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釣魚
“哼,不當人子!”
錢道人扭了扭身子,在馬車上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
他習慣性的將葫蘆往嘴裏倒,卻發現裏麵一滴酒都沒了,這怎麽行?
酒癮犯了的錢道人越發焦躁,回長安的心思也越發迫切,忍不住小聲嘀咕道:
“什麽鬼地方,連酒都沒得喝。下次就是八抬大轎來請,道爺也不稀罕來這鳥不拉屎的破……”
錢道人的牢騷還沒發完,猛然間意識到不對勁,空氣中似乎有什麽東西在逸散。
這種味道旁人或許難以察覺,可對積年老酒鬼的錢道人來說,卻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嘶~吸溜~”
錢道人拚命的聳動著自己的鼻子,左聞聞右聞聞,很快就確定這種要命的香味,正是來自於田莊莊院之內。
“咕咚~”
錢道人再忍不住**,急急忙忙的起身。
不料他起的太急,居然直接從馬車上掉下來,結結實實的摔了下去。
幸虧下方是草地,錢道人隻是摔的狼狽,並沒有受傷,剛一落地就馬上爬了起來,跌跌撞撞的往田莊莊院方向跑。
估計就算是受傷,錢道人現在也顧不得了,那股香味對他來說,有著發自靈魂深處的**力。
他卻不知道,這香味是楊凡故意弄出來的。
而且為了早點勾引錢道人上當,楊凡還特意與小虎妞躲在院門背後,揭開瓶塞,拿把扇子輕輕的把香味往外麵扇。
最開始的時候,小虎妞還不明白楊凡這樣做的目的。
等看到錢道人像上鉤的魚一樣,往這邊撲騰的時候,小虎妞心裏的驚詫就別提了。
“來了來了來了……”
小虎妞滿臉酡紅,一邊偷笑一邊揮手叫楊凡快走。
楊凡將手中瓷瓶塞住,手忙腳亂的往裏跑。
他剛跑過垂花門,就聽見大門處“吱嘎”一陣響,很顯然是錢道人從外麵把門推開了。
楊凡暗叫不好,若是被錢道人半路追上,十有八九要被他看破自己的目的。
他特意拿出那套高中理化實驗設備,將蔡弼父子留下的美酒進行提純。
雖然隻是讓酒精濃度提升了三十幾個百分點,但逸散出去的香味,根本不是錢道人這樣的酒鬼能抵抗的。
幸好在這個時候,小虎妞站了出來。
這小妮子本來就潑辣,再加上心裏不忿錢道人寧願不要錢也不肯給太平莊打井,態度自然好不到哪裏去:
“幹什麽?誰允許你進院子裏來的?”
這田莊的莊院,明顯是留給莊裏的人住的,嚴格說起來錢道人現在不請自入,和他昨天晚上用來擠兌楊凡的話差不多。
被小虎妞這麽一喝,錢道人的腦子總算清醒了些,連忙煞住腳步。
隻是那瓶濃縮酒的**力實在太大,錢道人的感覺就像有一隻小手從外麵伸進喉嚨,不停的撓來撓去,讓他產生了一種挖心挖肺般的渴望。
這有求於人就是不一樣,錢道人也沒了之前的那種不耐煩,老臉擠出一朵**似的笑容:
“小娘子,剛才你們這,是不是有什麽好酒啊?”
小虎妞下意識的往裏麵看了一眼,今天她受到的刺激實在是太大了。
之前莊主讓她幫忙,她還不知道要幹什麽。
等她看到莊主拿出那套亮晶晶的器物時,小虎妞的眼睛都瞪圓了。
當時她心裏都在懷疑:莊主這些寶貝,不會是仙家的寶貝吧?
尤其是她親眼看到莊主動手,在短短半個時辰之內,將一小壇子老酒提煉成小小的一瓶仙酒的時候,小虎妞真的像是在做夢一樣。
酒,她不是沒見過,家裏父兄過年的時候都會喝上一口。
但她從來不知道,酒居然還可以那麽純淨,那麽香醇。
看上一眼,聞聞味道,小虎妞就發覺自己好像醉了一樣。
她一個不喝酒的小女郎都難以抵禦美酒的**,錢道人這樣的老酒鬼就更加不堪。
從小虎妞那下意識的動作裏,錢道人馬上就意識到,酒,就在莊院裏麵!
那種抓心撓肺的渴望,再一次讓他無法自拔。
錢道人想都沒想,扒開小虎妞就要往裏闖。
恰在此時,一聲厲喝響起:
“幹什麽?大唐律,‘諸夜無故入人家者,笞四十。主人登時殺者,勿論。’”
哦豁,報應來了!
這是昨天晚上錢道人用來擠兌楊凡的話,現在卻被楊凡原樣奉還。
錢道人一滯,一雙眼睛卻直勾勾地盯著楊凡手裏的瓷瓶。
這老家夥臉皮也是厚,明知道楊凡在擠兌他,還老著臉皮笑道:
“這,這不是還沒天黑嗎?”
楊凡不理他,看了看天色,板著臉說道:
“嗯,天色的確快黑了,我這就安排人送錢道長回家去。若說太晚誤了宵禁,就是小子的不是了。”
“這,這……”
錢道人傻眼了,他現在已經不想回去了啊。
尤其是現在離得近了,楊凡與小虎妞剛才提煉美酒的時候,沾著的酒味更是時時刻刻都在往錢道人鼻孔裏麵鑽。
錢道人越發忍不住了,索性不要臉皮的嬉笑道: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楊小郎君,你不是說,來給你打井,酒管夠的嗎?”
楊凡冷笑,小虎妞搶著說道:
“我家莊主說是給打井的人喝,你不是說給錢你也不打嗎?憑什麽要給你喝?”
錢道人被個小丫頭片子搶白,終究還是有些害臊,老臉微熱道:
“這個,這個也不是不能商量……”
他話還未說完,楊凡已經搖頭了,很是遺憾的說道:
“對不住了,錢道長,我們太平莊等不起,自從你說不肯幫我們打井之後,我就快馬加鞭去長安城裏另外請了個打井的高人來。”
錢道人這下可就急了,哪怕明知道楊凡有可能在詐他,也管不了那麽多了:
“放屁,長安城裏有幾個打井技術比我好的?”
“再說了,就算會打井,那人會尋龍點穴麽?點穴點的不好,白挖一口井不說,一滴水都不會出。”
楊凡似乎被說動了一樣,遲疑的說道:
“是這樣的嗎?”
錢道人哪敢耽擱,生怕夜長夢多,把自己瘦弱的雞胸脯拍的砰砰響:
“你也不打聽打聽,咱老道前隋的時候就……,咳咳,就參與過許多營造之事。”
“區區一個田莊,打幾口井的小事算什麽?”