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啟天奉祖，尊地德宗
姓氏是很新鮮的。
因為除了一些超級氏族會用母族姓氏作為區分血緣的工具，一般情況之下，很少會有部落將姓氏冠注在部落的頭上。
劉季卻這麽做。
原因就是他的部落很小，需要通過一些手段來拉攏人進來。
野人也是可以吸納的對象。
“金刀部落姓劉。”劉季說道，“姓氏一來是告訴其他部落，我們都有一個相同的來曆，更重要的是區分血緣關係。如果我們在此地定居，或許第一年沒什麽，但是十多年之後，我們嫁出去的女兒的後代來娶我們的孩子，一看到他們父母雙方，隻要有一方是我們的姓氏，那麽這個繁衍就不能繼續。因為這樣誕生出邪生的概率很大。”
邪生，畸形兒的意思。
巫搗鼓出來的詞語。
所以耒一下就明白了，轉而跟其他人解釋了一遍。
眾人陡然明白。
“這樣一來，我們不用其他的姓氏嗎？”又有人問了一聲，覺得給自己冠姓也不錯。
劉季微笑著：“金刀部落還小，如果將來成為大部落或者大氏族，可以考慮讓外姓加入。”
外姓，重在一個外字。
聽出味兒來的野人們麵麵麵相覷著，接著都開口說：“我們自然是要跟著首領你一個姓！”
“是啊！我們是自己人！”
很聰明的原始人嘛，劉季讚了一聲，接著對雉說：“準備一下塗料，我來給他們做一個入族儀式。”
“？”
雉茫然看著劉季，入族……儀式？
金刀部落什麽時候有這玩意嗎？
“不是所有人都會被接納的。”劉季虔誠的說，“我將溝通天和在神界居住的祖先，隻要做了入族儀式，就是我們族人，祖先會在神界開辟一個位置，等待我們去世時，讓我們可以在天上安息，並且保佑著子子孫孫。當然，如果有人背叛或者禍害族人，就算僥幸一時快活，死後也注定不得安息！”
眾人了然肅穆。
劉季是去過神界的人！
他敢這麽說，就意味著祖先是真的存在。
那麽還等什麽？
開始吧！
劉季摸了摸口袋，取出了一些粉末。
嗯，就是鹽呀，鐵呀之類的粉末。
不就是焰色反應嗎？巫玩得了，我也玩得了！
要不是這個時代一定要給迷茫的人們一個精神寄托，誰願意裝神弄鬼？
劉季轉身，進了林子之後不久，拿著三塊牌位走了出來。
一塊用漢字寫了天地，另一塊寫了劉冒兩個字，最後一塊則是“圖騰”的圖，一個怪模怪樣的長身鹿，腳底卻分叉銳利，像個龍？
“這是什麽？”
看劉季擺開牌位。
中間天地，左邊圖騰，右邊劉冒。
接著在篝火前，下跪磕頭。
三下，很實誠！
接著劉季才站起來，對他們說：“我們拜的是天地，拜的是部落的列祖列宗，和庇佑我們跟神靈交易的巫冒。”
“所以天地作為見證，部落的祖靈們迎接新的族人到來，巫冒作為聯係之人，傳達祖先們的意誌讓我們能發展更好。”
裝模作樣的舉起權杖，搖晃之間劉季看著麵麵相覷的眾人，笑道：“你們都認為這個世界是神靈控製的嗎？”
“難道……不是嗎？”反問聲中帶著一絲絲弱弱。
是的，他們並不能肯定。
“控製這個世界的之後兩個神，天神和地神。天控製著陰陽和四季，地控製了五行和生靈。其餘的所謂神，都不過是他們的衍生。甚至，我們人也是天神和地神塑造出來的中間者。”
劉季忽悠著，虔誠的說：“我們死後，會成為祖靈，匯聚在這牌位之上，等待著子孫後代的供奉，保證我們久久不滅。並以此成為神巡視世間的一股力量，協助神治理著世間的一切。所謂的蟲神、死神，也不過是某些部落祖靈獲得神職罷了。”
“而想要不滅，就要後人的供奉，子孫綿延者才有資格成為神靈，才能庇護我們的後代！”
眾人陡然一驚。
