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他成日抄家
長安,長孫府。
張孫無忌正悠閑地喝茶,就見他派去豳州的密使匆匆出現,滿臉的驚恐,駭然。
“大人,見過大人。”
“不用多禮。”
長孫無忌慢慢品著茶,語氣悠然地問:“豳州那邊情況如何?”
說起來他也有許久沒見過秦銘了,這個密使還是他特地派去豳州,就為了觀察秦銘的一舉一動。
密使咽了口唾沫,臉上的恐懼更甚。
“大人,那個秦銘,他就是個瘋子,他自從上任後,成日裏什麽也沒做,就帶著府兵和百姓到處抄家。”
“噗——”
長孫無忌猝不及防的噴了嘴裏的茶,不停咳嗽。
“咳咳咳,你,咳咳,你再說一遍,他在幹什麽?”
密使一言難盡的開口:“抄家,大人,他成日裏什麽也不做,就帶著人到處抄家。”
長孫無忌一巴掌拍在扶手上,整個人都麻木了,抄家,說的好聽叫抄家,這要一個不小心就成了造反,還是收攬人心的造反!
長孫無忌來來回回的走,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忽而停步。
不行,他絕不能讓秦銘就這麽下去,得趕緊去豳州瞧瞧。
這般想著,長孫無忌擺手:“來人,駕車,去豳州。”
“是。”
都督府後院。
秦銘正在查看安萬達造出來的新紙,查看過後一臉滿意。
雖然還是沒法和他在現代時看到的紙比,可比起如今大唐有的紙,安萬達弄出來的已經是非常高級的紙了。
安萬達難掩激動:“大人,下官按照您說的竹漿造紙,如今終於弄出了結果,您看如何?”
秦銘看他一眼:“不錯。”
拋去其他不說,光是這雪白的顏色,就已經把大唐現有的紙給比了下去。
想到之前的工廠想法,秦銘示意安萬達到一邊聊。
“我的意思是,擴大生產量,最好是弄個作坊,能夠源源不斷的賣紙。”
安萬達有些猶豫:“屬下鬥膽問一下,大人賣紙的價是?”
“一刀十錢。”
秦銘毫不猶豫的報出價格,這沒什麽好隱瞞的。
一刀十錢!
安萬達瞳孔驟然一縮:“大人,這個價格……”
“怎麽,覺得高了?”
秦銘第一反應就是他定的價格高了,然而話出口又反應過來,秦雪明確說過價格低,安萬達應該也是驚訝於價格低。
果不其然,安萬達連連搖頭:“大人可想錯了,屬下沒覺得價格高,反而覺得這個價格低的太過。”
大唐紙貴可不是嘴上說說,一刀十錢,在安萬達看來就等於不要錢。
“大人,這麽低的價格,怕是容易被人針對?”
秦銘笑了笑:“本官若是怕被人針對,就不會把紙拿出去賣。”
他要做的就是把紙價打下來,至於中間可能會產生的問題,秦銘表示,他也不是沒背景的,到時候修封信去長安,長孫無忌是現成的擋災人。
翌日。
秦銘召集府中所有府兵,將他們帶到後院,什麽都沒說,隻是讓他們用眼睛看。
後院是安萬達晾曬紙的地方,此時鋪了滿滿一地的雪白紙張, 府兵們看著,全都愣了。
好白,好幹淨的紙。
“這紙好白好幹淨啊!”
不知不覺,有人把所有人的心裏想法說了出來。
秦銘心裏好笑,臉上卻什麽都沒顯現,若無其事的問:“你們對麵前看到的東西有什麽想法?”
短暫的寂靜後,七嘴八舌的想法全出來了。
“大人,地上的是紙吧?好漂亮的紙。”
“大人,這紙是您做出來的嗎?太漂亮了!”
“大人好厲害!”
“大人,這紙怎麽做出來的?”
“……”
一人一句,整個後院被嘈雜占據,秦銘也聽得頭昏腦脹。
所幸府兵們也沒說太久,很快就沒了聲音,兩眼放光的望著秦銘。
那麽幹淨的紙,一定可以賣個很好的價錢。
秦銘大大方方的將建立造紙工廠的事說了:“為了發展,本官得請人做事,辦的這個工廠,必須要青壯勞力來才行,不僅給月奉,本官還包吃包住……”
隨著秦銘講述,在場的府兵眼睛逐漸發亮,給月奉是一回事,包吃包住又是另一回事。
更關鍵的是,跟人做紙的時候,還能學會做紙。
好事,這是大大的好事!
“大人,大人,長安的長孫大人來了。”
正說著,一個府兵匆匆跑來,才說一句話,後麵就進來一群人,為首的正是長孫無忌。
“秦銘,你在做什麽?”
秦銘還沒來得及開口招呼,就聽見這麽一句質問,不由挑眉。
“長孫大人怎得這麽大火氣?莫不是下官在什麽地方得罪了您?”
他一臉狐疑。
長孫無忌氣不打一處來:“得罪我,你……”
話到一半,長孫無忌突然意識到眾多府兵都在,立刻收了聲,兩眼發直的望向秦銘身後,語氣都透著幾分飄忽。
“秦銘。”
“下官在。”
“地上的那東西,是紙吧?”
長孫無忌一邊問,一邊往晾曬紙的的地方走,剛要蹲下觸摸,手又在半空頓住。
心裏被震驚占據的他望向秦銘,都不知該說什麽好。
大唐紙貴是所有人都公認的事,沒別的,蠶絲一點點製成的紙,本身就代表了另一種意義。
但有一點是一隻確定的,那就是蠶絲紙出的少。
麵前那麽多紙,真是蠶絲做的?
長孫無忌腦子裏閃過疑問,隨後確定,他不知秦銘哪兒來的造紙手藝,但眼前這批紙絕對不是蠶絲製的。
見長孫無忌隻是看不說話,秦銘笑了笑:“長孫大人可上手摸一下。”
長孫無忌一個指令一個動作,手下去,整個人都愣了,紙不僅白,還滑溜溜的,竟不比蠶絲製的紙手感差。
“秦銘,這紙……”
話到一半,長孫無忌望著四周的府兵,低聲說:“我們換個地方再聊。”
“可。”
秦銘大方的帶著長孫無忌換了地方,路上他已經猜到了長孫無忌這次過來的原因,肯定和他最近忙著抄家有關,不過現在是他的紙占了上風。
“大人,請坐。”
長孫無忌落座:“你可知道你在做什麽?”
秦銘挑眉:“下官知道。”
抄家嘛,他做的事,不用否認。
“那紙又是何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