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夏侯傑？我看你有血光之災啊！
“咳......咳咳！”
曹操複雜心情激**，端起麵前酒樽一飲而盡，不出幾息就咳得滿臉通紅，連身旁許褚都大驚失色，不自覺緊握刀柄近前！
“大膽！竟敢謀害......！”
許褚的忠心之言還未說完，曹操已然顧不得劇烈的咳嗽揮手製止！
見狀，許褚才將信將疑地緩緩收刀靜候。
眼裏的懷疑和緊張，卻是從未消散。
可當他望著那個全程淡然靜坐，甚至沒有絲毫驚慌的年輕先生時，卻是很難將其和謀害丞相的歹人聯係在一起。
無奈之際，隻能一臉擔憂地緊隨丞相身旁。
足足過了數息，曹操的咳嗽才停了下來。
漲紅的麵容裏有幾分尷尬，沒了之前的豪情大作，望著麵前的酒樽有些驚歎，甚至有幾分忌憚之色。
“咳咳......”
“這是何酒......？”
“竟如此勁烈！？”
曹老板也是個人才啊。
之前不讓他喝，嘴上雖然不說，顯然心裏是不滿意的，如今讓他喝了，結果差點兒弄成了行刺現場。
諸葛孔方無奈應聲，忍著心頭的哭笑不得拿出酒瓶。
“老村長。”
曹操望著酒瓶上的隸書，果然如先生所言，刻有“老村長”三個大字。
可望著清晰的字跡，曹操愈發懵逼了。
老村長......？
這是何酒啊......
曹操出身貴族，相交都是袁本初之類的公侯世家之後，自幼也算是妥妥地紈絝子弟，見識過不少名酒佳釀，後來位極丞相，絕對是見多識廣，竟是從未聽過這等美酒。
村長什麽時候也是酒名了？！
新奇的酒名和勁烈的滋味同樣讓曹操詫異，回望之下，麵帶歉意向諸葛孔方做禮的許褚也是一臉懵逼。
君臣二人此刻真是有種鄉野村夫的鄙陋之感，麵麵相覷差不了多少。
突然的尷尬之下。
諸葛孔方倒也沒有太過取笑，畢竟老村長可是二鍋頭，高度酒在如今的時代根本不存在，哪怕大名鼎鼎的曹老板也頂不住，這都是人之常情。
如今時代水酒最多不過10度，比起前世的啤酒差不了多少，就算再怎麽能喝的，這一瓶下去也得嗝屁，張飛來也就那麽回事兒。
緩緩再度斟滿酒杯，諸葛孔方難得地耐心科普出聲。
“丞相，此酒勁烈霸道，卻是真正的男兒烈酒，知其滋味便欲罷不能，正如大丈夫處世，當轟轟烈烈光明磊落，心之所向行之所動，任由千夫所指，心中之誌絕不更改，如此才算是真丈夫是也。”
“依在下淺見，世間無完人，沽名釣譽的偽君子絕不可取，真要說來，真小人才算是大丈夫也！
“不飲此酒，算不得熱血男兒！”
年輕俊朗的文弱青年道出此言，竟是讓人感到熱血彭拜，說不出的豪情和熱血，好似那份平平無奇的外表之下，也有著千萬將士才有的報國熱血一般，光明磊落令人刮目相看。
曹操和許褚都聽得心中頗有感慨，對這等新奇之論很是好奇。
尤其是聽聞‘真小人才算是大丈夫’之言，曹操竟不自覺地感到了欣慰，回想他這些年的光輝事跡，霸業成就於罵名之下，愈發覺得此言有理。
當初他也是愛國青年，聯合十八路諸侯討賊，一心匡扶漢室報效朝堂，可見識了世人的自私自利，還有大漢皇室的腐敗無能，愛國的曹操心中何其悲痛，酒醉斥罵諸侯而退，此後化身梟雄方得以平定北方。
忠君愛國，大仁大義......