其實劉季這裏故意弄了一堆的術語，大家都聽懂，但組合起來品品，就是我們也可以成為神靈。
但想要成為神靈，卻需要香火。
那麽香火從哪裏來？
多生多育！
劉季也不是故意要搞封建迷信，而是這個時代人類壽命普遍三十出頭，甚至二十五歲就夭折。
如果不給大家一個盼頭，能為了生育後養活子嗣而追求穩定的食物來源供給嗎？
任何一個時代，都不是平白無故的技術爆炸的。
都是需要積累的。
所以，入族儀式，除了恫嚇心懷鬼胎的家夥們外，就是確立巫這個古老樸素的泛靈信仰之外，敬天法祖的信仰。
就當提前給儒家打好基礎算了。
敬天法祖，最好解決科技誕生而遭到抵製。
“那麽現在，你們同誓。”劉季搖晃著手中的權杖，肅穆起歌。
相較於巫的古怪腔調，劉季則是比較正常的詩經格式，基本上是想到什麽就說什麽：“啟天奉祖，尊地德宗；煌煌華夏，自我而始……”
一段段頓挫抑揚的聲音念誦，眾人跟著念誦，金刀部落的人很快就虔誠了起來。
至於野人們，當看到劉季念完一段，在火焰前隨手一揮，瞬間火焰顏色變化，讓他們一下子明白過來了，眼前這個武力爆棚的家夥，還真是一個巫！
也就是說……
成為祖靈是可以做到的，隻要加入金刀部落，他們也有機會成神！
這個格局，一下就大了！
誰不想讓自己未來可期？
除了最開始的裝神弄鬼之外，後邊就是比較正常的祭祀。
沒有三牲，就用鱷魚，野果，還有一條煮好的魚，撮土為香點了一下，祭祀完畢之後，再將食物收回來給大家分了吃。
而牌位則是收攏起來，捆在一起放在角落說：“隻要背負牌位，不忘祖先，哪怕四海為家，依舊能得到祖靈庇佑。”
眾人肅然，看待劉季的眼神更多了幾分敬畏。
劉季微微一笑說：“不用將我像看巫一樣對我，我隻是部落首領，祭祀的人也是我們的祖先，並不是什麽邪神。往後巫的祭祀可以去也可以不去，總之不管拜了何方神靈都記得，隻有祖先才是真心待我們這些後人的。那些邪神，除了血肉祭祀之外，他們甚至會降下災禍逼迫我們信仰他們。”
“但那不算什麽，不過就是他們垂死掙紮的反撲而已，等我們不祭祀了，他們就會慢慢死去。並且不是所有災厄都是無解的，有的神可以助我們，有的東西能助我們避禍，隻要找到，以後就不用害怕他們。哪怕死去，我們也會同這些邪靈鬥爭。”
“總之，遇到了邪神，敬而遠之。如果必須拜，那就拜拜，磕個頭不算什麽。不信它，就沒事了。”
劉季的話，讓眾人更是內心閃爍別樣的想法。
信仰這種東西，確實是有用才去信，沒用誰鳥你？
敬而遠之，很有道理好伐！
“那我們是不是可以給我們祖先的牌位做出來？”耒第一個出聲問，因為他的職位是世襲的，典型的部落權貴階級。
要說祖先譜係，他比誰都清楚。
“可以。”劉季淡笑道：“回頭我請示一下祖靈，幫你主持祭禮，讓祖靈能通過你的牌位獲取香火。”
“好！”耒興奮起來，“往後我劉耒說不定也能成神呢！”
耒的話，換來的隻是邊上其他人的嗬嗬。
八字還沒一撇，你就考慮身後事了？
要成神，也是我！
“成神沒那麽容易，你得有功於部落和眾生，才有可能成神。香火的祭祀，隻能保住祖靈不滅而已。”
劉季的話，卻沒打擊耒，反而讓他幹勁十足：“這簡單！等我們擊敗姬部落，我就把季的犁改造得很好用，這樣大家就記得你我了！死後成神不是問題！”
劉季含笑不言。
這就是他想要看到的。
或許也是儒家想要看到的三代之治吧！
人人為我，我為人人！
“好了！歡迎大家加入，接下來換上圖騰，我們就開始狩獵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