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老夫願稱此書天下第一

待墨研好。

杜仲舒親自將狼嚎填飽遞給白羽，雙目炯炯，示意自己已迫不及待。

白羽接過狼嚎，微微閉目，深吸了口氣，模樣陷入沉思。

杜仲舒不敢打擾，可心底卻在得意，前者白羽能做出上乘佳句，在他看來多為素材運氣加成，才使得白羽能做到即興出口成詩。

現在毫無素材提供，再想憑空作出佳句，可能性幾乎為零。

他就是故意給白羽出難題，以此讓白羽不得不接受自己教導。

微眯雙目的白羽看似在冥思苦想，實則是在翻找前世記憶中那些千古文采。

同時也在偷偷觀察杜仲舒神色變化。

“小子，想不出就算了，不急，畢竟古往今來能在毫無素材下做出佳句的先賢少之又少，不如這樣，讓老夫對你虛心輔導，相信，定能讓你再創……”

“有了。”

“什麽？”

被打斷的杜仲舒聞言，麵上不由露出譏諷，暗笑，果然年輕氣盛。

白羽雙目充神，手中狼嚎悄然落下，筆鋒蘊靈行雲流水，揮灑間，字行遊弋，似龍騰，似虎躍，時而大刀闊斧，時而藏鋒時而涓涓如細流……

當白羽一氣嗬成收筆，身邊杜仲舒已是看的張目結舌。

放下狼嚎，白羽轉身坐於椅上，伸手拿過茶杯喝了口茶，對處於發呆的杜仲舒說。

“老杜，為了讓你滿意，小子我已耗盡筆墨江郎才盡，還滿意嗎？”

從杜仲舒發呆神態，白羽已是心下了然，自己精挑細選來自前世書聖王羲之的蘭亭序，果然震懾住了這老頑固。

前世白羽喜歡書法，尤其對王羲之的狂草情有獨鍾，長年累月練習下來，已是能臨摹的神形兼備。

“嗯？”

白羽神色微愣，他看到杜仲舒居然在無聲落淚！

“好字，真是好字啊！”

“老夫苦練書法幾十載，自詡稱得上當世書法大家，可與你這筆墨相比，我寫的字，垃圾，就是垃圾啊！”

杜仲舒老淚縱橫的雙手捧著字帖，那神情就好似在看心愛女子一般深情。

白羽無語的翻了個白眼，覺得這老學究心眼有些不健全，一副詩詞就能激動的蒼然落淚，也是一朵奇葩。

“字字非凡，從容嫻和，氣盛凝神，行書共計三百二十七字，逸筆天成，筆法轉換，匠心獨運而又毫無安排造作的痕跡，整體渾然，老夫願稱此行書為天下第一！”

“小子，快告訴老夫，此字體可有名字？”

杜仲舒眼含淚珠臉紅脖子粗的一番點評，倒是讓白羽對這位老學究不由高看一眼。

“狂草！”

白羽淡淡答道。

“狂草？好一個狂草，今日老夫真是大開眼界，小子，此行書可否送我？”

杜仲舒激動說著時，雙手卻麻利的將行書小心折好揣入懷中，一副生怕白羽反悔模樣。

“原本就是送你，但話說在前頭，不準暴露我有文采，老杜，做人要言而有信，可千萬不要為老不尊。”白羽斜眼看著杜仲舒做出警告。

杜仲舒聞言兩步走到白羽近前作揖：“學武先後，達者為師，請老師教我練習狂草！”

白羽當場傻眼。

萬沒想到，這老學究會來這一手。

不過很快眼珠一轉計上心來，白羽神態正色的對麵前作揖杜仲舒說：“可以，但你要給我保守秘密，隻要你能保住秘密，一切好說。”

見白羽答應，杜仲舒才滿臉開心拍著胸脯保證。

“放心，老夫要臉，時間不早，明日老夫在來，告辭，告辭！”

不等白羽開口，杜仲舒轉身就走。

白羽張張嘴，最終還是放棄，目送杜仲舒離去，才起身走到書案前收拾了下。

隨後命仆人叫來徐管家。

“少爺，您有何吩咐？”徐管家到來，對白羽微笑問。

“徐叔，雇些鄉民在封地內開墾數畝地出來，越快越好。”白羽蹲在院內灶台前頭也不抬的對身邊徐管家吩咐。

徐管家看著白羽專注熬糖神態，心下除了費解就是暗歎。

自家少爺近半年時不常就搗鼓些莫名其妙東西，哪裏還有將軍府少將軍風采。

“是，少爺，我這就去辦。”

徐管家領命走了。

“少爺，你看誰來啦！”

徐管家前腳剛走出小院，後腳就有兩道身影進來，走在前麵的正是隨夫人去京城回來的鶯兒。

聽到鶯兒聲音，白羽才停下手中動作回身朝鶯兒看去，隻是當看見跟在鶯兒身後的秦韶清時，臉上笑容不由悄然收斂。

“哇，少爺在做什麽好吃的？”

走近的鶯兒瞧見白羽鍋中熬製的東西，開心的對白羽問。

“杜老匆匆離開，是被你氣走的吧？果然自甘墮落，丟盡了白將軍一世威名。”

不待白羽開口，就迎來了秦韶清撲頭蓋臉訓教。

白羽聽的不由為之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