家在武威祖厲,與將軍是同鄉。難道不是故交嗎?”

在古代同鄉就等同於同黨。

所以太史慈千裏迢迢去投奔了同鄉,揚州刺史劉繇。

這出門在外,這種關係也勉強算是故交吧。張繡微微一笑,站起來拱手行禮道:“原來是同縣人,真是失禮。”

張繡隨即,讓人備上酒肉款待此人。然後才詢問道:“敢問足下姓名。”

“我姓陳名愛。”高大文人從容拱手道。

“陳先生。”張繡也拱手行禮,待陳愛還禮之後。張繡爽氣直言道:“陳先生與我同縣人,那我便直說了。先生可是來做說客?”

“正是。” 陳愛斂容拱手回答,然後才說道:“我現在為馬大帥主簿,在大帥帳內聽用。因為與將軍是同鄉,被派遣來做說客。”

陳愛說到此處,更是嚴肅說道:“漢室昏暗,天下大亂。各路英雄紛紛起兵,割據郡縣反叛漢室。馬、韓二位大帥起兵涼州,各有強兵十萬,為一方諸侯。以將軍雄武,屈居於朝廷,乃至於董卓之下,豈不是屈才??馬大帥派遣我來,送給將軍美人、財寶,並許以隴右一郡之地給將軍。將軍意下如何?”

張繡頓時呼出了一口氣,儼然心動。但臉上露出難色,對陳愛說道:“美人、財帛、土地誰不喜歡?但我與董公州裏(同州人),董公又待我叔侄不薄,豈敢背棄董公?”

陳愛見張繡中計,不由心中大受鼓舞。連忙趁熱打鐵道:“將軍此言差矣。董卓豺狼也。希望諸將用命,這才許以厚恩。前日張老將軍被李傕、郭汜所害,他不為張家伸張正義,卻保護李傕、郭汜,這便是證明。”

“相反。馬、韓二位大帥卻是寬厚,尤其是我馬大帥,寬厚在涼州人盡皆知。”

“再則。將軍與董卓州裏,難道與馬、韓就不是州裏了嗎?”

張繡仍然遲疑,露出貪財之色,狐疑問道:“我聽聞先生帶來了車馬。財帛、美人可在營外?”

“有黃金800、銀1500、布帛2000匹。美人一人。”陳愛看到這裏,更確認張繡貪財好色,不由歡欣鼓舞,連忙自爆了一番。

“典韋。派人去取來。”張繡眼睛一亮,抬頭對帳內的典韋說道。

“諾。”典韋古怪的看了一眼張繡,然後才轟然應諾一聲,大步離去了。別人不了解張繡,他還不了解嗎?

二人可是不離彼此的,張繡好色不好色他不知道,貪財卻是扯談。張繡如果貪財,哪裏有得了金銀珠寶,分給士卒的道理?

不久後,典韋押運好些大車走了進來,並將其中裝滿了金子的大箱子,以及那美人給帶了進來。

幾十箱大箱子整齊打開,金子在其中陳列。這時代的煉製水平,金子色澤暗淡。

但是看著還是很可愛。

張繡露出了貪財之色,然後又抬頭望向那美人。這美人生的二十出頭的樣子,模樣隻比鄒氏稍遜一籌,生的膚色白皙,肌膚水靈,而且明顯是西北人,人高馬大。

一雙胸脯,十分有料。而且生的一雙狐媚眼,看著勾魂奪魄。

張繡穿越以來,沒有近過女色。而且是十八歲的身體,血氣方剛。頓時有了反應。

所以算不上作秀,張繡真的是定睛望向這美人,仿佛要將之一口吞了。

美人見張繡模樣,以大袖遮臉,似是羞怯,但一雙狐媚眼睛卻是望向張繡, 眼波流轉,勾魂奪魄。

張繡身上就像是被電流擊中,打了一個哆嗦。

張繡半真半假口水都流出來了,一副沒見過世麵的諸葛相。引得陳愛心中搖頭,心想。

“到底是個武威粗漢,雖然神勇蓋世,卻沒有見過世麵。”

“將軍以為如何?”陳愛麵上則還是很恭順,笑著問道。

“真好金子。好美人兒。”張繡叫好了一聲,然後招了招手,讓美人過來。這美人含羞不肯移步,直到陳愛瞪了她一眼,她才移步扭腰來到了張繡身邊,張繡卻是迫不及待的將美人帶入懷中坐好,“嬰寧”美人兒吃痛,嬰寧一聲,如泣如訴,卻更激發男人雄心。

典韋、戲誌才眼觀鼻、鼻關心,全當沒看見。而陳愛則是臉上含笑,心中抵定了。

張繡抬眼看向陳愛,說道:“美人是極好的。但是財帛卻是恨少。”

陳愛既然做了使臣,那麽也被賦予了一些權力。聞言朗聲一笑道:“將軍放心。隻要將軍肯歸附馬、韓二位大帥,真金白銀絕不會少。”

“那好。你今夜再弄1000金過來。待今夜美人伺候我爽心。我便率兵歸附馬、韓二位大帥。做個郡大王。”張繡笑著說道。

“好。我這便回去。”陳愛大喜過望,便起身告辭離去了。

待此人離開之後,張繡臉上的笑容便淡了下來。然後一手摟著懷中美人,一手抽出了腰間的大劍,將劍鋒輕輕放在了美人雪白的脖子上。

張繡的手還是搭在美人的肥臀上。

飽滿而肥美的它,也變得僵硬了起來。

美人不可置信的望著張繡,這少年明明堅硬如鐵,卻不是提槍上陣,卻提劍要殺她?

“你是哪裏人士,姓甚名誰。又是什麽身份?”張繡淡淡問道。

典韋、戲誌才露出了果然如此之色。典韋朝著張繡微微鞠躬,轉身走了出去。

“回稟將軍。我乃張掖人士,母親是漢人,父親是羌人。漢姓為金,乳名叫春水。在來之前,乃是韓遂妾室。”金春水泫然欲泣,努力施展狐媚,希望保得生命。

但是張繡從觸感上便知道,她內心還是很惶恐。

他有些驚訝,韓遂竟然把自己小妾給送過來了。不過想想也就不吃驚了,漢人互相送小妾,也並不稀奇。

昔日趙王張敖是漢高祖劉邦的女婿,他將自己的美人送給嶽父劉邦,生下劉邦小兒子劉長。也就是妻舅。

這關係夠亂的吧?

想到這裏,張繡古怪的看著金春水,這家夥不會也有孕吧?

難道韓遂想讓我當接盤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