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鹽茶之利

因為那些真正利潤較低的行業、大部分都和民生有著極強的聯係,如果能夠通過係統性的調節。

讓更多人願意從事基礎的保障民生類型的商業交易,如平價糧交易、農業糧食收購、漁業捕撈及加工、棉麻紡織等等等等。

這些朱由檢都在稅務條例中有著明確的說明,此類雖然依舊按三分之一的南方統一商稅進行繳納稅款。

但都可以在繳納當場進行相關項目的稅款抵扣。

最後這一類的基礎行業,繳納之後就會發現實際上並不高,乃至於沒有北方商稅高。

一般來說隻有十分之一的水平。

但朱由檢也是另外起了心思,要麽你覺得基礎生意還能做,按照市場調節和朝廷把控。

將各類商品價格控製在一個合理的區間範圍,大概基本上就是朝廷核算出來你一定有錢賺的價格。

如果你認為這樣的利潤不符合你的利益,那麽恭喜你。

想要提價?

一旦超過朝廷為你規定的最大上限價格,要麽你將麵臨罰款,要麽你就老老實實的繼續往下賣。

你說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大不了我罷市,我不賣了!?

這還不行嗎?

不行!

擅自罷市依舊違法,隻有什麽時候可以關門。

那就是你去工商局遞交關店申請,還回營業執照,經過實地考察發現嗯...

你這家夥的確是不想幹了,那麽才算結束,但關店還有個前提。

你得去稅務局查詢你所有應當繳納的稅收,全部交完了,那麽這就才算可以了。

......

京師,畢自嚴看著手中呈上的折子,眼皮一個勁的跳動。

此時在皇家稅務局他的屋內,若是此刻來人便能看見畢自嚴滿臉的糾結與惆悵。

“這...鹽稅的複雜程度..唉..還是交給陛下定奪吧..”

..

原本畢自嚴請見,朱由檢以為是福建的事情有了解決。

卻沒承想帶來的消息,讓朱由檢瞬間氣血攻心,晃悠了一下險些栽倒。

這可嚇壞了一旁的王承恩和畢自嚴。

“皇爺..皇爺..龍體要緊呐..”

“陛下..臣有萬死之罪,還請皇上責罰。”

兩人快步上前扶住朱由檢,而朱由檢卻一臉青筋暴起的看著手中的奏折。

看了兩眼發現實在不堪入目,隻得放下之後,衝著畢自嚴說道:“朕沒事..說說你知道的吧。”

“回稟陛下,自古以來,這鹽鐵茶自古以來都為曆朝曆代貢獻巨大的稅收,我朝初期時,鹽稅能占據每一年歲入約六成以上,就算是連年縮減後,後來也有二百萬兩一年的鹽稅銀子,而去年戶部收上來的鹽稅隻有不到一百萬兩,若是如此也就算了..而今經過對鹽稅官員的調查..恐怕不止如此。”

“其中鹽稅兩部分,鹽鈔稅也就是人頭稅,我大明子民人人皆有攤派約折銀一分六厘左右,此項上並未有多大差異。”

“而第二部分便是缺失遺漏最嚴重的地方,就是商人們購買鹽引的數量連年銳減,按理來說我朝鹽引價格一直不變,而百姓總人口也未有太多變化,可為何這一部分的收入就已經下跌至隻有三四十萬兩銀子...這...”

朱由檢沒好氣的說道:“這還有什麽不好說的,有人對其動手了唄!真是不知死字怎寫!”

“更關鍵的是,按理來說商人購買鹽引,拿著鹽引去購鹽,隨後送至全國進行售賣,可就奇怪在了。

這鹽引的收入下降了,可這滿大明的鹽卻沒有短缺的跡象...”

眯著眼睛,朱由檢冷冷的說道:“嗯..繼續說下去..”

“臣就懷疑,有人進行大規模的晾曬炮製私鹽,於是臣便派人前去沿海地區,沿海線策馬而下,發現在福建地帶就有大量的曬鹽場,而在內地四川等地,卻有大量煮鹽工坊,而這些背後無一例外都是當地的士紳家族把控...”

朱由檢用手指尖用力的捏了捏鼻梁。

明朝的鹽製弊端早已被記載在史冊之上,於是朱由檢上位沒多久就派人前去各地實地調查。

沒想到這一來二去的結果出來卻果然不出所料。

無論是鹽商還是私自製售私鹽的當地士紳,都沒有那麽大的能耐獨立在當地毫無忌諱的進行製鹽。

那麽就隻有一種可能性,就是當地鹽商。

勾搭當地的地方官員,與當地的士紳地主一起相互勾結,一同組成巨大的利益共同體。

而在其中不斷的對朝堂每年為數不多的鹽稅下手。

最後隻有一個結果,朝堂越來越窮,他們的腰包卻越來越鼓。

“說說吧..你是怎麽想的,這件事該怎麽辦?”朱由檢輕輕發問。

“皇上,臣以為這件事恐怕難以一時間解決,隻是簡單的摸排走訪,我們這一路上就不知道折掉了多少稅丞...”

“你的意思是朕,也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咯?若是如此,你畢自嚴就不會來了,說說吧!你的想法。”

此話一出。

畢自嚴的神色瞬間也冷了下來。

“臣以為!此事唯有殺個人頭滾滾!方可讓人不敢再犯!”

“那就殺!”

“臣..遵旨!”

不知不覺中,幾乎所有受朱由檢影響的官員,已經逐步開始接受這樣直快的處事風格。

“是不是還有茶稅問題?”

“回稟陛下,正是!臣已進行過調查,這茶稅幾乎與鹽稅重合,主要還是江南地區,臣發現每年大明輸出海外的茶葉總價值早已超過千萬兩白銀,但收上來的茶稅隻有區區不到十萬兩,無論是不是達到了三分之一的商稅標準,但這百分之一都不到的稅收..”

“並且此次調查還發現,眼下大明南方地區的官員普遍對於納稅這件事很有抵觸情緒,原本戶部說從此以後他們隻收農稅,便被他們理解為從此以後商業上的稅可以一分錢都不給。”

“並且有些州縣還互相比較今年誰賺得多,但是誰交的稅更少。”

朱由檢已經氣得臉色通紅,但又不得不擺了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