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李勇
蕭言看了一眼周遭，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的地方，想來，禦花園也算得上是後宮的中心地帶。
所以，不管如何，都會有不少的禁軍路過，以此保衛皇帝的安危。
可是今天，從他進入到其中，到現在，這兒便說是個人，就算是一隻鳥，都不曾飛過。
蕭言不是個傻子，自然不會認為皇上真的能夠給自己一個與他獨處的時間，所以，這旁邊，早早的就應該埋伏下了殺手。
隻要蕭言沒有回答出讓皇帝最滿意的話，他就會成為一具屍體。
“陛下，我知道我應該有不止一條路的選擇，而且，我還知道你給我安排的路，隻有一條。”
蕭言並不懼怕，自己好歹也是死了一次的人，死亡並不讓人恐懼，真正讓人恐懼的，是黑暗。
於是乎，他壯膽說了下去。
“之前小臣就疑惑，為何禦花園修建的如此之大，現在，我算是明白了，這等土地裏頭，尚且不知道死了多少，不願意為陛下賣命的家夥。”
“哈哈哈哈！你的確是個聰明人。”
見識了蕭言的態度，皇帝對蕭言的好感，也是愈發增加了些許。
他能夠感覺到，蕭言是個明白人，而且是個活得特別通透的人。
隻是，他是皇帝，是這個天下的王者，隻要是他看上的人，就沒有得不到的。
“我是不是聰明人並不重要，隻是陛下，你殺了我，想找到下一個能夠替代我的，卻是不容易。”
“你打算威脅朕？”
“並沒有這個打算，我和陛下不同，陛下喜歡拿著外頭的槍手威脅臣，但是臣，卻是不願意做！”
“不願意做？難道不是不能做，做不到？”
皇上的臉色微微陰沉下來，之前他的喜悅，已經一掃而光。
蕭言目光就瞪著皇帝，似乎帶著一絲讓人恐懼的寒意。
這寒意，能夠讓人明白，蕭言說的一切，必然會有後手。
這不是無妄的懷疑，而是氣場的引導。
“火槍的射程，抵不過二十步的樣子，超過這個距離，就會彈道偏移，陛下與我，現在都在禦花園的中心點，難免會出現傷亡，故此，你不敢用槍，而是用箭！”
“是有如何？”
“不敢說如何，隻是小臣在說話的同時，身子已經接近陛下不足一跬的距離，如若此刻，在你沒有準備的同時，順勢掐著你的喉嚨，把你壓在我的身上，你覺得如何？”
“你是朕第一個見到，如此鎮定的人，但是，你不會殺朕，因為你如果要殺朕，就不會說出來。”
皇帝並不害怕，反倒是背過身去，隨之，大笑三聲，繼而說道。
眼前的蕭言，的確是有勇有謀，遇事臨危不亂，而且頗有風骨，這等人才，如果真的能夠到他的麾下，也算是人生一大幸事。
“你願意幫我麽？”
皇帝沉默了半響，氣氛也恢複了靜謐，隻是，半刻後，他又再度說道。
這一次，他放下了作為一個皇帝的架子，也不用朕來自稱。
“我願意。”
“為何願意？”
“因為我想報仇。”
蕭言已經死了，現在的蕭言，占用了旁人的身體，利用了別人的人生，既然如此，他就必須幫助這個素未謀麵的人，做他不能做，卻最想做的事情。
“陸家麽？”
“是的，陸家，我們等價交換，我幫你處理完世家，你幫我對付陸家，如何？”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敢這麽和我說話，談交易。”
“放心，這永遠不會是最後一次。”
“你不怕我利用完你，再殺了你？”
皇帝的確是個不錯的家夥，此刻，他在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也是似笑非笑的問詢到。
“殺了我，你就不是一個明君，我們是一個利益體，對了，一般有人那麽問，基本上就不會殺，隻要我不逾越所謂的規矩。”
“蕭言呀，蕭言，你的確是個聰明人，如果當時科舉的時候，你好好的考試，也不至於真的入贅到陸家。”
“與其說是我的不好，還不如說是皇上您老人家的問題。”
“不，這對於我來說隻是機遇。”
皇帝說完這話，也是單手一抬。
“窸窸窣窣……”
在頃刻間，蕭言也聽到到了後頭整齊的腳步聲。
看樣子，應該是一個大隊，人數遠在百人之上。
不曾想到，這個皇帝，居然為了防範自己，準備的如此周到。
“你在陸家，可還算是好的？”
“還不錯，就是生命安危有些沒得保障。”
“我禁衛軍裏頭，有個叫李勇的，不算是李家人，身手不錯，不如，就做你的侍從如何？”
“謝陛下。”
蕭言這下子，才算是感覺到了對方對自己的愛護。
一時間，也是拱手作揖感謝道。
當然，皇帝見狀，也即刻攙扶起蕭言來。
“你我就不必拘束了，其實，我也難，你如果真的能夠幫助我，我們兄弟相稱又如何？”
“這……”
“蕭言，我給你安排的第一個任務，其實，是想讓你幫忙調查一下，李家在皇城周邊的商戶，可否？”
“陛下說什麽，小臣都願意去做，隻是，馬不要我洗了？”
蕭言對帝王，還算是放得開的，特別是最後這一句調侃的話，讓皇帝，也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陸向晚還沒有和你解釋？”
“解釋了，隻是覺得陛下調侃了小臣一嘴，小臣也應該允以還擊。”
“你倒是小肚雞腸。”
皇帝捧腹大笑，單手指了指蕭言，隨後，也是連連搖頭。
“太子朱佑仁不過兩歲年紀，他也不需要馬匹，你這洗馬的官職，隻是為了讓你成為一個內臣，太子，乃是國之根本，而太子洗馬，作為侍官，你覺得這是不是個未來前途無量的工作？”
“原來如此，那我倒是勉為其難的答應了。”
蕭言得了便宜還賣乖，再加上兩人對視一眼，一時間，也是哈哈大笑起來。
“李勇！”
“卑職在！”
過了半響，皇帝也是對著外頭喊了一句，隨之，一道身影，緩步出現在了蕭言跟前。
“日後你跟著太子洗馬，做個侍從，可是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