全都是虛偽小人的偽裝溢美之詞，無恥至極！
真小人才是大丈夫！
好啊。
說得好啊！
我曹操就要為了天下，做一回留名史冊的真小人，無所顧忌地一統四海，是非功過又何足道哉！
回味幾息，曹操望著眼前高論非凡的諸葛孔方愈發欣賞。
不僅明悟了心頭之誌，好似終於尋覓到了知音，也明白了此人方才為何不願拿出美酒敬獻，此刻又願意以美酒相贈，豁達性情實乃大丈夫是也！
欣慰之下，曹操渾身酒氣發散，漲紅的麵容裏愈發激動，不禁做禮一拜！
“先生高論，操深以為然！”
兩人做禮一笑，好似更為親近幾分。
再度端起酒樽，就算曹操眼裏還有幾分忌憚，在滿腹的豪情之下也無所畏懼，雖然收斂了幾分稍加品位，可那股衝天的勁烈還是隨著醇香滋味蔓延喉間髒腑，令他渾身暢快大呼好酒！
激動之下，曹操念及許褚方才忠勇之功，特意解酒相賜，麵對老板大度的好事，諸葛孔方也不會對同僚過於小氣，自然欣允。
許褚一飲而盡，頓時臉色漲紅渾身燥熱，同樣驚歎連連。
幾杯勁酒過後。
諸葛孔方麵對曹老板的急切憂色，一言就指出了明路。
“丞相無需憂慮，追擊之時隻需嚴令不可驚擾百姓就是，有諸葛孔明和眾將輔助，還有百姓相隨，追殺劉備不可急躁。”
“他要彰顯仁德於天下，我等也可成人之美，隻需耐心相隨時常逼迫佯追，百姓日行不過十裏，不出數日便是哀怨四起，軍士也會拖累不已，到那時無論劉備如何取舍，必將招致不滿，也是我軍乘勝追擊之時。”
聞言，曹操大喜不已，含笑點頭稱讚。
“嗯......！”
“不錯！先生此計甚妙，我軍將計就計，且看他如何假仁假義！”
待到大事商定，曹老板初次平常二鍋頭也喝得醉了八分，在許褚的攙扶之下滿意而歸，即便低調出帳，臨行之時仍是親近答謝，方才心滿意足而回。
這一幕，被遠遠留意的曹仁看得真切無比。
當即，心中就驚駭萬分。
曹丞相多年來從未如此親近他人，更未和人飲酒至醉，除了當年的郭奉孝等幾人，再無任何人有此殊榮！
那帳中，必是傳說中的高人啊！
如此高人低調入住軍營，定然是投靠丞相不久，暫未得到重用，卻是前程遠大騰飛在即，若能早日交好，必是一大助力啊。
到那時，麵對夏侯一派也有不少的底氣！
激動之下， 曹仁愈發為自己的謹慎和細心感到了慶幸，還好之前注意到了許褚連夜準備酒菜，否則就錯過了這一大機遇。
眼看丞相和許褚離去，曹仁迫不及待近前。
即便眼前隻是個最尋常的小帳，他也擺足了禮節未敢硬闖，起碼初次求見的禮數做到了極致，抱拳出聲拜見。
“末將曹仁，聽聞先生大才，特此前來拜見。”
這話一響起，正打算睡覺的諸葛孔方也是好奇了起來。
曹仁？
難不成是來答謝之前破了火攻的救命之恩？
如今身在曹營，他除了老板和許褚那個貼身保鏢再無熟人，打好同事間的關係也有裨益，將來有事也多點助力，何況還是個大將軍呢。
諸葛孔方即刻出帳，兩人一見如故，世故的低調寒暄不分伯仲，妥妥一副成熟人士的模樣。
可一個大將軍和一個白身之人這般客氣，怎麽看都有些離譜。
路過的夏侯傑本就不屑曹仁，聽聞曹仁無功而返還得了賞賜更為嫉恨，此刻巧遇如此情景，忍不住嗤笑出聲。
“喲？曹仁將軍真是謙卑非常啊，可惜我等大將以軍功立命，如此言行未免有失身份！”
一語譏笑而過，夏侯傑得意非凡。
曹仁聽得臉色尷尬，卻是情商極好地先安撫高人。
“先生無需在意，這夏侯傑向來驕橫，我與先生一見如故，切勿被這等狂徒攪擾興致，末將改日略備薄酒，還望先生定要賞光！”
不得不說，曹仁的確會來事。
麵對著生平第一次約酒，諸葛孔方也沒有拒絕的理由，伸手不打笑臉人嘛。
隻是聽聞著夏侯傑的名字，他好像想起了什麽事。
又看見曹仁有些尷尬的神色，就知其處境不妙，隨口安撫出聲。
“多謝曹將軍。”
“如此小事無需在意，這夏侯傑驕橫如此，恐怕不日就有血光之災，將軍切勿太過親近，改日有緣定與將軍把酒言歡，在下先告辭了。”
一語而落，有幾分醉意的諸葛孔方就入賬歇息。
望著淡然離去的身份，再回味著莫名其妙之言，曹仁突然心頭一震，整個人頓時立於風中淩亂！
血光之災......
難道，這位高人真能未卜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